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能让他吃亏的只有你
王文祁把吴妍拉到了白天暂时没什么人的小树林里，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让别人看到影响不好。
“胡教授如果真的出事的话，研究所会最先得到消息，现在只是联系不到，你别急着下定论。”
“可我放心不下，他没事的话怎么可能联系不上呢？”
“我觉得落姐说的没错，她肯定是知道什么内幕，才让你不要担心。”
“她说没事就没事？”吴妍听到王文祁的话根本就坐不住，“你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什么表情，她就一点都不担心？”
“……落姐至少不会像你这样胡闹。”
“落姐落姐！你叫的倒是很亲昵，候之哥哥不在，你觉得你有机会了是不是？等我找到他，我一定要让候之哥哥知道，他所谓的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妍！”王文祁也是忍无可忍，“你不要胡搅蛮缠，就算你出国，你能做的了什么？除了让你爷爷担心，你觉得你就能找到胡教授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逮谁咬谁是吧？”
“你什么意思？骂我像条狗？我倒是想知道，如果出事的是你的落姐，你又会怎么样！”
“你够了！我知道你状态不好，不想跟你吵架，你别没完没了。”
“怎么，我说她一句不好你就暴跳如雷的，你还有资格说我胡搅蛮缠！”
王文祁意识到自己也确实用词不当，“好，算我说错话行不行？我只是不想你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你这样的行为无济于事，现在只能等消息。”
“等？等到什么时候？多等一刻，他就多一分危险。”吴妍是真的很担心，她现在终于发现，原来她的候之哥哥跟她一样，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他们。
爷爷当然对她好，可是她说要出国，爷爷竟然把她的护照藏了起来，他根本不理解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候之哥哥。王文祁更是可恶，只知道站在他落姐那边，他肯定巴不得候之哥哥出事。可怜候之哥哥那么在乎他女朋友，结果人家根本对他一点都不上心。他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也得不到一片真心？
————
林落走进顾氏集团的大门，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前台跟员工理论。
前台小姐姐带着礼貌的微笑，“先生，顾董正在开会，您没有预约，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你们打电话问一下不行吗？”
“顾董吩咐过，没有预约的一概不让进。”
“我说过了，我是你们顾董的叔叔。”
“那既然是叔叔，您应该有顾董的号码吧？不如您自己打电话问吧。”她们也是职责所在，不经过董事长的同意怎么敢随便放人上去。
“我要能联系的上他也不至于只能在前台等了。”
两个前台对视一眼，她们其实很怀疑这个男人的身份，明明说是亲戚却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还没有顾董的联系方式，这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林落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大楼的，尽管她只有一个人，但凌厉的气场让大堂里的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走到通道的闸机口就有人主动为她打开门禁，每次来皆是如此。
“她也是顾氏的员工？”中年男人压抑着火气，好像顾氏只针对他一个人似的，什么人都可以进去，就他不行。
林落并不爱看热闹，本不想掺和这些事，可是说话的男人，让她觉得眼熟。她退了出来，走向前台。
前台小姐姐也不顾男人的问话，很热情的先跟林落打招呼，“大小姐，您来啦！”
“大小姐？”林落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这是在叫她？
她每次来都是直接去找顾墨清，跟顾氏的员工几乎没有交集。可如果没有人认识她，又怎么会轻易让她进去？顾氏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她回想起来，大家竟都对她很客气，她从来不需要预约或通报，大摇大摆的就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前台见她对这个称呼有疑惑，解释道：“啊，吕秘书让我们这么叫的，他说您是顾董的妹妹，让我们看到您主动放行。”
吕子谦什么时候整的这事儿？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敢情顾氏的员工全认识她啊！
“你是小顾的妹妹啊？我是蓝书的叔叔，那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是，蓝蓝的小叔？”林落记起来了，在蓝书的全家福中看见过这个人，那时候让沈蓝书欲言又止的人。
沈卫民一脸亲切，“对对对，哎呀，他们俩的订婚宴我没有参加，蓝书都没通知我，所以你没见过我也正常。”
林落依旧冷着脸，“就算你参加了我也见不到你，我又没去。”
“啊？你说这俩孩子，真是把婚姻当儿戏，那么大事也不跟亲戚打声招呼。”
“这种事有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见证不就够了。谁知道乌七八糟的人去了是不是真心祝福他们，你说对吧？再说了，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等结婚要是没请你，你再抱怨吧。”
沈卫民听出来林落没有把他们订婚当回事，好像也不看好他们结婚，而且说话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便自动理解成了她不待见沈蓝书。他就知道，沈蓝书哪有那么好福气，她要真能讨顾家人欢心，至于没有一个隆重的订婚宴吗？
“顾小姐，我知道我们沈家门第小，是蓝书高攀了，蓝书确实配不上顾董，但是他们既然订婚了，那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我们两家也该多走动走动。”
林落听完皱起了眉，“第一，我不姓顾。第二，你有什么资格说蓝书配不上顾墨清？第三，既是两个家庭的事，你只是叔叔，是没有自己的家庭吗？”
“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沈卫民差点就要说她没有教养了，想了想这是在顾氏，这位大小姐肯定也是任性的主，也就没敢太拿长辈的范儿。
“这话难听吗？是因为假话听多了，所以觉得真话太刺耳了？”
“怎么说你也得跟着蓝书喊我一声叔叔，你这样对长辈说话，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你左一个蓝书右一个蓝书，不就是拿她当进顾氏的敲门砖？我也没听出来你对小辈有多疼爱。要不是看在蓝书的面子上，你早被人赶出去了。”
沈卫民越听越糊涂，她到底在为谁说话？他才不信沈蓝书能搞定小姑子，要不是自己女儿结婚早，顾氏的董事长夫人还能轮得到沈蓝书？他女儿至少还有自己的小公司作为倚仗，沈蓝书有什么？就会跳个舞而已，哗众取宠的手段，顾墨清能喜欢她多久？
“顾小姐……”
“要说几遍，我不姓顾。”
“你不是小顾的妹妹吗？”
沈卫民盯着林落，好像非要等出个答案来，林落干脆地回答他，“我觉得你没必要知道，咱们以后没什么机会再见。”
“是不是蓝书对你们说了什么，才对我抱有那么大敌意？”
“你觉得，她会说你什么？”
“我不知道，我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疼，可她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叔叔。真是让人心寒，这孩子，怎么长成这样了呢？”沈卫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林落倒是没想到，来顾氏还能看到这样一出戏，怪不得沈蓝书提起这个叔叔无话可说呢。
“沈先生不演戏真是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
“我劝你不要在公共场合诋毁你视之为亲女儿的侄女，不然，不仅你的言辞没有说服力，小心顾墨清给你发律师函。”
“我哪有诋毁……”
“我不陪你聊了。今天顾墨清肯定是没时间见你了，您请回吧。”
气跑了沈卫民，林落转头看向两个前台，“今天的事……”
“大小姐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说不说的无所谓，但我不希望对你们老板娘的声誉造成任何影响。”
“大小姐，我们明白，沈小姐的事是顾董最为重视的事，我们坚决站在老板娘这一边！”
林落对她们的态度很满意，向旁边的保安扫视了一眼，也都是恭恭敬敬地点头。果然还得是顾墨清，管理有方。
林落笑着走进了电梯。
“诶，没想到大小姐人还挺好的，我一直感觉她冷冰冰的，没想到笑起来那么好看。”
“你真不愧是颜狗，没看到人家怼人的时候气场多强啊，如果被训的是你，我看你得吓死。”
“我觉得大小姐说的都没错。那个大叔连着来了好几天了，顾董摆明了就是不想见。他一边仗着自己是沈小姐的叔叔，一边又变着法的诋毁沈小姐。哪有这样的叔叔啊！”
“你别说，大小姐跟沈小姐的关系居然那么好，处处维护着沈小姐。”
“我觉得大小姐跟顾董很像，顾董喜欢的人她也一定喜欢。”
“诶？可是大小姐，为什么不姓顾呢？”
————
林落一上楼，吕子谦就迎出来。
“顾墨清在忙吗？”
“在楼下开会，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
“行，那就等他一会儿。”林落和吕子谦一块儿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你知道蓝蓝那个小叔来了吗？”
“知道，连着来第三天了，顾董都没见。”
“你知道他找顾墨清什么事？”
“他公司的事。”
“正事啊？”林落还以为来闹事的呢。
“他的公司达不到顾氏的标准，顾董早就否决了。”
“那他是想明目张胆的走关系啊？”
“顾董向来公私分明。”
林落为沈蓝书鸣不平，“恐怕他还以为是蓝蓝吹的枕边风，不让顾墨清帮忙呢。”
“没有自知之明，还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这种人，顾氏也不会合作。”
没聊几句，顾墨清就来了。他解开西装扣子，坐在了自己的老板椅上。
“你来是为了狐九的事？”
林落还没反驳，吕子谦先说话了，“臭狐狸的事你还真是上心。”
“狐九此人，比你想象的更深不可测，没人可以让他吃亏。”顾墨清抬眸给了林落一个眼神，仿佛在说，能让他吃亏的只有你。
吕子谦搭茬道：“如果他让阿落觉得他吃了亏，那他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这怎么能单算是阿九的事呢？这是妖族和冥府的事好吧。”她还一句话没说呢，这两人倒一唱一和的挺来劲。
“妖族的事就不论了，说说冥府的事吧。”顾墨清把话递给了林落。
“……”
正说着呢，林落的手机收到一封邮件。
“呵，我说什么来着。”
吕子谦问她：“怎么了？”
林落将邮件的内容告诉他们，“海外计调部说，找不到失事飞机上的亡魂。那些长翅膀的说没有见到我们的人，让我们自己找。结果我们的人都跑遍了，一个都没见着。不过还有个友情提示，说当地异族有异动，有可能是被异族抓走了。”
吕子谦觉得有这个可能，“魂魄的事，划分的很清楚，他们应该不敢私自扣留。”
林落有些生气，“所以，他们的意思就是不管了对吧？魂魄的事，那些天使让我们去跟他们当地的异族交涉？这么一来，有了冲突就成了我们在人家的地界闹事，对吧？”
顾墨清和吕子谦不置可否。
林落继续道：“血族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飞机是在别的异族地界出事的，他们只要一口咬定上飞机的安检没有问题，那就怎么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去。他们作为始发地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少不得要掺和在妖族和事发地异族之间，到时候血族倒成了和事佬。根本就是打算搅事。”
吕子谦摇头，“那是异族之间的事。”
顾墨清问林落：“狐九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哦，他临走前说，会做好万全准备。”
顾墨清了然，“那就交给他处理。海外计调部继续找人，只要合理合法，别人就挑不出毛病。让他们别参与异族的事。”
“你还挺相信他，你怎么知道阿九一定没事？”
“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枉称妖神。”
林落：“……”所以她来干嘛？这结果不就和她猜测的一样吗？
末了，顾墨清还是补充了一句，“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亡魂找不回来，那以后就由冥府接管妖族。”
顾墨清眼神里有火，并不像是开玩笑。毕竟，如果这是狐九将计就计的谋划，以冥府的亡魂为人质，还是让顾墨清动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