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吃完早食后，小豆子和他的那些兄弟拜别后就随常月去了金银巷常月家里。这金银巷的宅子自从小豆子他们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居住过了，开始周护卫还会雇人时不时的来这里打扫一下，后来小豆子，栓子和二娃三人接手了这个打扫的活。他们三人对这宅子一直很用心的维护，尽管无人居住在这个宅子，它却没有一点死气和荒凉破碎感。常月在宅子里修整一会，就带着小豆子一一拜访了金银巷的那几家人，分别奉上了周护卫的一封亲笔信和一匣子价值不菲的宝珠。
常月虽然没有看过周护卫给金银巷的亲笔信，但是她知道这是一封要带走小豆子他们承诺给金银巷好处的亲笔信。周护卫要从西城这里带人出去，要带走的还是已渐成劳动力的人，那要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就是不知道这次周护卫允诺了西城什么样的条件。要知道在西城只要你遵守这里的规矩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来，但是你如果要离开西城，只要给的起足够的价码或者你有足够的实力，要不然你就只能困死在这个西城里。当年周护卫从西城这带走了三个小幼儿，应该说是小婴儿，周护卫可是整整送了金银巷一千两银子。
说来金银巷做事也是蛮有意思的，像西城本地的人去金银巷征询离开西城去外地谋生，只要你能交够人头费，金银巷都会答应，因为金银巷知道他们出去后很快就会回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并不是人人都适合。可如果是外人要把西城本地人的带出去，那就有一堆的条件等着你。常月没有介入西城势力的想法，周护卫也不想常月多介入其中，就一直是他和金银巷的人打交道，金银巷的人也一直只认周护卫，有什么事情交易都是他们双方亲自谈，不过这些年来，常月也察觉到周护卫，北境和金银巷隐隐约约有些联系，既然周护卫没有和她说起过，常月也不问，她只需要知道对她没有坏处就好。
等常月一行人把整个金银巷都走了一遍后，他们又回到了常宅继续他们在酒楼没完成的话题。
常月：“你们去东城后，我会给你们置一处宅子，小豆子你看看你这边能带多少人过去，带出去的人一定要信得过的。”
小豆子：“我们去东城后是做什么活，是布匹行的活计吗？”
常月：“也有布匹行的活计，还有其他的，比如酒楼，我这有很多活计空缺，人手蛮缺的，就看你们喜欢去哪里。”
小豆子：“常老爷是要长久留在府城了吗，不用去找”
常月：“不是呢，我爹还是会经常外出，找了那么多年，我兄长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我们这些人总要生活，想着把以前变卖的产业都给置回来。”
几人点了点头，小豆子想到一件事：“常姐姐，我这人是有的，不过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十几岁的，最小的还不到一岁呢。我们去会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呀。”
常月：“你们在这都能自己找活干，养活自己，在我那我相信会做的更好。对了，你们这十岁以上都有几个人啊，不算老爷爷辈的哈。”
小豆子：“加上我们三个就六个，另外三个今早和我们一起跟二狗干架了，常姐姐应该见到过。？”
常月：“哎，只有六个人？我记得以前有好几个比你们大的人呢，现在他们人呢？”
小豆子：“是有几个，他们年纪渐长了，总是要有新生活的。他们年纪大点适合他们的活计也好找。总不能一直和我们这些小子一样天天的地盘抢来抢去的。常老爷是只要十岁以上的小子吗？”
常月：“年纪大点是比较找活的，不过我那只要七八岁以上就可以了，只要手脚灵活，肯吃苦，收做学徒都可以的。”
小豆子他们三个听完后都很高兴，他们现有这小三十人，七八岁以上的人有很多，常老爷如果都要的话，那这些人都能有活计了，都能给自己赚口粮了。
常月看着他们三个喜气洋洋的脸，不得不泼他们冷水道：“你们这些年纪稍微大了点的人如果都去东城了，那那些年纪小的，老的由谁来照顾呢，没人护着他们，他们可是斗不过这西城的地痞流氓哦。”
三人果然是被泼到水了，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盘算着，他们这些人都不在西城了，留下的那些人怎么办，他们要么小，要么老的，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住的地方还好，他们都可以住在他们自己的宅子那，那是他们自己出钱买的地皮，建的宅子，在官府备案了，还给金银巷交保护金了，没人敢去抢那宅子。可是住在宅子的人总要外出吧，外出后就只有被人打，被人欺负的份。他们这三十人中，老爷爷辈的有七个，今年捡的弃婴有两个活下来了，现在不足一岁，只会爬；一岁到七岁的有七个，剩下八个就是七岁到十岁前的。如果七岁以上的人都出去的话，那他们这一群人就差不多有一半人要离开了，还有他们走后西城他们原来做的生意怎么办？
二娃迟疑的开口：“常姐姐，常老爷那需要多少人手呢，我们这七八岁以上的小子都有十几人呢。”
常月：“我爹的意思是人越多越好。”
小豆子：“明白了，我们回去和大家商量下，看到底能去几个人吧。”
常月：“如果这十几人都没问题的，其实我是希望你们都去的。你们三个我是希望跟在我身边，另外的人就让我爹和苗叔来安排。”
栓子一听可以跟在常月身边眼睛都亮了，可看到小豆子二娃都有所顾虑的样子他知道这事可能有不妥。果然二娃就说了：“我们三个能跟在常姐姐身边最好了，可是如果我们三个都离开了，那这里怎么办。我们三人总要留下一个人在这照顾。有些地头是只认我们三人的，我们三人留一个人在这里，就没人敢欺负我们的人了，我们在这的生意也不会受影响，要不就我留下来吧。”
常月：“你是说你们倒卖代买的生意？你们离开西城后，这个生意估计就不能再做了。”
三人很吃惊，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
常月：“我爹说你们只要年纪达到了都可以离开西城，你们都离开西城了，这个生意自然是要留给别人了。你们想想离开西城后，不仅仅是可以到东城，你们还可以去其他很多地方，你们可以过好日子，赚很多钱，赚的钱可比西城那倒买倒卖的赚的多。”
小豆子：“我想离开西城，多赚点钱，是因为西城这里赚不够我身边人的口粮，只能想其他办法。当然离开了西城我们就可以过好日子，赚好多钱这没错，可是其他人了？我们这些人找到出路了，那在这里还有很多人，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出路呢？”
常月有点生气道：“那你想怎么样，倒买倒卖的生意是不愿意放手了？”
小豆子看到常月生气就慌了：“额，不是，我不是要抓住那生意不放，就是那生意能不能留给二狗，留给二狗他们，最起码他会用赚来的钱不仅仅是给他们用，他也会照顾和救济一些孤苦无依的人，如果交给别人，比如说王麻子，那基本是给他们自己敛财了。”
常月冷笑：“小豆子，你当你是谁啊，那生意说给谁就给谁啊？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这个地方离了你就不会转了，离了你，那些弃婴乞儿都会饿死，病死，冻死？”
小豆子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能多出一份力，能多帮一个人。”
常月：“想多出一份力，也不是你这么出的，这么些年来，你们出了多少力，可是你们一群人还是吃上顿没下顿，你也不想想是不是你们方法错了，你们才多大！就知道自己拼命干，死命扛，你们是牛吗，是他们的亲父母亲人吗，自己累死累活，瘦骨嶙峋的，你们有多大能耐呀！你不是想让他们每个人都吃上一口饭吗，现在就这三十人你们都负担不了了，那再多些人呢，你们要怎么办，这每年有多少孤苦无依的人出现，有多少弃婴，在这西城你还见得少吗。”
常月这劈里啪啦的一顿训，小豆子三人像鹌鹑一样，都不敢说话了，常月更是被气的不打一出来，直接点名：“栓子，你说我刚刚讲的对不对？！”
栓子：“常姐姐说的很对！”
常月：“对哪？”
栓子求救的看向小豆子和二娃，小豆子一直低着头，二娃却是在思考，没注意栓子的求救信号。常月也随栓子的求救眼神看向其他两人，看到小豆子的反应，常月怒道：“小豆子！你跟我干架时候的气势呢？”
小豆子抬起头看向常月回答：”我跟你干架的时候，我不心虚！”
常月明白了，小豆子这是觉得被自己训了，知道他做错了，心虚着呢，面对她也没什么气势了。就问：“你现在心虚了，是知道自己错了？”
小豆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知道我错在哪，不过我肯定是错了。”
这话多气人啊，常月差点要和小豆子干一架了，二娃拉着常月说道：“常姐姐，你刚刚说的话，我想了想，你是不是想和我们，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有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大的事，要量力而行！我们的初心是好的，可是我们能力不够，就想着照顾到每一个人，这是错的。”
常月拍了拍二娃的头，欣慰的说道：“二娃子真聪明！哪像那颗豆子，自己都吃不饱呢，还想着多养活几个人！那不是有病吗。”
小豆子经二娃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然后讨好的对常月说：“我知道我错在哪了，下次打架我不还手就是！”
常月没理他，问二娃：“二娃，我看就你脑子比较清楚，你来说说我还有其他意思吗？”
二娃不太确定的回道：“常姐姐是不是还想说西城就这么大的地方，能赚的钱也就只能那么多，如果想多赚钱，多养活些人，就得走出西城，去更大的地方，才有可能！我们不能拘泥于某一个地方，随处都可以去。还有我们只有自己先吃饱了过上好日子了，才能更好的让其他人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自己累死累活的，这是不对的。”
常月终于笑了，对二娃说道：“嘿，你脑子就是拎的清，你们记住了，什么牺牲小我的，那就是傻子！二娃，你再和我说说后面的安排你是怎么想的？”
二娃想了想：“我开始说我要留下来照顾这里，我想了想我确实该留下来，不过是暂时的，以后还是要出去离开西城的。我们要离开西城，关键在于要怎么安排好西城的事宜。现在常老爷那里需要人手，我们可以先安排一部分人过去，如果一开始就全部适龄的人都过去，我怕咱们这里会有不好的影响。咱们都知道年龄大的如果都走了，留下的人要么年纪太小，要么年老，他们会不安，很容易受别人欺负。另外我们留下来的人还是要吃饭的，口粮的事情还是要考虑的，留在家里的人要么小要么老， 很难赚口粮的，所以我们年龄大的不能全部离开，那我就先留下来，豆儿哥和栓子可以先去常老爷那里打头阵。我留在这里最起码没有人敢上门来欺负我们的人，不过光靠我一个人在这不行，得留下几个人来帮我，既可以震慑其他人不敢随意欺上门来，也可以在这里赚些口娘。若咱们这的生意真的不能做了的话，我们干其他的活计。不过话说回来让咱们平白把这生意交出去，我是不甘心的，就算要交，也不能随随便便的交出去。我们干了这么多年，总得给我们些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