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拦不住
爷爷从小就教导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了坏事就一定会遭天谴的。
邪祟沾染了血气就会无法回头,从而变成只会杀人害人的怪物,我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我表情坚定,张元笑了。
他天生一副狐狸笑相,笑起来并不会让人感到有多么真诚,反倒有一种玩味不屑的感觉。
“那就听咱们小少爷的。”
张元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这也算是教你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说,只是心里一直隐隐的不安。
琉璃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我知道,她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想保护我。
我笑了,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回去道:“你睡觉吧,没事的。”
一直以来都是琉璃在保护我,而我能做的也没有多少,只能让她尽量省心,让她多休息一会。
隔壁,张元已经拿出黄符,一边随手画着朱砂符咒一边把黄符贴满了隔壁卧铺。
“在这呆一晚上。”
张元道,“那邪祟刚死不久,身上的煞气还不是特别重,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直到下车,然后去最近的寺庙静心悔过一个月,就能度过此劫。”
“可以去上厕所吗?”刺头小心翼翼的发问。
张元看了他一眼,接着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请便。”
不,不对,张元他刚刚分明背手掐算了什么,难道……
我心里有个很不好的想法,立刻跟了过去:“我也去个厕所。”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我跟张元相处不久,所以也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他恶,他也曾当着我的面不顾身体超度那祖孙俩,说他善,他对生命又是如此的漠视,就好像无论什么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会玩味的观摩一阵然后鼓掌称好似的。
刺头浑身颤抖,呼吸都加重了不少,见我跟过来,他勉强的笑了笑道:“我很快就好,你稍微等一下吧。”
“你不用那么害怕。”我安慰他道,“没什么事的,我们会保护你们不死。”
比我还高一个头的大高个突然眼眶一红,撇着嘴哽咽起来:“我真的后悔……其实我不是有意要嘲笑她的,只是大家都不喜欢她,我要是不跟着嘲笑,肯定会被别人发现……要是我没有说那样的话就好了,我也不是真的想让她死啊……我……”
我能看出来,刺头是真的在诚心忏悔,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整整没了两条人命,这会忏悔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快点回去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刺头用力蹭了蹭眼睛,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我没想上厕所,就是寻思盯着他会安心一点,张元刚刚的反应太奇怪了,那个笑容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不远处的车窗上有半张人脸闪过。
我心跳猛地一滞,再看过去时,那里只剩半张沾染着血的脸痕,而那张脸分明是在笑,笑的非常用力,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了一起。
“那个谁,你好了没有?”
我心里隐隐不安,上前用力敲着门催促,“快点,我很急。”
没有一点声响。
我彻底慌了,拼命敲门:“你还在里面吗?喂!快来人啊!”
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让我心慌。
张元他们也匆匆的赶了过来,听我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开始撞门。
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除了撞开没有别的办法。
还好,三个大小伙子的力气还是够看的,费了点劲终于把门撞开了。
厕所里,刺头用外衣拧成一股绳子,一头绑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头绑在架子上,就那么活活把自己吊死了。
他脸憋的发紫,舌头吐出来老长,裤子泛着一股恶臭可能是大小便失禁了。
我呆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刚刚还跟我说不想死的人,怎么会下一秒就自杀上吊了呢?
张元蹲下身看了看刺头的双臂,道:“不是自己死的。”
只见他胳膊上有两道极其刺眼的淤青,明显是活着的时候留下来,看那个痕迹,应该是什么人在下面死命拽着他,把他活活勒死的。
“是那个女孩。”我想起那个窗边的半张脸,“他来报仇了。”
黄毛浑身一激灵:“当时……确实是李秋实先骂的她,然后是他去嘲笑……然后……”
然后就是长发了。
难道女孩是按照顺序专门复仇的?
长发脸色发白,头也不回的冲回布满黄符的床铺上坐着,抓住裙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呆好。”
张元淡淡的道,“按我说的来,呆好哪都不要乱去,”
他们哪里还敢乱跑。
夜还很长,我们不用睡了,就在这里坐着看着他们,防止出什么意外。
先前的尸体已经被乘务员收走,下了火车就会送去火葬场直接火化。
一开始两人还算平静,直到长发突然问了一句:“他们真的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两人这才绷不住的低声哭泣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毕竟他们也有点活该的成分在里面。
犹豫了好一会,我试探着道:“你们这次准备去哪玩啊。”
谁知长发哽咽着道:“李秋实让我们去他家玩,他家在京平还有一套房子……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着说着,长发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真是精准插刀子,一句句的全部精准踩雷啊。
我选择闭嘴不再多言,而就在这时,黄毛表情一僵:“我的身份证还在李秋实身上,现在能去拿回来吗?”
“我去吧。”我自告奋勇道,“你们呆好。”
张元也跟着站起身,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外走:“你们可要乖乖听话的呆好哦,千万别出什么茬子。”
又来了,这种好像看死人一样的笑容。
“你搞什么鬼?”我低声问他。
张元笑着,一边推着我往外走,一边道:“这个邪祟不同,她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所以不会主动杀人,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能不能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