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赔
“享用？”蝴蝶香奈惠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
女孩们的脸色十分憔悴，一看就知道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餐的样子，并且笼子非常小，只允许她们蜷缩着身体，肩膀挨着肩膀地挤在里面。
她们穿着破旧且单薄的衣服，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也遍布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有些地方甚至还有淤青。
身上的伤痕加上饥饿以及长期蜷缩在透气性不好的暗格当中，再结合船只的摇晃，使得她们的精神状态极差。
感受到上方透出的些许亮光，脸上满是灰尘的女孩们微微抬起头，看到了蝴蝶香奈惠皱起眉头的面孔。
“你来享用我们的吗”少女用清脆的声音再次问道。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生气，仿佛对她来说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不是。”
蝴蝶香奈惠摇了摇头，发现和她说话的女孩盯着她腰间的小袋子看，蝴蝶香奈惠将手伸进袋子，碰到了里面包好的饭团——那是她的妹妹在她临走前为她做的。
「这是饿了多久，才能闻到饭团的味道啊……」
想起自己的妹妹，蝴蝶香奈惠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她将饭团拿出来，问道。
“要吃吗？”
女孩盯着她手中的饭团，刚想说话，另一个女孩便扯住了她。
“不要……她可能会打我们……”
“没事的，”女孩按住拉着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声说道，“就算会被打，那也只有我被打。”
她们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有呼吸法强化过身体，蝴蝶香奈惠也不一定能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谢谢您。”
女孩接过饭团，然后将饭团均匀地分给周围的女孩子。
在女孩小口吃着饭团的时候，蝴蝶香奈惠弯腰挽起裙摆，随后跪坐在地上。
“这个饭团，是我的妹妹今天早上给我做的，”蝴蝶香奈惠轻声说道，“冷饭团的味道不会很好，抱歉。”
女孩突然停下了吃饭团的动作。
她看着蝴蝶香奈惠，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一些。
“……姐姐，是个很好的人。”
蝴蝶香奈惠摇了摇头，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摇荡。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我们是奴隶，不，”另外一个女孩也停下了吃饭团的动作，脸上带着凄惨的笑容，“因为，我们是‘食材’啊。”
“……‘食材’？！”
……
“哐嘡——”
游轮厨房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里面的厨师无一例外都被吓了一跳，在看清来人后，一个带着最高的厨师帽的女人尖叫起来。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给大人物们做饭的地方吗！”
站在大门的，是一个全身被雨水淋湿的少年，他有着一头白发，样貌平平无奇，但是白发的发尖却是淡淡的茶色，脸上似乎沾了一些泥巴，看起来就像是摸爬滚打到这艘船上的人。
在他的肩上，还停留着一只黑色的乌鸦。
“大人物？”
以最快速度来到这里的少年抬起眼睑，紫色的眼眸盯着厨师长，对方的后背立马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只是比其他人多赚了一点钱的家伙而已。”
“来人！来人啊！游轮的守卫都去哪里了！”
“啪！”
原本是看守厨房，如今已经昏迷不醒的守卫被少年扔进厨房，原本还有些嚣张跋扈的厨师长立刻噤声。
少年走进厨房，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衣物滴落地面，却再也没人敢指责他了。
弯腰将守卫腰间的太刀拔出，刀刃上冰冷的寒光映射在厨师长脸上，冷汗从对方的额间微微冒出，她却丝毫不敢伸手去擦。
少年拎着太刀，走向烹饪台，原本在那里工作的厨师们纷纷避让，给他让出一大片空地。
“这里的食材倒是很正常。”
少年仔细检查还在冒蒸汽的烹饪锅，炖肉的香气涌入他的鼻子，浓郁且不油腻，只是，这不是少年想检查的东西。
厨师长突然夺过案板上的菜刀，悄无声息地冲到少年后背，手中的刀刃已经瞄准好他的脖子。
然而，这一幕早就被少年的眼睛「看」到了。
头也不回地反手竖起刀刃，挡住厨师长突然暴起的攻击，在卸力后向下压住对方的菜刀，连带拿刀的手臂一起压下，接着一个转身将对方踢飞，同时太刀一转，那只想攻击他的手便离开了她的主人。
向着地面猛挥太刀，粘在刀刃上的鲜血只有大部分被甩落。
“这什么破刀。”少年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唯有谈吐能看出对方的怒火。少年缓缓靠近倒在地上的厨师长，这让偷袭失败的厨师长更加恐惧起来。
但是，她还有机会。
“喂！”少年左手扯住趴倒在地的厨师长的长发，将对方的脑袋拎起来，紫色的眼眸和她的眼眸互相对视，“我说，那两个‘大人物’吃的‘牛排’应该是现做的吧？”
“那又如何？”
双方的眼眸对视，厨师长恐惧的表情立即被狂喜替代，原本被少年劈下的断手立刻重新长出，锋利的指甲直逼少年的眼睛。
只是，这一幕同样被少年「看」到了。
他反应极快地躲开了厨师长的攻击，同时拉开了双方的距离，撞进了一旁的架子堆里，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连水桶也一起打翻了。
“嘻哈哈哈——我的触觉已经感觉到了，你已经瞎了吧！”厨师长狞笑着站起身，原本的断手不仅恢复原样，还捏断了少年的太刀刀尖。
至于厨房里原本的厨师，此时全部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厨师长完全没有慌乱的样子，游刃有余地踱步到翻倒的架子前，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异物，抬脚一看，是带有蝴蝶装饰的发绳。
“美瞳坏了啊……这玩意很难做的。”
“什么！”
少年的声音从架子堆里传来，厨师长惊讶地看向他。
此时的少年，站在倒下的架子上，右手提着刀尖断裂的太刀，左手向上撩起有些长的头发，那白色的湿发随着他的动作变成了茶色。
“那个发绳，是我的朋友临别时给我的，说上面带着祝福，要完好无损地还给她。你觉得你赔得起吗？”
少年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眼眸此时露出了它原本的样貌，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一个身穿厨师服的女人，更像倒映着一个死人。
或者说，将死的鬼。
“你，命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