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的许将军
夏玲的哭声渐渐止住了,其实她的心中也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白渊的错,但是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圣女说得对,她的确需要好好活着,这样才不会使得何达白白牺牲。
顾青禾看着夏玲逐渐平复的情绪,知道她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又看了一眼白渊,白渊也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笑意。
可顾青禾总觉得,白渊的笑有些勉强。
此时,他们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一群人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他们大口大口的喘息。
顾青禾回望,才看到这是刚刚与他们分道扬镳的许将军一行人,但这群人显然已经没有与他们分别时那么壮大的队伍了。
许丛山跑到顾青禾一行人面前,终于停住了脚步,他们纷纷插着腰,或是弯腰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萧紫汐本来就戴着面纱,呼吸就比别的人更沉重些,此刻她恨不得把面纱摘掉,好大口大口呼吸些氧气。
喘了一会气,她才支起身子,带着些责怪的说道:“早知道,我们就应该跟着青禾姐姐他们的,也不至于遭受那么些祸事。”
顾青禾撇了她一眼,心想他们应该也一样受到了这三分林的攻击。
原本跟在萧紫汐和楚流光身后的那些侍卫少说也有十几个,现在只剩下五六个的。
光是三分林这食人的草木,就让他们折了大半。
顾青禾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看他们内讧,比自己动嘴有意思多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楚流光极其不悦的声音:
“好了!跟着许将军怎么了!你不是没出事吗?更何况,他们这里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楚流光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地上隐约躺着一个人,不过被草丛盖住了许多,而他们距离比较远,看不太清。
若不是死了人,那个女人又怎么会哭得这么难过。
这就证明,两边遭受到的是一样的,只不过顾青禾他们运气好些,伤亡比他们少些罢了。
萧紫汐嘟着嘴,还是很不高兴:“流光哥哥!我是没出事,可是刘叔、杨叔他们都这才刚刚进秘境啊,我们就没了这么多人,真的还能平安走出去吗?”
“来这里是为了谁,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你要是真的不想再走了,那你就在这转身打道回府吧,这样也不用担心能不能活着出去了。”
楚流光一进来便遭遇这些不测,已经十分不满了,偏偏萧紫汐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更让他烦闷不已。
萧紫汐也太矫情,一点苦也吃不了,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她让她也跟进来。
萧紫汐噎住了,她抬起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半边脸。
她当然清楚,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那十棠花来恢复自己容貌的,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这可是她唯一恢复美貌的机会了。
萧紫汐立刻服了软:“流光哥哥,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抱怨的只是因为好多族中的仆人是从小保护着我的,看到他们死无全尸,我太难过了而已”
越说越哽咽,眼眶也泛着红,看着令人心生怜爱。
楚流光看到萧紫汐含泪的眼,心中的火气也扑灭了三分。
他也不是真的想吼她,只不过对比着淡定自若、自信美丽的顾青禾,萧紫汐遇到点事情就抱怨的性格实在是让他烦闷。
但看着她流着泪,牺牲的也的确都是萧紫汐家族中的护卫,他也瞬时没了脾气。
楚流光出声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你受苦了,不过我们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你坚强一点,我们才能更快的完成任务。”
萧紫汐擦了眼泪,抽泣着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顾青禾冷笑着,又看了一场好戏,萧紫汐这惺惺作态梨花带雨的样子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有用。
只不过这戏也太短了,楚流光依然对萧紫汐的泪水没有一点把控力。
只要她一哭,楚流光就会服软。
就是不知道,这种服软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许丛山鄙夷的看了一下哭哭啼啼的二人,要不是他们给的银子多,他才不会带着他们进来呢。
随后又张望了一下夏玲那里的情况,只看到地面有一个尸体样式的人,接着数了一下他们的人头,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就死了一个?”
夏玲原本已经停止了哭泣,一听到这话,瞬间激发她满身的怒火,她正要起身,顾青禾却先她一步出口了。
“许将军要是不会说话,我可以帮忙把你毒哑。”
许丛山满眼的不屑:“呵,走了狗屎运只死了一个就偷着乐吧,这天杀的三分林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进来,触了它的霉头,才这么发疯似的攻击人,我劝你们还是好好跟着我,否则真交代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顾青禾却丝毫没有跟着这个许将军的想法,她回嘴道:
“跟着你?让我们死的人更多吗?
“呵呵,要是真的跟着许将军有用,那现在你们干嘛跑往我们这边逃命呢?
“大可以朝着你们自信的方位直行到秘境中心啊,折返过来跟着我们又是为何?
“况且许将军不是自鸣得意二十多次带领人出入秘境,都无人伤亡吗?怎么这次保不住了,是自己能力不济,还是跟着你的人太弱了?”
顾青禾一席话怼了两批人,因为她既不喜欢这个自视过高的许将军,也很讨厌楚流光和萧紫汐。
许丛山立刻急了眼,大喝道:“你也就是运气好现在才有机会在这说话!我们那里的情况可比你们这边严重多了!要是等这些草再活过来,第一个先吃了你这个惯会投机取巧得意忘形的女人!”
顾青禾还想骂回去,白渊一步挡在自己面前,冰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拔了你的舌头。”
许丛山嚣张的神色瞬间收敛,吞了口唾沫,脚像是插在地里拔不出来一般,浑身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的眼神好似一柄利剑,阴毒寒冷的目光犹如一把一把刺在他浑身上下关节里的刀,这种恐惧,来自于灵魂深处,无法躲开。
白渊的话不仅让许丛山住嘴,楚流光和萧紫汐一行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一时间,周围无比静谧,鸦雀无声。
打破这个沉寂的,还是白渊本人。
他转过头,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对着顾青禾说:“青禾,我们走,这里不宜久留。”
顾青禾点头,又对着夏玲和她的一众侍卫使了个眼色。
夏玲站起身,使劲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