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撕逼
咖啡厅里，宫菊荏很着急地追问：“小玉你怎么样啊？我今天逃课了，都没去上基础课，还不知道班里传开的流言！要不是黄阿姨大电话质问我去年高考是不是跟你一起，我都还不知道这事传得这么严重。”
“嘶，你这脸，是被阿姨打了？怎么回事啊，长这么大了居然还动手，也太那啥了吧1宫菊荏翻了翻自己的包包，发现没带什么跌伤膏药，无法，只好拿出一板酒心巧克力给她，“吃吧，嘴巴甜了，心情也就好了。”
温玉推开，“不好意思，我不爱吃巧克力。”
“啊？”宫菊荏惊讶，“你之前不是挺爱吃这个的嘛？”
温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宫菊荏心里一突，“你……”不像认识的小玉。
“佟蕴儿来了。”温玉眼神发亮，盯着衣着时髦气派的佟蕴儿和孔栗走进咖啡厅。
孔栗依然穿着青色百褶长裙，170的身材高挑瘦长，就是下午在班里直接说让温玉脱衣服看纹身自证的那个女生。
她看见温玉，怪笑一声，“呀，你还敢出来见人呢？不是羞耻得受不了跑出去了吗？”
“说你妈呢？”温玉掀起眼帘，不咸不淡地一瞥。
孔栗噎住，“你……”
就算之前在街头差点撕逼起来，但人温玉还是平静而克制地解释，从没见过她说话这么冲，这么直白的。
佟蕴儿更不屑了，只觉得温玉的白莲花面具终于被撕开了。
她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唤服务员要了一杯摩卡，就双手抱胸轻蔑地跟温玉对视。
“约炮系花，找我什么事？”
“约你爹啊1宫菊荏像个小爆竹，一点就炸，“姓孔的，嘴巴放干净点ok？别逼本小姐打人。”
孔栗自恃身高，睨了眼一米59的宫菊荏，不屑地笑了，“就你小胳膊小腿，就算打架你打得过我？”
宫菊荏：“哦，那也是。我跟小玉都挺娇小，肯定打不过你们两个壮腰胖腿咯。”
“宫菊荏，你真想撕是不是？”孔栗威胁道。她们一直想不通，明明宫菊荏跟她们一样是真千金小姐，但老是跟温玉这个暴发户家的女儿在一起干嘛，没得拉低了档次，自降了身份。
“撕就撕，谁怕谁啊1宫菊荏唯一为难的是，万一真撕起来，温玉咋办。她可是好孩子，比她们这些真名媛还像淑女。
“小玉啊，你前面坐去，别遭殃了。”宫菊荏边说边捋起袖子。
佟蕴儿一脸一言难尽，“值吗，宫菊荏，咱们本来也算一个圈子的，就算不能交好，也没必要交恶，你犯不着为了温玉跟我们对着干吧？”
“没法啊，谁叫本小姐跟她是初中到大学的死党！你们搞她，就是搞我！不用猜了，乱传温玉流言的，就是你俩吧？”
“是又怎么样？她就是抽烟纹身到酒吧约炮一夜情！没说错她吧1孔栗大声说。
“卧槽，你的嘴巴是真的臭1宫菊荏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刚要行动，但没想到身边人动作比她还要快。
眼前身影一闪，一杯咖啡泼了出去，又热又烫，全溅在孔栗的脸上，她大声尖叫起来。
佟蕴儿也被波及，白色水貂小洋装也沾上了褐色的污渍，她惊得说不出来话。
这时服务员快步走来了，宫菊荏在目睹了温玉的惊人之举后有些傻眼，但见到服务员靠近，立刻反应过来，“都不许过来！今天的场地，本小姐承包了！没有吩咐，你们都不要过来，这里不需要你们的服务，都听懂了吗？”
服务员几个面面相觑：“额……”
孔栗脸被烫得发红，一头精心打理的卷发也是一片狼藉，发梢还滴着褐色的水。
她无法接受地尖叫一声，踩着高跟鞋朝温玉扑了过来，“我跟你拼了1
温玉练过舞的身体柔韧敏捷，轻巧地避开了，孔栗刹不住，撞倒了布艺桌椅。她刚要爬起来，温玉一手握住她的头发，拉扯她的头皮，迫她仰起头，巴掌声啪啪啪地在咖啡厅里回响，其余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事谁策划的？”温玉慢条斯理地问，孔栗不说话，她便把她的头发再次一扯，揪痛感使孔栗张口，“不是我……”
“那就是你的好姐妹佟蕴儿了？”
孔栗闭嘴了，默不作声。温玉笑了起来，眸光在桌上那杯完好的咖啡上睃了一圈，“不说？那我帮你洗头吧。”
温玉作势要去端咖啡，孔栗脸一白，立刻卖队友：“她1她不敢说佟蕴儿的名字。
“还有，这事谁说的？”
孔栗：“尤双身边的那个红头发的女生……嘶，我的头发！你放开我啊1
佟蕴儿终于意识到今天的温玉很不对劲，悄悄起身就要溜了。
宫菊荏及时拽住她，“想跑？没门儿1
温玉端起一杯咖啡，对宫菊荏说：“不好意思了，你这杯我要用，改天再请你。”
宫菊荏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事没事1
“温玉！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打我，你就别想在韩嘉混了1佟蕴儿看她越走越近，忍不住心惊胆战。
温玉轻笑说：“我打你干什么？佟小姐，说好今天请你喝咖啡的，你可要好好喝，别浪费了。我没你有钱，买一杯咖啡还挺贵的。”
说完，温玉按住佟蕴儿，掰过她的脸，将骨瓷杯里的热咖啡全灌入她的鼻孔。
“咳咳咳咳咳咳……”佟蕴儿呛得要命，差点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她难受地挥舞着手臂，周围没人救援，服务员都被包场的宫大小姐给赶了出去。
“温玉！我不会放过你的！咳咳咳……”
“你想怎么不放过我？”温玉扯了扯唇，凉凉地笑了，“再让我听见你造谣，我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佟小姐，你想试试吗？”
佟蕴儿惊怒交加地瞪着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如果对方把她打成重伤，报警还算有用。
可对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长得比她还乖还娇小，说她打她，这话传出去都没人信，反而还会耻笑她佟蕴儿。
两个大一女生撕逼，纯属私人恩怨，警方也只会让她们自己调解，不会管这种纠纷。
“你在想什么，不会还想报警吧？”温玉拍拍她粉底厚重的脸颊，“不要忘了，是你带头污蔑诽谤的，我是可以告你的。”
“你不是很爱重名声，自恃身份吗？如果你被告了，你名媛千金的身份保不住了吧？”
“我……”佟蕴儿嘴唇嗫嚅，她发现自己居然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了。
打蛇打七寸，名声和身份就是佟蕴儿致命的弱点。
宫菊荏鼓掌，“小玉你藏得够深，我可算知道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温玉折腾了半天，也累了。她吐出一口浊气，勉强地笑看宫菊荏：“今天的事，你别说出去。”
宫菊荏看着她娇美的脸蛋，有点恍惚，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出现了。刚才顾着看她手撕贱人的爽感褪去后，才后知后觉她不是自己认识的温玉。
宫菊荏很想问点什么，但她到底不明状况，也不知道温玉内里出了什么事，她不敢随便乱问。
温玉的电话响起。她身体一僵，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其实要由自己去接触这个世界的物事，“她”心里是有些抗拒和无措的，不到不得已，“她”不会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是我，你在哪儿？我带了李芳来给你赔罪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沙哑独特，是尤双。
温玉听见是她，防备紧绷的身体蓦然放松下来，她报了咖啡厅的地址。
很快，尤双拽着一个红发妹子大步走进咖啡厅，看到一地的狼藉，她挑了挑眉，看向佟蕴儿和孔栗，问向温玉：“还需要帮忙么？”
帮忙打人。
温玉摇头：“不用了。”
看到这个场面，尤双却一点也不意外，她甚至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小姑娘，就该是这样的，她感到熟悉。
尤双把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女生踢到温玉面前，“就是她被有钱小姐收买了，把你去年那事说出来了，你是想把她嘴撕了，还是咋的？反正是我管教不好吧，你看着处置。”
红头发李芳低着头始终没抬起来，听到尤双说要把她嘴撕了，就知道绝不是玩笑看，她肯定做得出来。李芳求生欲强烈，立刻给温玉跪了，还打包票：“我这就回你们学校澄清谣言，就说一切都是我编的，行不行？”
温玉：“行，但你要说，这事是佟小姐和孔小姐拿钱让你污蔑我的，她们两个才是嘴脏的人。”
李芳知道她性子软好说话，但这么顺利她还是很意外，“好，我立刻就去做。”
温玉笑了笑，没说话，心里琢磨着什么。尤双跟她对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
温玉在外面解决了晚饭，期间黄树珍无数个电话都打了进来，她没拒接，也没接听。吃完后才踩着夕阳慢悠悠地回家。
她手按着胸膛那颗柔软敏感的心，低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