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无名山
常月莫名其妙的从白柏家回到常宅，才想起苗叔说过那卫卿可能明天就要离开江南府了，常月问了门房和身边的人，都没有收到卫卿的只言片语和提示什么时候南下南岭府。这卫卿不会是忘了自己说过要和他们一起去南岭府吧，或者他离开江南府还有其他事情，并不是直接南下南岭府？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周爹怎么还不回来，他和刘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耽搁到现在才没回来，这可是从没有发生的情况。常月越想越不对劲越担心，就找到孙周，让孙周去庄子上找他们，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常月就这样忐忑的在家里等了孙周一夜的消息，在天将亮时实在熬不住就趴下了。等她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的巳时了，就听到苗二说那卫卿现在就在城门口，要离开江南府了。等常月收拾停当，吃了一顿迟来的早食后准备要出门时，周护卫，孙周和刘春就一起回到常宅。三人的脸色都是一脸凝重，这让常月心里很没底，不知道他们三会带来什么样的坏消息给到她。孙周把人带倒常月面前后，本来要留下来回话的，苗二有急事找他，两人就匆匆忙忙的出去办事了。
对于周护卫他们会给她带来的消息，常月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说林家暗卫被人发现了，比如林家内部有人反水了，比如可是想到那么多种可能，却不敌周护卫说出第一句话的来的那么的猝不及防，那么的心神俱颤。
周护卫：“月儿，我和刘春这几天去了一趟无名山。”
常月手指泛白的捏着一根常把玩的竹棍，强制镇定的说道：“无名山？”
周护卫：“对，无名山离这也不算远，刘春发现那里很奇怪，我们就一起进山探测了一次。”
常月要笑不笑的说道：“这可真巧了，昨天钟村的钟村长也和我说了一个无名山的传说，说那无名山可邪门了，进了无名山的人很少有人活着出来，能出山的人都会得怪病，说是受了诅咒。更巧的是钟村刚好有一个人最近从无名山出来了，然后死了，死在白大夫和吴大夫跟前，最巧的是，我还亲眼看到那具尸体了，那尸体的遗容可真是特别啊。”
常月这哐哐的一堆“巧”字砸下来，周护卫他们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常月这1前4日从是什么意思。就又听到常月说道：“你们说钟村长说的那个”无名山“是不是就是你们几个去的那个无名山呢，如果是同一个无名山，你们说你们几个要过多少天会发病呢，我要不要现在就去把白老头叫过来给你们把把脉呀，还是先给你们置办丧仪祭品呀。”
这下周护卫听懂了常月的话了，也懂了常月这是在担心他们呢，周护卫马上安慰道：“月儿，我和刘春进无名山前吃了药丸，我们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那无名山就和药王谷一样是有像瘴气一样的气体的。我们有解药的，不会像钟村那个村民一样发病的。”
常月还是不信的看着周护卫，周护卫只能拿纸笔画了两张图纸，并在两张图纸分别用手指指着一个地方，对常月说道：“月儿，你看，这就是无名山。”
常月看了两张图纸，并仔细对比了周护卫手指指的的地方，再看向周护卫和刘春，周护卫向她点了点头，常月明白了，然后收起了那两张图纸当着几人的面直接烧毁了。然后舒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是虚惊一场。“
周护卫几个都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刘春对常月说道：”姑娘，那无名山前段时间有异动，刚好小周来找我，我们就一起去了趟，还好没什么大事。”
常月：“刘爷爷，你和我说说你知道的无名山吧。”
刘春：“姑娘，我自小就在这出生长大的，那无名山啊我打小就知道那个传说，说是那山受诅咒了，小时候家里的长辈都会叮嘱自家小辈不要靠近那山，从小信到大，我也是这样叮嘱我家小子的。我家先祖就是林家的人，离开林家后自谋生机，后来这江南府啊闹洪灾后我家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又厚着脸皮找上家主，我家这支才活到了现在。后来，这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公子私下找到我，给了一批药丸和一张方子。公子带了我们几个可信的人就去那无名山了，我这才知道这无名山诅咒是假的嘞。那无名山不是指一座山，而是那一片山，从东到西，从咱家庄子到钟村还西的地界。离无名山主峰最近的地方就是咱家庄子那，从咱家庄子进山，走个两天一夜就到了，不过得熟人带路，要不然会走岔的。那无名山山林茂密，那里的树好多好几百年的，树木参天，路可难找了。而且那山里面常年不见阳光，很多动物尸体，腐木毒虫什么的，气味可难闻了。无名山不同的地界气味不一样，也有不一样的危险。像咱这庄子进去主峰最大的危险是找不到路和山林的野兽。路走错了，要么就死在那山林里，要么就和那钟村的村民一样得怪病死去。公子给的药丸我们吃完后，到那无名山就不会被迷糊，只要认得路，就不怕会走错地方，我们就只用提防那野兽就好了。主峰山腰处有个天然的山洞，山洞里有个天梯直达山顶。山洞很大，有很多间，里面放了很多东西。我最近一次见公子是十二年前，那次公子带了好多箱子存进无名山的山洞，其中有很多箱子是装的书籍。此后我就再也没机会见公子了，如果我知道我那是最后一次见公子，我就我就”
常月看着这个半百的老人掩面哭泣，心里也不是滋味，等刘春哭了一会才问道：“这次无名山是有什么异常，你才进山呢，这十二年间无名山还有其他异常吗，除了这次和周爹进山外，你还进山过吗？”
刘春：“庄子里最近突然冒出了好多野兽，都是从那山里跑出来的，庄子周边有猎户进山探查到这些野兽都是从最深的山里的被人赶出来的。那些猎户说赶这些野兽出来的人都是没见过的陌生人，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打哪儿来，他们什么时候进山的，打哪儿进山的。猎户们看他们不好惹就出山了，然后就聚集了我们那一众街坊乡邻一起进山和那群陌生人商谈，阻止他们把野兽赶出山来。小周刚好来找我，我就让小周陪我一起进山，我也是担心他们找到主峰，找到山洞。公子让我刘家好好守着那山，我可不能食言。从公子走后我就再也没上过无名山了，那山有诅咒，我老人家惜命哩，我才不进山呢，嘿嘿。”
常月听到刘春后面的话哭笑不得，继续问道：“那些街坊乡邻和你们一起进了无名山？都回来了？”
周护卫：“不是，我们赶到无名山外围时，我们看到好几个陌生人躺在山里再也起不来了，乡邻们都不敢进山呢，也不敢靠近他们，街坊乡邻大多都是本地人，都听过那个传说诅咒，谁还敢进山呀，我们都聚集在无名山外围好几米远在那等那群陌生人出现呢，我和刘叔进山前偷偷吃了药丸，我们俩不怕，就离那无名山最近，也方便我们俩观察山里。乡邻们看到我们俩不怕，比他们敢靠近无名山山，就让我们俩负责和进山的人沟通。谁知道我们在那等了两天就等到三个活人扶着两个人事不省的人出山。那活着的人说他们的人都折在山里了，不过他们几个活着的我看也活不长了，那两个人人事不省的人现在还在医馆监护呢。”
常月：“他们到主峰没？”
刘春：“没呢，我一到那无名山外围就看出来了，他们不懂路，就随便闯进去的，也不知道他们窜哪儿了，可怜见的，不懂还硬闯，这不找死吗。”
常月：“你们看出那些人是哪里人了吗？”
周护卫：“他们出山的时候，已经是仪容不整了，身上都是布条，不过听口音，是北方口音。”
刘春：“我看到躺在山里的那些人，有些人身量矮小，发饰特别，有些人是个子高，鼻子鹰钩，头发好像是红色的，这些样式的人我从没见过，是异族人吗？”
常月&周护卫：我们也没见过红色头发的人。
常月：“我在《海外地志记》里面看到过有这样的描述：异人者，身量超八尺，碧眼，鹰钩鼻，红发，体有异味，喜喷香露，因慕江南丝绸，茶叶，遂南下或有泛舟北上。书里标记这异人是居住在北境还北的地界，他们要么穿过北境南下，要么跨洋泛舟从广府或沿海地区北上。”
周护卫：“刘叔，您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的模样。”
刘春挠了挠头，细思一会很肯定的说道:“别看我看近处的物什看不太清楚，可我看远处的物什可是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的，我很肯定我看到有人是鹰钩鼻子，红色头发，哦，对了，那人额头比我们高，也比我们这些人白。”
常月：“看来还真有异族人呢。现在有一批人折在那深山里了，短时间内估计也不会有人胆大到不惜命的往山里闯。刘爷爷，你就和乡邻一样，对那无名山退避三舍，也不要去管其他事情，就守着庄子，当什么事都没有。“
周护卫想起一件事问道：”刘叔，那钟村长知道林家的事情吗？”
刘春摸了摸鼻子说道：“我父亲曾和他说过家里的家史，他知道我们是从林家出来的，不过没和他说是那哪个林家。后来咱们缺人我就和他说了些暗室的话，我那老弟脑瓜子比我灵光，估计猜出点来了。”
常月：“刘爷爷，你可真说对了，你那老弟的脑瓜子是比你灵光多了。”随后常月就对着周护卫说了钟村长的背景，两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可真是想不到啊。
刘春晕乎乎的说道：“我这老弟可真了不得，谁能想到他竟然比我藏的还深呀。”
周护卫却想的比较多：“刘叔，你和这个钟村长说过无名山的事情吗？”
刘春惊醒道：“绝对没有！这无名山的事情是公子特意嘱咐我的，公子告诉我的我谁都不能说，连我爹和我儿都不能说，等我入土的时候我再传给我大儿！”
常月：“那钟村长看起来就不知道无名山有什么秘密，还一直嘱咐我不要靠近无名山呢。”
刘春说道：“这钟村长吧虽说是我老弟，他钟家也是林家出来的，咱们缺人的时候，我也想过把他拉进来，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风险越大。姑娘还是要防着他些。他吧应该不会害姑娘，不过人事易变，我们还是谨慎些好。”
常月点了点头，也对刘春说道：“既然钟村长已经向我透露了他的身份，刘爷爷也不妨让他知道你也知道他和林家的关系。也帮我看看他，能不能多用，咱们啊，还真的缺人。那钟村长能力是有的，而且他那身份也很好用。”
送走刘春后，常月和周护卫又回到了房间，周护卫首先说道：“我进城的时候，碰到卫卿出城，他不是说让我们和他一起南下南岭府吗？怎么他先走了呢？”
常月：“我这没收到他的任何消息，我猜他现在不是去南岭府，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周护卫：“这可真是， 我还担心我回来晚了，误事了。不过这个卫卿可真不能小觑，我刚刚进城的时候，特意走慢了些，跟在送卫卿出城的官员后面，听到这些官员低声嘀咕着这卫卿来这一趟江南府，拉了很多人下马，现在留出很多空缺等吏部补人呢。”
于是常月就把苗二对她说的事情和周护卫说了一下，周护卫很诧异的说道：“这苗二可真不简单啊，能拿到那么重要的消息！卫卿确实是今天离开了江南府，那说明苗二的消息十成十是对的。那上面要把地方上的军政分开，那可有的忙了。”
常月：“这个消息对我们影响不大，我就是在想消息收集这一块，我们红袖楼做的还是不足。像这次的卫卿来江南府后，红袖楼基本上没什么有消息出来，反而苗叔误打误撞的就能收集到对我们有用的消息。我在想红袖楼我们是不是有些地方没思虑清楚，还是说红袖楼内部有问题？”
周护卫抬眼看向常月：“红袖楼内部有问题？”
常月：“只是有这种猜测，说不定是我们在设置红袖楼的时候有所遗漏，导致红袖楼没发挥出它真正的，最大的价值呢。”
周护卫不信，如果月儿不是已经有所怀疑了，她就不会和他说出那番话。红袖楼是梅娘一手督造和管理的，现在说红袖楼内部有问题，要梅娘如何自处。这些年来梅娘为了月儿为了林家为了红袖楼鞠躬尽瘁，费尽心机，也不知道当梅娘知道月儿会这么想红袖楼时，她会怎么样。
常月看着周护卫不说话，想了想知道了周护卫在想些什么，说道：“爹，您不用多想，梅姑姑很好的，可红袖楼里人多混杂，有些不长心的人我们也防不住，梅姑姑也不是那种心眼狭隘的人。”
周护卫想了这话有道理，红袖楼里的姑娘出身都不尽相同，往来人员背景各异，从那能收集到很多信息，同时也存在很多不可变数。周护卫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常月：“今晚咱们一起去监控室吧，咱们也很久没去红袖楼了，刚好卫卿今天也走了，我想今天的红袖楼肯定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