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影
“天哪，你们去昨天的演唱会了吗？新闻说有人纵火，是真的吗？”
“是吗？还好我没去，这也太危险了！”
“诶诶诶，我朋友去了，她倒没说有什么危险，一直在犯花痴说有个小哥哥太帅了，她连明星都不想看了。”
“比明星还帅吗？她就没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要了，还说人家给的可爽快了。”
“这么渣啊，谁要都给？长的帅出门真的太不放心了，我可不敢要太帅的男朋友。”
“诶诶诶，我朋友给我发信息了，我看看后续……哈哈哈！她说那个男的给的是一个餐馆的订餐电话！笑死了，名字都是编的！”
“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帅哥不一定是渣男~”
学校的咖啡厅里，一群女生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着论文，一边聊着八卦。
不远处，王文祁和吴妍点了饮料，面对面坐着。
“昨晚的演唱会，你去了？”
吴妍抿了口咖啡点点头。
“真着火了吗？你没受伤吧？”
吴妍不以为意，“就着了个垃圾桶，引起了一阵骚动，大惊小怪的。消防也在，我就见冒了点烟，什么事都没有。”
“那就好。我也没听你说过喜欢什么明星，没事就少凑这种热闹，人那么多，万一乱起来容易发生踩踏。”
“我是打听到候之哥哥会去，我才跟去的。”
“他一个整天泡在研究所的教授也追星？”王文祁忍不住好奇，“他一个人去的吗？”
“他不像去看演唱会的，就一直站在安检的入口，好像跟几个男人一起在找什么人。后来演唱会开始了，他就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这就是你今天闷闷不乐的原因？”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我一个人都不知道看什么，真是浪费时间。”吴妍嘟着嘴，很是气恼。“你呢，有什么进展吗？”
王文祁想起周末被锁喉的经历，实在也是说不出口，“那个，旅行社周末太忙了，我都见不到她人。”
“那怎么行！你周末回家，她周末忙，那岂不是永远碰不到了？要么你就主动约她，要么你就换个时间去找她。你得先制造相处的机会，不能就我一个人努力吧！”
“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无从下手啊！”王文祁有些上火，他找不到借口接近林落，见了几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灰。他在学校好歹也算是风云人物，到了外面居然什么也不是。
“怎么叫无从下手，至少得像我一样搞清楚他的行程，才能制造见面的机会吧！”
“这么纠缠不会让人家觉得烦吗？胡教授也没有因此就注意你了吧。”他气愤吴妍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在他面前竟还能洋洋得意。
吴妍听他语气不善，也讽刺道：“那总比你见不着面强。”
“行，你说的对。反正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然你教我。”王文祁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往沙发背上一靠。
吴妍一听就来气了，“哈？祁连山你有没有搞错，你不是很会的吗？ 你当初怎么追我的，换个人就不行了吗！”
“喂，我可没追你！还有，我爸是喜欢祁连山才给我取这个名儿的，是敬畏，不是给你当绰号叫的！”
“哼！”吴妍撇过脸鼓着气，气氛陷入僵局。
她搞不懂为什么每次都能跟王文祁吵起来。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高中就是校友，因为一场辩论赛认识的。
她一直就有些大小姐脾气，男生们愿意哄着，女生就不太爱跟她打交道。王文祁不像别的男生那样对她百依百顺，总是变着法的欺负她。
她一开始很讨厌王文祁给她找事，但她慢慢发现，王文祁是用他自己的方法替她赶跑了很多对她心怀不轨的男生，甚至女生说她闲话他也会插嘴打断。所以之后总有些不经意的小暧昧，还让她有过点期待。
直到传出他们俩的流言，连老师也找他们谈话。王文祁担下了所有责任，说他不该在好好学习的年纪追女孩，还给对方造成了名誉伤害。而她吴妍，只是个受害者。
此后他们就成了陌生人。吴妍的高中生活也变得无比顺遂，女同学们都好像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会主动关心她，慢慢的居然也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她不知道那段时间王文祁过得怎么样，只是听说他的成绩总是时好时坏。
谁曾想，他们能考上同一所大学。
那一次是她和同学们在ktv玩游戏。男生们起哄，给她的大冒险挑战是要抱一个男人。她严词拒绝，却被嘲笑说玩不起。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王文祁出现了。
她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她希望王文祁能给她一个交代。他们的关系总是不清不楚，更可气的是，她无法掌控主动权。
终是王文祁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咱俩其实起点差不多，你是因为你爷爷认识了胡教授，我是因为我爸认识了林社长。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而且你还这么漂亮，照理说你比我简单的多。可这两个人就跟铁板一样，一个不好接近，一个又礼貌的让人疏远。”
吴妍收起了思绪，看着手中空了的咖啡杯，“怎么，这就放弃了？”
“倒不是，就是给你提个醒，不能心急，得打持久战。”
吴妍又一次走神，为什么看见他那么认真会感觉不爽，是因为这份认真自己从未得到过吗？他们曾经那么熟悉，却只有她一个人多想。还是候之哥哥好，他虽然没有给过自己希望，但是这份感情，全权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一厢情愿，她想什么时候结束就能什么时候结束。
“是，烈女怕缠郎，就看谁耗的过谁。”
“我再给你提个意见啊，你这个人呢，老喜欢端着架子，即使你现在追着胡教授，感觉自己已经把姿态放低了，但你说话总透着股傲慢。我的意思是，人是教授，你得表现的懂事点。”
“是吗，你也喜欢懂事的女孩子？”不知怎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吴妍一下就回过神来，不等王文祁反应就落荒而逃。
王文祁：“……”她是生气了？气什么啊？
————
林落给王经理他们开完每周的例会，就到了下班时间了。她上班向来没点，旅行社的人也习惯了。
只不过今天王经理看她的眼神颇为怪异，想看又不敢看，想说又不敢说，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他既然不着急说，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林落懒得管，出了会议室就走了。
路边却停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车主正曲着一条腿，倚靠着，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见她出来，立刻收起了手机看她。
他好像有好几款类似的机车服，不过可能并没有人会在意他穿什么，注意力只会在他脸上。
林落主动走上前，“等我？”
“嗯，有空吗？”
“我跟蓝蓝约好了要去看她。”
沈斋点点头，“那就一起走吧。”
“你也去？”
“我去看我妹妹，不方便吗？”
啊，差点忘了他们是兄妹了。“行啊，那，坐你车？”
林落还是很怀念坐摩托的感觉的，心里计划着改天也要弄一辆。
沈斋把头盔递给她，林落盘着头发戴不上，只能拆了发簪。捋头发的时候，她问沈斋：“你这车，有名字吗？”
沈斋不解，“名字？你是说品牌型号吗？”
“不是，说那个我也记不住。那看来是没有了。我那辆车叫暗影，你的这个看起来跟它还挺像，不如就叫暗影三号吧。”
沈斋先是觉得好笑，但反应过来不太对，“为什么是三号？”
“我也想买一辆，我自己的就是一号和二号，排到你不就是三号了。”
“三号不好，我要二号。”他其实想说，他可以带着她，也可以把车借给她，她不必再买一辆。
“你这人，你怎么不说要一号啊！”林落跨上车，很自觉地抓住了沈斋的外套。
“我的意思是，不需要三号了。”
“干嘛不需要，我挺喜欢的啊。”
沈斋把护镜一扣，“二号也很喜欢你。”
“啊？啊~”第一个“啊”是因为没听清，第二个“啊”是因为沈斋又突然起步。
门里的王经理叹了口气，“唉，看看人家……儿子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
————
沈蓝书住的地方，是很普通的居民楼。这个点，小区的中心花园有不少小孩儿在玩耍，老人有聚在一起下棋的，也有散步聊天的，很是热闹。
“那几个是顾墨清的人吗？”沈斋一进小区就看见几个便衣晃来晃去，他们打扮的虽然跟居民没有什么不同，但气息沉稳，眼神机警，他一下就注意到了。
林落也是跟沈斋一样的感受，所以即使他们一个在放头盔，一个在梳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些“可疑”的人，林落也清楚沈斋所指的是谁。
“是吧。蓝蓝一个人住在这里，顾墨清是不会放心的。而且，已经公开了他们的关系，现在这个时候更是不能松懈。”
“嗯，那就好。”
沈蓝书打开门看见沈斋也来了，有些惊讶，当然也很欢迎。他们兄妹并不亲近，也没见过几次，放在别人身上估计路上遇见都认不出来。
“我能认出我哥，是因为他替我解过围。亲戚之间说我家的闲话，他作为小辈说了他们几句，他从小就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我一直记得他说的一句话，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不过我虽然感谢他，也挺害怕他的。”沈蓝书将林落拉进自己的房间，讲起了悄悄话。
“你连顾墨清都不怕，你怕他？”林落站在她房间的窗口，看着楼下徘徊的保镖，暗自给她的安全指数打分。
“那不一样。我哥以前挺像个混混的，他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但是他随时表现出一种要打人的感觉。这次见到他，我觉得他成熟了很多。
顾墨清这个人呢，嘴硬心软，他要做的事，他也不说，等你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在他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他一直就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还因为这个跟他冷战了好久。”林落拉上窗帘，放下了心。
沈蓝书过去牵林落的手，“落落，其实你不理他时候，他挺难受的。虽然他没跟我说什么，但订婚之后我感觉的到他偶尔流露出的失落。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后悔跟我订婚呢，后来我也小闹了一阵，他才告诉我，他有一个很珍视的朋友。”
林落感觉沈蓝书的手又暖又软，她已经忘记握别人的手是什么感觉了，沈蓝书让他觉得很温心，“你会气他瞒了你很多事吗？”
“不会。我知道他心里有很多事，即使告诉我，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要知道他爱我，全心全意对我，就够了。我们互相陪伴，让彼此安心，这种感觉就很好了。”
“你很懂他，也很尊重他。能遇到你，他真的很幸运。”
“所有人都觉得我才是幸运的那一个，只有落落你对我说这句话。”
不管顾墨清把她保护的有多好，那些不善的语言还是会传到沈蓝书的耳朵里。
“你别想太多，那些不好的话不要听，这世上多的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
“那么落落，你跟我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沈蓝书突然八卦了起来，“上次看我表演你们就一起来，今天又一起来我家，是不是以后，我也得喊你嫂子呀~”
“没有的事。上次是我为了谢他，这次是，他有事找我。”
“哦~”
“别哦了，你把你哥一个人扔外面好意思吗！你不是要我进来看照片的吗？拿上出去一起看吧。”林落不想话题引到她身上，赶紧逃了。
沈蓝书在后面笑的可欢乐了，如果跟落落真的能亲上加亲，那多好啊。
她们回到客厅，却发现沈斋在厨房忙活。
“天哪，哥，你还会做饭啊？”沈蓝书惊讶道。
“会一点简单的菜式，我一个人住，偶尔会做一点。”沈斋翻着勺，淡淡地解释。
沈蓝书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还想出去吃呢，跟落落吃完饭还能逛个街。不过……”不过她不打算留林落太晚了，她哥说不定晚上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呢，她可不能耽误哥哥追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