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没恢复好
“我家珍珍都这么难过了，还提什么钱不钱的！”甄总编表情很是严肃，却在心中心疼自家女儿，唯一的想法就是先让甄珍离开这个伤心地，至于那笔账，完全可以以后再算。
反正季凌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他再也不出现在出版社，自己一样可以在学校找到他。
退一万步讲，哪怕季凌云连学校都不回，只要人还在京都，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闻言甄珍却挣脱他的怀抱，抹抹眼泪，她虽然一时不能接受这件事，却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吃这个亏。
粗略算了算，短短几个月，季凌云跟他借过的钱，再加上他平时的吃穿，加在一起将近八十块。
“爸，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拿出手绢对着随身的小镜子擦了擦脸，才继续问：“他利用我们的感情，骗吃骗喝还骗钱，这种情况，算不算诈骗？”
后面这句话，是对张文彬说的。
甄总编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因为季凌云骗了这么大一笔钱而气愤，反而欣慰地笑了。
甄珍从小就在他们夫妻的庇护下，他一直当她是经不起风雨的一朵花，万事都要为她遮挡，但现在，这朵花真的长大了，像一颗小树苗能保护自己了。
张文彬想了想，点头说：“肯定算的，如果不及时归还，我们就把人带回去，让他牢饭吃到饱！”
“想得美，还想吃饱？”西琳汗白了季凌云一眼。
“我还，我还还不成吗？”季凌云摸摸口袋，却没能拿出一块钱，反而掏出一支笔来：“……不过我现在没这么多钱，能不能先打个欠条？”
“你在放什么狗屁，从我们这借走的钱，再加上你自己的工资，怎么也能拿出好几百！”李欣月道：“马上还钱，还真以为我们愿意对着你这张脸啊？”
季凌云看着李欣月满眼的嫌弃，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才是眼前这个姑娘原本的模样，肆意张扬，但他以前从没见过她的这一面。
被人捧起来之后又摔到谷底的滋味并不好受，季凌云只停顿了几秒，才有些踟蹰地开口：“可是我现在真的拿不出钱来……”
见几个姑娘那边说不通，他只好转头去看张文彬：“公安同志，你看这……”
“你想打借条也可以，但是那就不能简单调解，必须走正常程序了。”张文彬公事公办，对他道：“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季凌云深深地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才重重点头。
他们一行人全部去了市局，录了口供，季凌云这次没敢再撒谎，终于说出了钱的去向。
原来他爸欠的不只是一伙人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总共欠了七千多块的外债，这么大一笔钱，就是他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不可能还得上。
所以他选择认命，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是他爸欠的钱，关他屁事，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他第一个交往的人，就是李欣月，本来欠钱的事被李欣月得知后，他以为自己完了。
没想到李欣月非但没有嫌弃她，反而愿意陪他一起还债，甚至为了这个，还做起了生意。
这么一来，季凌云尝到了甜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钱这么好赚，如果能有好几个家境不差的对象，那他就有可能把债务还清，过上想要的生活。
在一次京都市的演讲大赛中，季凌云认识了周思萍。
他发现只要不把真实欠债金额说出来，就不会被人嫌弃，而这两个姑娘又一心一意对他好，不论他说什么都相信，就连出门约会，都会替他安排得十分妥当，甚至怕他生活水平太低，还时不时会送他一些东西。
一开始季凌云也是有些担心的，怕哪次出门她们会碰上，果然有一次，李欣月提前说了第二天不在学校，他和周思萍在外面闲逛的时候，还真遇上了。
他编了个蹩脚的谎言，本以为会瞒不住，却发现两边都没人怀疑，这让他欣喜若狂，又借着要实习不能回校的借口，悄悄追求起了低他一年级的西琳汗。
西琳汗是个单纯的新区姑娘，他随口说自己和李欣月已经分手，西琳汗就深信不疑。
为了能在实习后依然留在出版社上班，他又对甄珍展开了攻势，毕竟是谈过三次对象的人，小姑娘的心思被她死死拿捏住，这么一来，他在出版社的日子也算风生水起。
虽然才和甄珍交往没多久，西琳汗就主动和他断了联系，但即使这样，还有三个姑娘同时给他提供金钱上的帮助。
但是他没想到，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才工作不到半年，几个人就同时找了过来。
说完这些后，季凌云颓然坐在椅子上，再也没了之前的能言善辩，在公安人员的注视下，他给每人都打了张欠条。
这样一来，他就有了不光彩的记录，但是已经没人会在乎他了。
走出公安局，几个姑娘从他身边经过，讨论着一会去哪里逛一逛，换换心情，季凌云抬手想叫李欣月，可是李欣月挽着温墨，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季凌云站在原地，等到甄总编领着甄珍从里面出来，才叫了一声：“珍珍……”
甄珍也和其他人一样，完全没给他一个眼神，她挽着甄总编的胳膊，撒娇道：“爸，我想吃橘子，还有你做的糖醋鱼。”
“橘子家里不是还有吗？”甄总编慈爱地看着她，说：“你跟爸去市场挑鱼吧，爸今天亲自下厨！”
两人当季凌云是空气一样，大步走开，季凌云懊恼地坐在地上，心中涌上强烈的悔意。
不仅人财两空，就连这份工作，看来也要没了。
……
温墨没有和她们一起回宿舍，而是选择先回一趟家，她在季凌云的口供中知道了他的生日，如此一来，在她家一直停留的寿元就有事可做了。
之前她从钱半仙手下留下寿元，只是为了更好的揪出钱半仙，后来事情越来越复杂，寿元就被她忘到脑后了。
她最初的打算是了结了钱半仙的事之后就把他送走，但是钱半仙才自尽没多久，他师门那边又有新动作，温墨就迟迟没找到机会送寿元去轮回。
元旦前一天晚上，李欣月说不能轻饶了季凌云，当时温墨就动了这个心思。
她原本有更加阴毒的办法，但系统偏偏在前阵子恢复了，让她放不开手脚。
不过取他几十年阳寿补偿给李欣月倒也不错，季凌云还会因此过上噩梦缠身的日子，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比直接要他的命还煎熬。
回到家里，温墨把季凌云和李欣月的生辰告诉了他，又对寿元说：“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就送你去轮回，你愿不愿意？”
虽是问句，但温墨的语气和命令也差不多了，毕竟寿元体内还有她的靖人傀儡在。
寿元早就不想继续留在世间了，眼下就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愿错过，一口答应下来，趁着夜色穿门而出。
“墨姐姐，你这么做也是会扣德行点的！”小屁孩从温墨体内钻出来，叉着腰抬头看她：“就算不是你亲自下手盗人阳寿，但毕竟是你指使的，这笔账还是要算在你头上！”
他这次恢复之后比之前又强了一些，能够很轻松的化出实体了。
温墨垂眼看他，无所谓地回答：“算就算吧，我不会让季凌云过得舒服的。”
“你都不问问要扣多少吗？”小屁孩觉得这样不够气势，一下子跳到床上，却还是比温墨矮了一截。
“随你吧，我不关心。”温墨笑了一声：“反正我现在一点德行点都没有，负就负吧！”
就算要付出代价，她也心意已决。
“那个季人渣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能做出骗感情又骗钱的事来，还一下就是四个！”一说起他小屁孩也愤懑不已，随后话锋一转：“可就算如此，盗他阳寿这种事，还是逆天而行的，墨姐姐，你要注意分寸啊！”
随后，不等温墨说话，小屁孩“哎呀”一声，瘫倒在床上，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虚虚往前伸：“我眼前怎么这么模糊啊，头好痛，好像没有完全恢复，糟了，这次又不能计算德行点了……”
说着说着，他就化为一股青烟钻进温墨体内，还不忘解释：“我可不是偷偷向着你啊，我是真的没恢复好，计算功能还需要修复一下！”
温墨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不禁有些好笑，脑海中跳出李欣月之前说过的一个词：
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