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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林落和吕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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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斋回答道:“我路过。”

    “我这里那么偏僻,沈队怎么会路过?”林落才不会相信沈斋的鬼话,以他的性格肯定是对她起了什么疑心,才想来一探究竟的。“沈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斋看着林落,面无表情,可他眼里的情绪却复杂难懂,他只是强调说,“没什么,确实是路过。”

    她旅行社因为位置偏,人流量小,以往生意才做不起来,沈斋干什么事能经过这里?分明就是借口。可他明明都忘了,为什么还会找到她的旅行社来?有事也就罢了,没事还专程上门,不就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吗?难道说,一切又要从头开始?从怀疑到调查,再到……那装不认识岂不是多此一举?林落有些苦恼,好像每次遇上沈斋的事她都会变得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像她。

    沈斋望着窗外,有意无意地说:“怎么不放一些绿植?”

    林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问原本放在窗台上的满天星,只能随口答道:“天冷了,不好养。”

    沈斋点点头,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的冷。可他从来不是一个怕冷的人。

    林落总觉得沈斋有点奇怪,她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伴随着她的声音的还有沈斋没说完的话,“你怎么……”

    他们同时开口,又都及时刹住了车没有说下去。他们都想从彼此的眼中看出点什么,但他们都将心思隐藏了起来,除了试探,压根看不出别的情绪。

    “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

    两句话又都是异口同声,他们各自把头撇开,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最终还是沈斋先打破了宁静,只是问出来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听说你是楚组长的姐姐?亲姐姐吗?应该不是吧,他姓楚,你姓林。”

    林落如实回答,“关系比较好而已。”

    沈斋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有多好?可以一起吃一根棒棒糖那么好?”

    林落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比喻,但是吃同一根棒棒糖什么的,想想都觉得暧昧。所以沈斋这是在暗讽什么?他虽然没说一句脏话,可林落却觉得自己被骂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和楚争?

    “什么棒棒糖?沈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天在警局,楚组长看林小姐的眼神可不像是弟弟看姐姐,要不是人多,恐怕就不是拉拉手那么简单了吧?”

    “沈队,话有些难听了吧。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可你好像对我有敌意。”

    沈斋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不恰当,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面对这样的林落,他就是很生气,“我只是想提醒林小姐,该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哪里不懂保持距离了?说的好像她不检点似的。换做别人,林落压根不想搭理,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是唯独沈斋不能这么说她。

    于是她反驳道:“距离?那沈队与我孤男寡女算怎么回事?你留在这里恐怕也不合适吧?”

    即便林落这么说,沈斋仍是不动如山。

    这样的沈斋真的太讨厌了。林落实在想逃开这个环境,再说下去恐怕得吵起来。可沈斋不走,那就只能她暂避了。“沈队随便坐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林落走出办公室,脑子一片混乱。

    楼下,陈浚霖和夏映欢面对面坐着吃饭,倒让人觉出些温馨来。

    见林落下来,陈浚霖放下筷子迎上来,“师父,沈队的表情不太对,你们吵架了?”

    林落心里有气,便直说了,“他失忆了。”

    “哦。不是吵架。啊?失忆!”陈浚霖惊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林落立刻捂住了陈浚霖的嘴,“嘘!你安静点。”然后将沾了些许油腻的手掌往陈浚霖袖上抹了抹。

    陈浚霖也不敢对她这个举动有什么微词,悄悄问道:“怎么会失忆啊?我看他好好的啊。”

    “就是那种选择性失忆症,只是忘了我而已。”

    一听这话,陈浚霖就开始撸袖子了,“什么?他居然敢忘了你?这小子,我非打到他想起来为止!”

    林落揪住了他的后脖领,“你省省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陈浚霖凌乱了,“师父,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以为,你们都已经在一起了。”

    夏映欢看不下去了,陈浚霖那么刨根问底显然是林落不喜的,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陈浚霖,过来坐下吃饭!”

    陈浚霖来回看了看两个女人,觉得自己一个都惹不起,只能气鼓鼓地回到原位。

    夏映欢瞪了他一眼,陈浚霖看懂了她的意思,埋头进行着饭菜的收尾工作。

    林落回到楼上的时候,沈斋坐在她办公桌外侧的客座上,气压很低,林落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她把端着的水壶和杯子往茶几上一放,本来也不是真的要给沈斋倒水,只是找借口躲开点沈斋而已。

    沈斋背对着林落,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林小姐还有这种癖好。”

    林落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沈斋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吕子谦是顾墨清的秘书吧?”

    林落不懂沈斋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吕子谦,只是应和道:“是啊。”

    “是因为现实不如意,所以要创造故事,弥补遗憾吗?”

    林落因为沈斋的逼近后退了一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斋只觉胸闷气结,一双眼睛似是要把林落看透。可他终究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有些失望,“没什么,看来我确实不应该待在这里。”

    林落看着沈斋离开,觉得他们今晚的对话简直莫名其妙。

    直到她看到办公桌上摊着的,她还没看完的检讨书。她确实没有收起来,只是放在桌角,任谁走过都能清楚的看到,所以,沈斋刚刚是在看这个?这一份没有署名,没有标题,开头就是她的名字。

    ……

    林落在密室石门合拢的最后一刻迅速躲了进来,差点就被夹住了衣角。

    吕子谦抓住她的双臂厉声呵斥:“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我喊你没有听见吗!”

    他又气又急,林落不顾自己的安危选择殿后,似乎任何人都比她自己重要,想到她万一没能及时撤退,万一她受了伤,吕子谦就一阵后怕。

    林落心有成算,护送别人也是力之所及。原本因为见到爱人而欣喜的脸,在被吕子谦训斥之后渐渐沉了下来,心里委屈着,一直想抱他的手怎么也不敢抬起来。

    司统领在一旁都忍不住替主子着急,“庄主……”分别数月,明明每天都茶饭不思想得不得了,怎么见面第一句话就凶人家。

    吕子谦吼完之后看到林落的脸色,心蓦的揪了起来。他慌忙抱住了眼前的人,“对不起对不起,我语气不对,我态度不好……”声音低哑,身体竟在微微颤抖。

    他的转变让人猝不及防,司统领立刻给身旁的护卫队递了个眼色。十几个人背对着吕子谦和林落站成了一堵人墙,给二人隔离出一方小天地。

    列队的声音引得众人齐刷刷看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惊魂未定之际,还以为是外面的人这么快就闯进来了。

    司统领安抚道:“诸位稍安勿躁,这密室坚不可摧,大家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整。”

    众人不解,“那你们这是……”

    “前辈见谅,我们庄主与夫人小别重逢……正商量对策呢!”司统领说到一半便转了话锋,大部分人也听出了话中蹊跷。

    自是武林中人不拘小节,见到这阵仗也是汗颜。

    既然知道现在是安全的,他们也有闲心调侃一下了。

    “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了。没想到紧要关头,竟是林夫人搬来了救兵。”

    “林夫人大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原来并非吕庄主与夫人有了嫌隙,怕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才提前部署。”

    “是啊,传闻都说吕庄主他们夫妇不和,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嘛!”

    “我看他二人感情甚笃,不离不弃,刚刚林夫人没进来,吕庄主都急疯了!”

    “可不是嘛!吕庄主与林夫人伉俪情深,当真是我武林典范!”

    司统领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就还原了一出大戏。

    人墙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林落一下一下顺着吕子谦的背。他身体不自控地颤抖着,将林落抱得很紧,似乎很害怕失去她。林落心疼无比,同时又很高兴。吕子谦不仅会服软了,也更直爽了。

    好一会儿,吕子谦才平复了心绪。

    “子谦,你想我吗?”林落柔声问,语气里尽是欢愉。吕子谦的脸埋在她颈窝里,蹭着点了点头,然后微微抬起,唇贴在她耳后,诚恳地说:“我想你,阿落,我好想你。”

    林落感觉耳根发痒,喜笑颜开,这样坦率的吕子谦,她更爱了。“我也想你。”

    吕子谦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额头,“不许再走了。以后不管你要去哪,我都跟着。”

    他们声音不响,可几个护卫却是听的真真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谁能想到面若冰霜,寡言少语的庄主遇到夫人居然会这般情意绵绵。

    一众人还在聊着,吕子谦终于从护卫队身后站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冷然自若。只是他牵着林落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密室虽然封闭,但如山洞般空旷,隐隐还有微风送进来。吕子谦的声音不用特别响亮,就能让每个人都听见。

    “咳,方才,拙荆身上溅了血,吕某一时情急担心她受伤,让诸位见笑了。大家也都检查一下伤势,疗伤要紧。密室里有一间药房,诸位可自行取药。另一处存有干粮和水,只能先委屈几日了。司棋,去帮忙。”

    众人谢过吕子谦便走动了起来,有些原地休整,有些互相包扎。

    有人不禁疑惑,“吕庄主准备的如此周全,难道是早算到了今日之事?”

    “南国虎视眈眈十几年,终有一战。若朝廷动荡,武林也不能幸免。吕某不敢不早做打算。”

    “吕庄主心怀天下,思虑周全,老朽真是自愧不如。”

    “吕庄主,那有关林夫人的谣言是否空穴来风?”

    林落想解释什么,却被吕子谦拦在身后。他捏了捏林落的手,示意交给他处理。“既然说到了此事,那我便闲话一些不为人知的家常,诸位就当故事听听罢。”

    二十年前……

    ……

    交上来的一页纸,写到这里就没有了,林落翻查着其余几份检讨,发现只缺了一个人的。

    “金名!!!”林落把纸张拍在桌子上。怪不得沈斋会说那样的话,他怕不是以为这是林落自己写的,不知情的确实会当她用小说来寄托自己的情感。

    她推开休息室的门,穿过自己的房间走下楼,站在大堂的中央大喊:“金名!给我出来!”

    整个旅行社都震动了,被召唤来的不止金名一个。

    “这是什么?”林落将一张纸扔到了金名脸上。

    金名拿下来一看,自己都慌了神。糟糕,昨晚心神不宁的把单子交错了!

    林落抱着手臂,“胆子挺大啊,敢把领导写进故事里。”

    金名“扑通”就跪下了。

    小雪儿好奇地凑到金名身后,以一种偷看的姿势吃力地分辨纸上的内容。“天呐,这是社长和吕秘书的同人文诶!”

    “小雪儿……”陈沫对着小雪儿摇摇头,示意她别再火上浇油。

    小雪儿悄悄问:“沫姐,这不会就是小金子专门写给你看的那本小说吧?怪不得你不肯告诉我内容,原来是写社长的啊。”

    “不是……”陈沫向林落求情,“社长,金名只是不会取名字,所以借用了您和吕秘书的名字,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林落笑道:“呵,借用?那干嘛不用他自己的名字?”

    金名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只得赶紧认错,“社长,我知道错了,您怎么罚我都行,我再也不敢了!”

    林落真是恨铁不成钢,她走到金名面前俯下身,“你跪的还挺熟练,谁教你的?你以为认错快有用啊?你得改知不知道!”

    “知道!我改!”

    “那就改吧。”

    “好!我一定改!”

    “那快去改啊。”

    “改!现在?”金名好像有点被绕晕了,现在改?改什么?

    林落抬起脚,恨不得踹他。金名一怂,林落就把腿收回来了。“给你一天时间,把名字给我全改了。”

    金名以为自己听错了,“社长?”他不可置信,这就是林落给他的惩罚?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这孩子是听不懂人话吗?

    金名“哦”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就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他一样,跑几步就要绊一下。陈沫捂着嘴笑。

    小雪儿却很是不解,“就这样?社长,我还以为你会让小金子把文都销毁了,结果你就让他改个名字?这么心慈手软可不像社长您的作风哦。”

    林落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对作者还有没有点尊重了?写文不易,哪能说毁就毁?虽然文笔稚嫩,但我也看得出来小金子是花了心思的,多练练手,以后说不定能创造更好的作品发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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