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是我师父失散多年的姐妹吗?
林落发现,沈斋的家简直就是第二个电玩城。她不懂电子产品,当各种游戏界面出现在宽大的电子屏上,通过手柄操控人物,简直身临其境,更不要说还有vr眼镜。
沈斋还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收藏,每一辆摩托都独具特色。那些型号她一个都没记住,但酷炫程度完全不输暗影二号。
就算再不了解产品和物价,林落也看得出来这一屋子的东西不止费钱,个别恐怕是有钱也买不到。
对此,沈斋解释道:“以前确实靠打拳赚了不少,那个人又帮我做了投资,之后基本就只剩理财。我现在除了工资,定期还有稳定的收益。”
“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帮着你?”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帮着一个陌生人?
“我也怀疑过他另有所图,可自从我进了刑警队,他就跟我断了联系,我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落相信以沈斋的警惕性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那个人的所作所为一定毫无破绽。可他的出现,难道只是为了给沈斋送钱?根本毫无道理。
虽然可疑,但他从未做过伤害沈斋的事情,谁能保证这世上就一定没有大善人呢?或许是哪个十恶不赦的人良心发现,想通过培养一个为民除害的警察,为他行善积德呢?但是也没有人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是在布一个大局。如果沈斋能爬的更高,那能带给他的利益就更大。总之……“如果你遇到威胁或者伤害,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林落的话让沈斋大为感动,他渐渐相信,有失必有得,他童年的苦难都是为了积攒运气,换取能和林落相遇的机会。
他欣然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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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陈浚霖来找林落交作业。他开车经过一个巷子时瞥见了好像有人在打架。原本他没有在意,开过了之后忽然一脚急刹,“师父?”
他对林落的背影印象很深,当初在北山,那披头散发的女鬼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陈浚霖将车靠边停好,他虽然不清楚林落为什么会在外面跟人起冲突,可他作为徒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就算帮不上太大的忙,也至少可以做好接应。
他半掩在巷子口,看见林落背对着他在跟两个男人搏斗。他知道一点林落的打法,就是这种看似按兵不动,实则以守为攻,只要对方一出手她就能精准拆招,并同时还击的招式。可今天林落的状态好像不在线。
那两个男人五大三粗的,凶相毕露,指尖好像藏着什么利器泛着冷光。他们行动敏捷,能一跃几米高,林落也没有拿武器,只是掐着几张符咒如暗器一般掷出。
陈俊霖当下就看明白了,林落对付的未必是人。可是他现在并没有能看到鬼的技能,那两个男人他却看得真真切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有些踌躇,这好像不是自己能应对的事。
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其中一个男人好像把他当成了一个突破口,飞身朝他扑过来。
距离还很远,陈俊霖却已经害怕地遮住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被冻住了,根本迈不开步子。
那个男人并没有得逞,在越过林落时被扯住了脚踝,定格了片刻,他就被大力地甩了出去,撞到了墙上。
陈浚霖透过指缝发现自己被保护了,当下就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师父一直都在保护我,我却始终不争气。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陈浚霖了,不可以再怕鬼!师父教了我那么多,现在就是实战的时候了,我一定要证明自己,证明给师父看!
而且想明白之后他就没那么害怕了,他怕的是鬼啊,是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喜欢吓人的鬼啊,眼前这两个明显不符合这两点,只是战斗力强而已,那他还有什么好退缩的?
刚放下捂眼睛的手,他就看见了一只巨大的老鼠奔着林落的后背而去。那老鼠有他脑袋那么大,通体黢黑,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老鼠,随手捡起一块木板就朝那只老鼠扔了过去。
岂料,那只老鼠颇有灵性,木板飞过去,它凌空一个转体,不仅巧妙地躲了过去,借着木板爬上了墙,还在转体之后拿爪子一踢,直接把木板拍向了林落的头。
“师……”陈浚霖来不及提醒,那边已经当头吃了一板子,“嘶……”林落来不及捂头,那两个男人想趁她短暂分神的时机逃脱,被她用符咒召唤出的火球分别击中。
陈浚霖知道自己对于远程攻击更不拿手,又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向林落跑去。
“师父,我来助你!”他站到林落身边,甚至错着肩膀胆大地挤到了前面。只是在余光里,他捕捉到了身边的人脸上通过妆容加深了的五官,林落明明是不怎么化妆的啊。
他飞速地转头看了一眼,直到第二眼才大惊失色,“靠!你谁啊?”
“闪开。”被误伤的夏映欢翻了个白眼推开陈浚霖,她从腰间拿出两副项圈,飞速朝负了伤的两个男人跑过去。
忽然从高处又落下来一只老鼠,陈浚霖看出来是照这个那个女人去的,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搬砖,害怕又发生之前那样的状况,索性把板砖扔到一边。他仗着自己腿长,三两步追了上去,抱住了女人往旁边一滚。
原本夏映欢是能避开的,她只要往前多移一寸,老鼠就落不到她身上。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陈浚霖会挡她的道,她身体刚准备往前倾,一股力道就拽着她往后躺。躲开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滚到地上?这又不是炸弹!
夏映欢迅速挣脱了陈浚霖从地上爬起来,那两个男人就已经在翻墙了,她刚要追上去,接二连三的老鼠就从天而降,她陡然间汗毛直竖。
“妈的,这什么情况!”陈浚霖顾不得抱怨夏映欢不知道感恩,他挥赶着老鼠,也是手忙脚乱。
夏映欢眼睁睁地看着猎物逃脱,老鼠落在她身上、头上,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浚霖看出了她的异样,明明害怕还逞什么能,这种场面,就算是他这样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也浑身发麻,更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当务之急是从鼠潮中逃出去,夏映欢却还在发呆。陈浚霖念着她跟林落有七八分相像,上前拽住她就往外跑。
谁知,巷子口却被老鼠叠罗汉一样堆起一个山包,无数的老鼠从下水道和墙角涌出来,夏映欢见天上再没有东西往下掉,脚下却爬满了吱吱乱叫的老鼠,她吓得跳上了陈浚霖的背。
“你干什么?!”陈浚霖身形晃了一下。虽然夏映欢很轻,但突然施加的重量差点让他没站稳。
夏映欢尽量压下心底的恐惧,对陈浚霖吼道:“少废话!有火吗?”
“我哪来的火?”
夏映欢鄙夷道:“你一个男人身上不带火?”
“你这话什么意思?谁规定男人一定要带火的?那你带纸了吗?”
夏映欢懒得跟他吵,她刚刚把符纸都用完了,不然烧光这些小畜生绰绰有余。
陈浚霖头一次面对这种状况,他毫无办法,只能指望夏映欢,“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一扔一个火球吗?”
“用完了。”
“什么!”长得跟他师父那么像,办事却那么不靠谱。
夏映欢快速地思考着对策,“对了,你之前叫我什么?”
“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便宜?”
“我问你答,哪那么多废话!”夏映欢并没有见过陈浚霖,他之前去特调所配合调查的案子也不是他们小组负责的,但是她从楚争那里知道一些林落的事。她跟林落长得像,这个人又因为认错了她的背影而喊她“师父”,所以,“你是落姐的徒弟?”
陈浚霖很诧异,“你认识我师父?”是啊,他们那么像,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你不会是我师父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夏映欢兀自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有没有点正行了?不过,陈浚霖刚好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只要老鼠别爬到她身上,她就还能保持冷静。而且,这些老鼠好像在尽可能的避着陈浚霖,只是将他们一点点围起来,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攻击他们。
夏映欢开门见山,“你身上有没有带符纸?”只要他跟林落学过术法,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随身携带符纸是必须养成的习惯。
陈浚霖倒没让她失望,“带了。”
说罢,从内袋掏出了一沓黄纸。
夏映欢刚准备舒一口气,看着纸上的符文就变了脸色。“你这都是驱鬼的?”
陈浚霖理所当然地点头,“昂,当然,都是我自己画的。”
“你骄傲什么?还要我夸你吗?”夏映欢气不打一处来,“我要的是火!”
“那怎么办?”陈浚霖还以为她有什么办法,没想到是要用符纸召火,那他哪有啊?他师父还没教啊!
夏映欢无奈,“罢了,只能如此了。既然都是你自己画的,以你的道行,我改起来也方便。”
“还能改?”陈浚霖的疑问让夏映欢很是嫌弃。楚争将林落说的那么厉害,她徒弟怎么是一个草包?
夏映欢咬破了食指,拿起一张黄纸就龙飞凤舞了起来。
陈浚霖倒没想到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一时有些气恼自己的没用。他看夏映欢对自己下口的时候一声不吭,就知道她绝对是个狠人,可当下他也没有精力去想其他。身上背着一个人,他必须为夏映欢争取时间。
画完了两张,夏映欢念咒把符扔了出去,两团火将那个鼠堆炸出一个洞,但很快又被堵了起来。
“果然如此。”重复利用导致威力大减,她不得不多画几张。
鼠潮正遮天蔽日般盖过来,以他们二人为中心慢慢收拢。
“你快点啊,老鼠在抓我裤腿了,我感觉它们要爬上来了……”陈浚霖手脚不停地驱赶老鼠。
夏映欢倒跟长在他身上似的,闻言,拿胳膊肘一撑,又微微往上爬了点。
“……你是完全拿我当梯子了是吧!”
约莫画完了十来张,夏映欢双腿一夹,让陈浚霖往前走。
她这动作不知怎么的让陈浚霖浑身一酥,他羞赧地怒道:“有事就说话!男人的腰能随便碰吗?”
夏映欢腹诽道:“矫情。”
“你好好说话,你现在在谁身上呢?小心给你扔下去。”
夏映欢一边扔符纸一边说:“废话真多,没有我你就死这儿吧!”
陈浚霖不服气道:“我还不是为了帮你!”
“帮我?你是专程来坑我的才对,要不是你,我早就完成任务了。”
他们边跑边扔边斗嘴,倒是什么也没耽误。有了火,他们很快就能逃出生天。
“趁现在!”
夏映欢忽然单手撑着陈浚霖的肩膀跃起,脚尖朝他肩头一垫,率先冲了出去。
“你!”陈浚霖差点被她踢回去,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只得紧跟着钻出了火圈。
两人在路边大口地喘气。
“我说你这个女人,你是想害死我啊!不懂得知恩图报也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
明明配合的挺好的,突然就给他下绊子,刚刚差点衣服都烧着了,她是想杀人灭口吗!
陈浚霖真是感觉劫后余生,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老鼠,回想起来还是浑身不适。身上的衣服都不想再穿了,一股死老鼠味。早知道车里放一套干净衣服,对,还有消毒湿巾,手套之类的,这些都得早做预防,以备不时之需。
他收回神来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需不需报个火警?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火打交道了,没想到救火英雄的儿子有一天居然会纵火。
他刚掏出手机,顺便看一下周围有什么标志性建筑,一回头,却发现巷子里空空如也,没有老鼠,没有火光,没有烟雾,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诶?”陈浚霖揉揉眼睛,不会是做梦了吧?
一旁,夏映欢撑着电线杆吐着酸水,此刻好像才缓过劲儿来。
陈浚霖想问她这是什么情况,顺便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没想到才一靠近,夏映欢直起身子就给了陈浚霖一耳光,“啪!”
陈浚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没事吧!打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