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常月的规划
林静曾在常诚和梅娘面前把玩过红玉叶，也给他们俩讲解过这玉叶如何分辨真假。玉叶是由精工巧匠精雕细琢出而成，叶片是枫叶形状，三岁婴儿手掌大小，不是薄薄的一片，而是和成年女子手掌厚度一般。初初一看不是细巧是精致。再细看玉叶四周能看清每一缕脉络，玉叶侧看时，尤其是在阳光下或是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脉络组成了一个草书的“林”字。他们俩一直以为这个红玉叶是林静身份的证明，所以常诚才会拿出红玉叶来找梅娘。林静临终前交给常诚一匣子五色玉叶，个个精致，常诚看到也只是觉得林弟一家财大气粗，不做他想，就信了林静交给他这些个东西就是做个念想的。
常诚去找周护卫的时候，梅娘带着两个孩子去选自己的房间。房间都是选的二进院的东厢房，两人的房间紧挨着，留正房给常诚。选好房间后，梅娘再带他们在院子里各个角落都转一遍，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那些多余的房间该怎么安置。院子转完三人刚回到正院，常诚带着护卫们也刚好走进来。
&34;见过小姐，小姐一切安好？&34;以周护卫为代表的六个护卫向常月问好。
”我一切都好，周叔叔你们呢，可好？&34;
“我们一切安好，多谢小姐。&34;
&34;好啦，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月儿，你看周护卫怎么个安排？“常诚接过话。
”周叔叔，你们也一起到正院坐下吧，有些事情，也需要周叔叔你们一起才能办好。“
等所有人在正院坐下，常诚把匣子和一个包袱放到常月面前，”月儿，这就是你爹爹交给我的匣子，还有你娘亲交给我的包袱也在这了，你看看。&34;
常月先打开匣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起看了一遍再放回去盖上匣盖。然后抬起头看向周护卫他们六人：&34;周叔叔，你可还记得我生辰前一日，爹爹在书房和你说的话？“
周护卫想站起来回话，看到自家小姐小手摇晃了一下，就又坐下来回:“记得，公子说了很多事情，我一点都没忘。”
“那就好，那天爹爹和你们说过未来的某一天，南岭府的林家将会消失，不复存在。你们可还记得？”
“记得，但那不是”有个护卫着急的说道，被周护卫的眼神制住，不让他说出不该说出的话。常月记得这个说话的护卫，叫孙周，心直口快，不爱思考，力气大，性子憨厚，忠心，爹爹很喜欢逗他。
“现在爹爹不在了，林家也不在了，各位护卫叔叔，你们现在是怎么想的呢，有什么打算&34;
六个护卫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有点不明白小姐问他们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林家护卫都是世代相传的，他们几个从小就在林静身边护卫，可以说是和林静一起长大。现在林静不在了，他们自然是跟随林家下一代家主。可小姐那些个问题，似乎是不想要他们了，他们感到很迷茫，和不安。
“我们自然是跟随小姐，小姐在哪我们就在哪。”周护卫继续做他的发言人。
“可我年纪小，我也不能再以林芃芃的身份行走，须改名换姓，我还要为我林家复仇，跟着我就再也没有安稳日子了，你们也愿意吗？”
“愿意“，”愿意“常月话音刚落，六个护卫就争先恐后的回到，不带一丝犹豫。
“谢谢叔叔。那咱们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咱们以后生死与共。”常月说完站起来对他们鞠了一躬，六人忙避开不受这个礼。常月鞠完躬，重新坐上凳子继续对护卫们说：”以后我就不姓林了，我现在叫常月，你们再也不是林家的护卫，而是我常月的护卫，大家须谨记！否则会有灭顶之灾！&34;常月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会愿意的，不过是借此一问更定他们的心而已。爹爹曾说过，有时候创造必要的危机感，可以让人更死心塌地。
&34;是！&34;
“你们原来都是爹爹身边的暗卫，没人见过你们，以后我需要你们六个转为明面上，在我身边贴身护卫。”随后常月只看着周护卫对他说，“周叔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一直是跟着爹爹的， 那爹爹身边的人，事你可都清楚了解”
“是，我既是公子的暗卫，也是替公子对接家里隐在暗处的人和事，所有暗处的人、事我都清楚。明处的人事是木一负责，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很好，那周叔叔你把这些人和事全部梳理一下，梳理好了我们一起看看怎么来安排。月儿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这些事情和爹爹他们的仇还需要仰仗周叔叔。”
“千万不要这么说，小姐已经够懂事了。我们生是林家的人，死亦得为林家死！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但凭小姐吩咐！”周护卫回。
“嗯嗯，那叔叔们以后就住在前院，你们先去前院选自己的房间，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再统计到周叔叔那，到时候周叔叔来正院找我。”
“是。”周护卫他们退下先去前院整理各自的房间。在常月和周护卫他们说话的时候，常诚他们三人就在旁边看着，听着，不打扰，不干涉。听到月儿让周护卫梳理林家隐在暗处的人事，两人隐约有点猜到常月的想法。等看不到周护卫他们的时候，常诚开口道:&34;月儿是想让林家暗处的人、事浮出水面来谋事？”
“不浮出水面，我让周叔叔梳理暗处的人事，是想知道我林家目前还剩下什么。才好决定怎么做。”
&34;月儿，那这些人事，和这匣子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呢？你的章程和这些人，东西有关？”常诚追问道。
常月再次打开放在桌子上的匣子，再拿起那个红玉叶在手上摩擦着。梅娘是今天第二次看到这五色玉叶，又一次被震撼到了，她一直以为只有红玉叶，没有想到共有五块！还是不同色的！！月儿第一次打开匣子，看到玉叶梅娘就有一堆问题想问了，那时时机不对，不好问。现在总算可以问了：“月儿，这五个颜色的玉叶这 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会有五个色呢？身份证明一个就可以，怎么会有五个，这些个玉叶和你的章程有什么关系呢&34;她问题太多，不知道先问哪个，就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这些玉叶爹爹说我林家已传承几百年了。最先是我家先祖林岩南下落户路上偶得了五色玉，请当时有名的玉匠雕琢，原本是想雕刻成私人印章，彰显个人身份。那玉匠是个惜玉之人，看到这五个不管是成色，色泽，透明度都是上佳好玉，就想用尽毕生所学，在这玉上尽情雕刻。先祖只是想做个私章而已，玉匠死活不愿，认为这是暴殄天物，迟迟不肯动手。就一直缠着先祖让先祖改变想法。先祖被缠的没法子了就松口随玉匠自己。最终经过玉匠的精雕细琢就是这样的，五色玉叶，脉络都不一样。玉叶脉络构成不同字体的“林”；比如我手上的红色玉叶，是草书的“林”。黄色的是隶书。&34;
听到这，常诚和梅娘就分别拿起一个玉叶看里面的字，常林也走过去凑热闹。“还真是不同的字体哎。”两人发出感叹！
&34;后来，大约是两百多年前，有位先祖遭人暗算，致我林家子息困难。经此一难，我林家为了自保，就着手把一些明面上的人和产业转到暗处。那时需要有一样独特，世间唯一的物什作为信物，先祖就想到了这些玉叶。至此这些玉叶就成为我林家管理暗处人事的信物，他们不仅仅是可以证明林家人的身份，也可以调动林家人事的令牌，经过这么些年，为了方便管理和细分暗处的人事，就把这五色玉叶都用上了，这些玉叶历代都是林家家主持有。”
听完常月的话，常诚二人急忙把玉叶放回匣子里。“林弟是把整个林家都交给月儿了。”常诚感叹道。
“那月儿是打算用这些信物调动林家暗处的人，给公子给林家报仇？”梅娘就比较实际，没心思感叹，直接点出。
“是的!梅姑姑，你认为我能报成仇，我现在可以报仇吗？”常月问道。
对于这些问题，梅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月儿虽比一般人聪慧，晓事。可毕竟她现在还只是刚过五岁生辰的娃娃。假以时日，以月儿的聪慧和林家暗处的人员，肯定能报仇雪恨。现在嘛&34;月儿肯定能报仇雪恨的，有姑姑和你常诚爹在呢。”梅娘低声的回道。
“梅姑姑也觉得我现在年纪小，报仇一事现在谈太远了是吗？”
“我&34;梅娘不想回答，怕打击月儿的心志。
”月儿，我们先找到仇人再报仇雪恨，那个时候你也长大了。”常诚自顾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现在年纪小，谈报仇还太远。爹， 梅姑姑。你们都想错了，我是想报仇，想为林家讨个公道，但我不着急的，仇可以慢慢来。”
常诚和梅娘听到这话都不敢置信！月儿这两天的表现，他们一直以为她很着急，想早点找到仇人，早点报仇。现在对他们说她不着急，可以慢慢的来？
“可你不是一直说要报仇吗，我们都以为你很着急。”常诚说。
“没有，我不着急的。圣人云，“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还小，我这把器还不利哦。”
“那月儿你的意思是&34;
&34;我是这么计划的，第一，针对我本人，我需要花几年时间多学几样本领，自己有了足够的本事才能报仇雪恨！第二，林家的人和产业我需要尽快握在手上，我有了足够多的人手和财力，才好布局，给那些歹人来个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怎么说？你知道他们是谁？”常诚和梅娘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才找我林家的！”
“因为什么？”
“因为钱，因为金银珠宝，因为金矿。”
“这不是我们出南岭府时听到的传言吗，难道这是真的？！林家有金矿？！有宝山？！”常诚惊到。
“传言不会空穴来风的，爹！我林家虽没有宝山，没有金矿。但倘若会寻矿呢？曾经还探寻到金矿呢？”
常诚他们被这个信息给惊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常月。脑子也不转了，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这个惊天秘密。
“爹爹和我说过，很久之前有个传闻说我林家有先祖曾和工匠学艺探测矿山，后来成功探出一座铁矿和金矿，从而惹来一场场祸事。林家不堪其扰，把两座矿山上交给朝廷以此避祸。可惜世人皆不信林家会毫无保留的把矿山交出去，反而引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来洗劫林家。林家历代家主经商积累的财富也被洗劫一空，到后来林家就空荡荡的，家徒四壁，再也没有人从林家找到金银了。这个传闻才渐渐不被人提起。在今年中秋前，爹爹又听到这个传闻被人提起，你们说巧不巧，我家遭此大祸，这个传闻又重新被提起，你们说我家此次劫难是不是和这个传闻有关？要不然现在外面也就不会有传言说我家有宝山，有金矿了。”
常诚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传闻，试想如果有人真信了这个传闻，那么现在发生的一切就不奇怪了。不过
&34;月儿，你爹爹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传闻是真是假？&34;常诚好奇的问道。
“假的，爹爹也希望是真的，这样他就不用打理家里的生意，可以到处吃喝玩乐，带着娘亲游山玩水了。我家历代先祖好经商，擅经商，之前是给家里子孙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只那传闻劫难以后，我家先祖积累的财富就没有了。后来的家主们吸取这次教训，每次赚来的金银都会很快的花出去，他们有钱了就会及时行乐，不会给后代子孙留下过多的财富。”才不是呢！林家会寻矿是真，探寻到铁矿、金矿是真，上交矿山是真，林家被洗劫一空也是真；传闻中没有提的是林家会学寻矿是为大齐建国而学，林家根本就不是上交矿山，矿山本来就是为朝廷寻的，林家只是一个靶子。后来林家家主给子孙也留下了不少财富，只是都是转到暗处了，无人知晓巴了！这些就没必要告诉爹和梅姑姑了，他们只要知道有这个传闻，传闻是假的就行。
“也是啊梅娘，你看林弟那赚钱的速度和花钱的速度原来是家学渊源。能赚也能花。如果家里有宝山金矿的话，照林弟的性子，估计就不去赚钱了，就只顾着花钱去了。”
“那些恶人是因为传闻，才找上我家，那如果我们也利用这个传闻，说有金矿给他们设局，你说他们会不会现身呢？”常月说回她想说的话。
“这就是月儿你说的瓮中捉鳖？”
“是的，此一时彼一时，爹爹在时，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加上他们人多势众，给我林家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们在暗，我也在暗，我还知道他们最在意的是什么，我已经无所畏惧。我就不信等我花上几年的布局，还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不但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我还要把这萦绕我林家数代的劫难根源给拔出！”常月越说越狠。
常诚和梅娘听着月儿说着狠话，都在一旁附和。内心都在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陪着月儿，帮着她完成她的愿望。常林就比较直白，抱一下常月说：“妹妹一定会做到的，林哥哥会帮你的。”
常月感动的握住常林的手：“谢谢林哥哥。林哥哥要和我一起学本事吗我不但要学圣贤书，我还要习武，学人情世故，学城府，学算计人心，你要一起学吗？”
常林听到要学那么多东西，一阵头大的说：“额，我就习武好不好？”
常诚和梅娘听到月儿要学那么多东西，也是头痛。不过还没等他们来得及说话，吴大就进来提醒梅娘红袖楼今天要营业了，她需要回去。众人才发现，不自觉间已经酉时了。梅娘抓紧时间嘱咐常诚说，明天会有仆从侍女，厨娘过来服侍他们，今天晚食给他们定了醉仙楼的酒菜，晚点会送过来就匆匆赶去红袖楼了。
梅娘走后，常诚继续刚才的话题：“月儿，你怎么想到要学那么多东西，会不会太累了？”
“不会，我记忆力好，学东西快。除了习武，其他原是爹爹给我定的我要学的。爹爹虽不在了，可我不想半途而废。爹，要不你教我读书吧，爹爹一直和我说你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只是因为家里才没有考取功名。我也想跟你读书。”
常诚本就打算自己亲自教月儿和常林读书，就爽快的答应下来。接下来常诚一边和两个孩子交流各自功课，一边等晚食。晚食结束后，常诚带两个孩子院子里消食完就让他们回房间休息了。常诚就在自己房间整理院子所须添置的东西，以及后面几天需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