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谁传的谣言？
坐庄的男人脸色一冷，呵斥道：
“我们这里是赌坊！你要是有别的事，就去别的地方！这里可不欢迎来找事的女人！”
此话一出，立马引来了旁边那些赌徒的应和：
“就是！别在这打扰我们找乐子了！”
顾青禾丝毫不乱，她微微抬起下巴，锐利的双眼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然后冰冷的开口道：
“庄家着什么急？我看你脸色枯黄，眼窝凹陷，指尖发黑，眼白充血泛红，还伴有咳疾，恐怕是肺痨啊。”
顾青禾语惊四座，“肺痨”二字犹如冲天炮仗，炸得四周的人纷纷散开，惊恐不已。而其他几个桌子的人连手里的赌局都停下了，全都侧目过来看着他们这边，又是担心又是犹豫着要不要散远点的模样。
“肺痨，我没听错吧？这玩意儿要传染啊，要死人的！”
“是不是真的啊？这婆娘胡说八道吧？”
“咱们这些桌子离他这么远，应该没事吧？”
坐庄的男人瞬间脸色惨白宛如白纸，他的神情透露出了他的害怕，顾青禾心中拿定了主意，准备换个方式套套另外这些的口风。
“哦，一听他得了肺痨，你们就这么害怕躲得远远的？那我刚刚看你们也挺怕我的，怎么？也怕我是肺痨吗？”
旁边的人此时瞬间收了声，好似不敢再多说什么似的。
这让顾青禾越发觉得奇怪了。
仿佛真的有人在背后说了她什么坏话，并且还指使这些人不许说出去似的。
这时，坐庄的男人才有些颤抖着嘴唇开口问道：
“你真的是医师？”
“如假包换。”
“你是城北宅子里出来的医师？”
顾青禾一下子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却知道她在城北的那间宅子里行医，果然是有人给他们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顾青禾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径直问道：
“对城北那个大宅子，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坐庄的男人死盯着他没有回答，一旁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城北的宅子里都得的都是治不好的怪病！他们发癫、发狂，疯起来会咬人的！一旦健康的人被他们打了或是咬了，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再也好不了了！”
“对！这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那个庄子里的医师，说不定，你早就染上一样的病了，趁你没发癫，当然要离你远些了！”
顾青禾惊愕地瞪大双眼，她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身后的胡世清不服气的大吼：
“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是谁在乱传谣言？根本就没有的事！宅子里的人只是中生病了而已！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中毒”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胡世清及时反应过来立马改口了。在顾医师没有开口的情况下，不能说出实情，这件事要说，也得顾青禾来说。
顾青禾朝他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低着头小声朝他说着：
“没事，中毒的事情，我来告诉他们。”
可胡世清说的话，根本没有人相信。
“得了吧，你也是那里面的人，当然这么说了。现在全襄城谁不知道？那个宅子里出来的人，都要避而远之，否则他们一个控制不住发起狂来胡乱伤人，跑都来不及！你们就好好回那个宅子里呆着吧，这辈子都别出来害人不行吗？”
害人？
顾青禾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对她的评价。
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从他们的话里，顾青禾总算是大概知道了他们免费问诊却无人来求医的原因。
她冷着脸，走向了那个坐庄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出了冷漠的声音：
“如果你还想活得久一些，我可以救你。与之对应的，我需要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在传这些谣言。”
那男人警惕地盯着他，遂又问道：
“你说，那些是谣言？假的？”
“假得不能再假了。那些宅子里的病人所得的病，这个赌坊里面，超过一半的人都得了。我怎么没看他们发疯胡乱咬人？”
众人大惊，你看我我看你，默默地与身边的人也拉开距离，疑神疑鬼的左顾右盼。
“怎么可能？！”男人大喊。
“怎么不可能？”顾青禾冷静地反问道，随后将事情的真相道了出来。
“我是从圣都来的医师，姜宛伊也就是当今圣尊亲派我前来襄城，给这里的病人治病。
“襄城的怪病，其实根本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实则只是因为大家穿了带毒的衣物，所以中毒了罢了。倒是那个说得了这个病，就会发疯发狂的人，才是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顾青禾的话说完，她分明看到在场的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思虑的表情出来。
尤其是那个坐庄的男人，他看向顾青禾的眼神突然多了几丝畏惧与尊敬。
顾青禾知道，这不是因为她说出了大家中毒的原因，而是她说了自己是从圣都而来，说出了姜宛伊的指派。
大家畏惧的，是“从圣都而来”的这个身份，而不是其他。
“你当真是圣都的医师？要是圣都的身份作假，是会被砍头株连九族的！”
“没人会拿株连九族这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来开玩笑，我来襄城，本就是为了治病，一直不向所有人说出实情，是担心这里的百姓产生恐慌心理。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根治这个病的解药，自然与不怕被所有人知道了。不过竟然有人担心靠近那个庄子而让自己染上这个怪病，实在令人发笑。”
众人被顾青禾散发的气势惊到了，她负手站在那里，气质超脱绝尘，一番话掷地有声，若说她是圣都出身，的确令人信服。
他们不再对着顾青禾唾骂，而是脸色难看的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难道那个医师是骗我们的？他才是说谎的那个？”
“那个医师对大家挺好的，为什么要骗人？他也是圣都的医师啊！”
“他还给那么多人送衣服，虽然都被我变卖拿来赌了。”
顾青禾对这些细碎的言语听得并不真切，但一句两句之间，也能抓住几个关键的词句。
“圣都而来”、“送衣服”
顾青禾发现这件事，好像有点头目了。
她继续对着脸色苍白的庄家问道：“用消息，换你一命，还没想好吗？还是你想等着夜半三更，胸痛气喘到睡不着觉的时候，再想起来找我，那时候，可就晚了。”
顾青禾直接戳到他的痛处，说出了他病痛所在，他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神情郑重的说：
“医师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