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J 机会
“那艺凡哥，你觉得我怎么样？”秦墨人下定决心，直接问道。
徐艺凡放下茶杯，从沙发上坐直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墨人，然后又看了看刘桐华，似乎做了下眼神的交流，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对于青春没你这个节目，赛制是前所未有的。计划是一共召集一百零八个练习生，也就是所谓的学员，来参与第一季的男团版。有四位导师，分别是从娱乐圈的四个大方向来请头部明星来做导师，但是只负责指导，没有投票权。采用粉丝投票制，得票最多的十个学员，被淘汰。”
“并永久退出娱乐圈。得票最少的十个学员成团出道。”
秦墨人一脸的听不懂，还是刘桐华问道，
“所谓的永久退出娱乐圈，是怎么个永久法呢？”
徐艺凡左手打了个响指，
“问的好。”
然后从傍边拿过一打a4纸来，边写边讲解起来。
“娱乐圈，其实也就是娱乐产业，台前的工作，大体也就分四大板块，影视歌秀，就是电影，电视，歌舞，综艺。幕后的工作就更多了，编剧，导演，制片，策划，美术等等，等等，等等，就连群演都算。”
“也就是说，这些工作通通都不能做了是么？”
秦墨人不由的来了精神。
“没错，只要是这个大厂能够够得着的地方，被淘汰的人，就都不用想了，基本可以换个跑道重新出发了。实在不死心的，最多也就是做做自媒体了。”
徐艺凡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引得旁边的刘桐华笑了起来。
“我们海上堡垒是非常重视这种级别的合作的，”
每次听到这个上海堡垒，秦墨人都忍不住想笑，但是现在他忍住了。
“我想，其他的经济公司，也是如此。”
第一面已经写满了圈圈叉叉，徐艺凡把纸翻了过来。
“为什么，这个节目，看起来不单纯啊？”
秦墨人揉揉太阳穴说道，
“感觉就像是一场大逃杀，不像以前的选秀节目，全是love and peace要么就是respect。而这更像是一场战争，保护自己消灭敌人，更重要的是隐藏自己，不能太多的招摇，招来投票。”
刘桐华一下来了兴致，从圆凳上绷直了身体，一巴掌拍在秦墨人的背上，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慧根，是吧，骚凡？”
秦墨人吃痛，他好想叫出来，可还是忍住了。
“没错，这就是一场真人秀的战争，没有枪炮的战争。颠覆了以前所有的选秀节目的游戏规则。作为选手，又要好好在观众面前展现自己，又不能过于刻意，或者太过优秀，这样只会招来对手粉丝的投票狙击。但是完全没有表现的，也会引起节目中立粉丝的不满，然后被投死。这个度，火候很重要，但也真的很难把握啊。”
徐艺凡，又换了一张纸，自顾自的说起来，
“对于好苗子，我们实在是不太敢往这上面推，搞不好，就自爆了。但是送些奇葩过去，还轮不到观众投票，估计制作人就会直接埋了我。”
三个人一起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凝固的气氛，瞬间又活泼了起来。徐艺凡翻了了茶箱，又找出一包茶来。
“我这还有几包不错的大红袍，咱们换换口味。”
说着又新泡了一壶。秦墨人不抽烟，在他俩抽烟的间隙，默默的翻着徐艺凡写的那几张青春没你的大致规则，想着如果身临其境，要怎样去做。
看到他们又端起了茶杯，他也泯了一口，开口道，
“其实，所有的游戏都是有套路的，我在部队也呆了两年，有点作战的经验。”
他吐了吐舌头，“其实也没真的打过实战，就是学习过这么些个作战理论而已。”
“没关系，你接着说。”
徐艺凡和刘桐华似乎都很期待。
“既然这是一场选秀战争，当然首先是兵不厌诈。”
秦墨人的眼睛里闪着光彩，他大手一挥，“面对不确定的敌人，无非就是打草惊蛇，远交近攻，这节目的赛制是怎么样的？”
“计划每周一集，第一集是集体亮相，从第二集开始，每集统计票数，开始淘汰的票多的学员，直到第十二集，获得票数最少的学员出道成团，ending。全程两个半月。”
徐艺凡明显来劲了。
“那首先就是不能太出风头，最好能有张人畜无害的扑克脸，只要你的才艺不是太拉跨就行，第一阶段应该都是安全的。因为既然有一百零八个这么多，那里面估计奇葩怪咖也不会太少，这些人能吸引大部分的火力。”
“然后进入中期，也就是第四第五集的样子，估计大家都已经明白过来要怎么玩了。这个时候的策略就是站队了，但是不能选太强的，也不能选太弱的，最好的是中间的，很微妙吧，猥琐发育，不能浪。因为这时候选手应该都有比较固定的粉丝群体了，相比选手，粉丝才是最危险的存在，就算选手不怎么搞事情，粉丝也会主动挑事，还记得为战而来是怎么凉的么？”
刘桐华两手一叉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问旁边的徐艺凡，
“骚凡，我可以鼓掌么？”
徐艺凡立马鼓起掌来，
“小秦，可以啊。”
秦墨人正说到兴头上，满脸通红，双手合十，做了个谢谢的手势就继续了，
“在这个阶段，学员要靠自己的亲和力和别人打好关系，最好的形式，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引起关注是最危险的，你可以听别人说别人的坏话，但是不能自己去说别人的坏话。只要做好一个倾听者就好，不要给出什么具体的建议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换句通俗的话说，就是闷声发大财。等熬到了最后阶段，就只能靠运气了，毕竟强者运强。”
还没等他俩反应过来，秦墨人又补充了一下，
“对了，还要补充的一点就是，其实公司最好能安排有专人在粉丝群体里面，引导流量，爱他就要隐忍，不要攻击别人，也不要被挑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一个低调的选手，他的粉丝一定也是理性的。”
说完这么一大堆话，秦墨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们俩。
徐艺凡用肘捅了捅刘桐华，
“你这个小秦是什么来头？”
刘桐华用手扶了扶眼镜，
“如果我跟你说是在马路边上捡到的，你信么？”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徐艺凡很直接的问道，“我要签你，现阶段，你可能真的很适合这个节目。”
“额，刚退伍不久，还在等着分配工作，随便打点零工打发时间。”
轮到秦墨人不好意思挠头了。
“咱们亲兄弟，明算账。”
徐艺凡是个讲究人，不想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
“我们是家刚起步的小经纪公司，签约方式也很简单直接，签就是八年，每月保底是三千工资，不包吃住。公司会负责基本的演艺技能的培训，艺人在没有不可抗力的情况下，不得拒绝公司安排的演艺活动。未来的演艺收益，三七分成，艺人三成，公司七成。”
就在秦墨人还在眨巴眼睛的时候，徐艺凡又补充起来，
“昨天半夜华仔就跟我说了你和那个女孩的故事，虽然我已经过了十里桃花的年纪，不过跟华仔一样也还是很想帮你一把的。”
他居然跟刘桐华击了个掌。
“所以，我跟你签的，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合同。”
虽然徐艺凡满脸笑意，但是总觉得他的瞳孔里冒着狡诈的光芒。
“有多不一样？”秦墨人谨慎的问。
“我们只签一年。”
“额。。。”
这还真是秦墨人没想到的，因为之前他说的八年合同真的太离谱了。
“这一年，是保证能把你推上青春没你的舞台，反正你被淘汰了，也没有损失。如果你没有被淘汰，或者能更进一步，比如成团出道，公司会自动激活续约条款，延长至八年，但是必须保密。”
秦墨人，沉默了，说实话，今晚的谈话，信息量确实有点大。他从来没有想过出道成为艺人这件事，甚至说，他连进娱乐圈都没有想过。他和娱乐圈最沾边的事情，大概就是在电影院上班，卖票卖爆米花了。
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做爱豆的潜质，虽然你从楼顶扔块砖头下去，都能砸倒几个爱豆，但好歹也得有点门槛不是。我要怎么跟老妈解释，爸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学唱跳rap去了。
思想斗争了半天，他看了看徐艺凡，又看了看刘桐华，看了看刘桐华，又看了看徐艺凡，最后来了句，
“要不要我回去想想看？”
徐艺凡倒是见怪不怪了，爽朗的笑了起来，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个双向选择的事情，想清楚了，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加个联系方式先。”
大家又聊了一会，刘桐华第二天还要早起，就带着秦墨人告别了。在楼下分别时，他只是说了一句，
“看清机会，珍惜机会，祝你好运。”就走了。
秦墨人就惨了，连续两天失眠。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本来打算像父母一样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的，上学，当兵，工作，找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美丽女孩，结婚生子，最好还是一男一女，然后一起看着他们长大，不要有那么多的刺激，也不要有那么多的烦恼，简简单单的就好。
但是那个女孩已经出现了，祝明明，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只是他犯了一个他可能永远无法挽回的错误。他想到了她的吻，他想到了她最后的眼神。
一刹那，所有的迟疑，所有的怯懦，所有的犹豫都消失了。
他给徐艺凡发去了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