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哎，你听说了吗？最近出了好多其他族食人的领民？”
夜色已深，一个瘦小的男人抱着一杆长枪蹲在树下自言自语：“你说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鳞族不会也有吧？”
四周树木繁茂，但并没有看到见到什么人。
这时，男人身后的大树传来一道声音：“嘁，哼。拿着族兵的俸禄操着族长的心，好好当你的守夜兵，管那么多干什么？”
大树一阵扭曲，一个高壮的男人显出身形，自上而下斜视着瘦小的男人说道：“行了，好好守夜，没什么可担心的，有幻族长在哪有你操心的份。”
“诶？高川名，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瘦小男子站起身，仰视着高壮的高川名不忿的说：“我也是鳞族子民，忧心鳞族未来也是我应当应份的事，什么叫轮不着我操心？”
高川名笑了，古怪的说道：“就你？丛易，不是我看不起你，那你倒是说说，要是那些家伙真来了，你怎么办？”
丛易瞪着眼睛，似乎非常生气，可是想了想自己的作用，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低声说道：“当然是你们挡住他们，我去报信了，哼！”
“我才不挡，你去。谁爱送死谁去，我不想死。”
高川名不屑的说：“我的匿踪术在繁甲军里也是排的上号的，肯定不能白白死了啊。”
“凭啥？”
丛易更不爽了，气愤的说：“我速度还是繁甲军守夜兵里的前三呢！传递消息靠的是速度懂吗？傻大个？”
“诶你个小矬子！”
“不用吵，让我看看面对食人妖族的时候，你们到底会怎么做？”
丛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两个正在吵闹的人瞬间警戒起来。
“谁！出来！”
两人面前一条小路的尽头，一双猩红的眸子亮了起来。这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残忍、暴虐以及贪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眼睛却是一大一小的。
很快，高川名和丛易便知道了原因，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两人见到来人的长相大惊失色，这个人两人认识，是丛易的远房亲戚，叫丛抗。不过丛抗可比丛易混的好多了，族内天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繁甲军的一位统领了。
丛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里丛抗英俊帅气，为人谦和，很有人缘。可现如今的丛抗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相貌也变了形，一半是人形，另一半则是渗人的蜥蜴妖形。而且满嘴尖牙利齿，长长的舌头不时伸来探去。
“喂，丛易，这回就看你的了。”
高川名捅了捅丛易低声说：“我去拖住他，你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告诉族长。”
说罢，高川名也不等丛易回答，身形忽然扭曲，如一阵烟雾般消散在原地。
丛易转身就要跑，然而刚一转身就愣住了。小路的另一头，丛抗的邪恶身影陡然出现，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那么……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丛抗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手，手上忽然冒出尖锐的利爪，上面还附着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高川名！”
丛易咬着牙说道：“别让我白死。”
丛易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丛易从丛抗身下的土地里钻了出来，手中长枪朝丛抗咽喉扎去。
丛抗伸手一档，便轻易接下了这一击。
丛易见状，抡起长枪，枪尖附着着厚重的土之力，枪法施展开来。挑、刺、划、撩，一枪比一枪快，一枪比一枪狠。
然而丛易迅猛的攻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只是个守夜的族兵，没有什么机会学到系统的修炼方式，只会军队当中人人都能学的最简单功法和招式。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面前的丛抗闲庭信步般一一挡下，感觉不到任何压力。
丛易很清楚这样是不行的，想要争取更多时间，要么和对方打得难分难舍，要么将对手引到其他地方。想到这里，丛易施展土行，身形一闪，朝丛林深处跑去。他已经计划好了，如果丛抗去找高川名，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回到族里。如果丛抗来追他，高川名就安全了。
丛易的想法很好，可惜，丛抗不想玩儿了。
丛抗看着丛易消失的地面露出了不屑的笑，抬脚一踩，大地震动，直接将丛易震了出来。
丛易见自己土行被破，顺势高高跃起，将自身所有真元全部附着在长枪之上，勾动天地间的土之力，狠狠的朝丛抗掷了过去。
长枪在天空中化作一根巨大的石刺，尖端锋利，尾部庞大，想丛抗飞去。
轰！
在丛易眼里丛抗是没有躲过这一击的，这也是他最强的一招了，如果还是不行，那他也没办法。
落地之后丛易也不去查看战果，掉头就跑。结果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他没有停住，被那个人一脚踩在脚下。
“你在期待什么？”
丛抗看着脚下的丛易笑着说：“你以为你们都能跑？”
丛易转头看去，发现高川名正被丛抗拎着脖子捏在手……不，爪子里。看高川名脖子扭曲的程度，显然已经活不了了。
丛抗随手将高川名的尸体扔到一旁，大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咔擦！
“很显然，你们的选择都是错的。”
丛抗抬起鲜血淋漓的脚，看向了那棵丛易蹲在下面的树。
这时，一道黑影从丛林中窜了出来，一下子将丛抗扑倒。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一同滚入了丛林深处。
良久，那棵树上慢慢浮现出一道身影，一名女子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笔直的朝鳞族族地跑去，一边跑，一边不屑的说道：“两个废物，还不是要靠老娘。哼，等着！等老娘将情报告诉统领，立了功，给你们修个漂亮的坟，然后就去陪你们。没有老娘……你们终究是……废……物……”
女子咬着牙，强忍着泪水不流出来。在一起上百年的伙伴死在眼前，自己却不敢有任何作为，真的让人心碎。但她不能流泪，她是军人，军人不可以软弱。
女子离开后不久，丛抗从大树旁走了出来，他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后悔了？现在追你还能赶得上。还是说，你心软了？”
一道人影在丛抗身后显现，面容被黑气缠绕，模糊不清。但和丛抗一样，都有一双猩红的双眼。
丛抗想也没想，一爪子挥了过去。这一爪被那人一把抓住，但爪尖上闪耀的金色光芒忽然暴涨，直接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那人见状赶忙说道：“喂喂喂！我开玩笑的！”
“证明给我看！”
丛抗没有收手，反而死死盯着那个人。
那人也是痛快，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插入自己的胸膛，将心脏活生生扯出来，看着丛抗问：“如何？”
“趁着我们还清醒？”
丛抗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看着那人。
那人点了点头，丛抗没有犹豫，抬爪掏出了自己的心脏，望着天空淡淡的说道：“我们失败了啊……”
“是啊……”
噗。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地面上又多了两具尸体。没人知道这四具尸体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少不完全知道。至于唯一的知情者能不能将一部分故事带出去，我们不得而知。因为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丛林里，他们都看向同一个方向，鳞族的聚居地……
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远在邺城的轩辕芷水也迎来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刺杀。
不过针对轩辕芷水的刺杀倒没什么好说的，恒王的亲卫队长易行远可是轩辕恒的陪练，那些杀手基本上没翻出什么水花就全都被他弄死了。
可是即便如此轩辕芷水也异常愤怒，原因倒不是有人对她行刺，而是遭到刺杀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钱富、李牛、修衍都遭到了暗算。
暴怒的轩辕芷水召集了朝臣，冷冷的问道：“谁来告诉本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场下无人应答，就连修衍也摸不着头脑。这场刺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易行远是当着所有眼线的面被轩辕芷水带回来的，魏家姐妹同样战力惊人，封止将大理寺八捕中的整整一捕人都派到了钱富那里，自己更是住在御林军，没有必要从不出门。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情报，查都不用查，随便问个消息灵通一点的邺城百姓都知道。
“谁来说说？”
轩辕芷水声音平淡，没有任何语气的说道：“封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告诉本宫吗？”
封止没有说话，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还没有做好决定，这些天就连之前的刺杀案他都没有往深处查。
轩辕芷水对封止很不满，身为大理寺卿却连一点线索都给不了，这让她很怀疑封止的办事能力。
就在轩辕芷水打算发火的时候，她忽然看见轩辕恒正在对她使眼色。于是她缓缓说道：“封止，本宫再给你个机会，别让本宫失望。都退下吧，废物。”
最后轩辕芷水还是没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将怒火发泄了出来。
朝臣们依次离开，只有轩辕恒留了下来。
“皇叔。”
轩辕芷水有些丧气的问：“为什么不让我说他？就他办那个事还不能说了？”
轩辕恒却苦笑说道：“殿下，封止绝对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想说，或者……不敢说。”
“不敢说？为什么？”
轩辕芷水有些奇怪的问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在这里他在担心什么？”
轩辕恒若有所指的回答道：“芷水啊，这里不是幽州。在邺城，实力并不一定就是道理……”
封止回到了自己家，大理寺丞叶航已经在等他了。
“封正卿，在下发现一条线索，是关于今夜刺杀案的。”
叶航根本没有客套，见到封止开门见山，甚至有些急促。
“哦？”
封止一愣，看着叶航问：“有什么发现？”
“在下在统计房……”
嘭！
叶航的脑袋就在封止眼前爆开，再也不可能说出想要说的话。
封止见状一拍桌子，出现在一间黑白分明的刑房内。刑房里摆放着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各种刑具，但只有分明的黑白二色。
封止看着只有自己一人的刑房皱紧了眉头。这里是他的域，覆盖范围并不小，但却没有抓到对方，显然这是远程狙杀，而且杀手的实力非常强，他都没有察觉到真气波动。
叶航是封止手底下最细心的手下，虽然修为不是最强，但绝对不弱。能在这种情况下干掉他，封止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今晚的刺杀还会失败？有这种实力，别说是魏家小姑娘保护的李牛，就算是修衍也活不下来，对方的目的不是杀人，所有的行刺都是在掩人耳目！
想到这里封止从解除了自己的域，从叶航尸体上找到一块玉牌，里面记录了今晚所有被破坏的建筑。
皇宫内的还好，易行远和魏玲珑的域都是开辟空间型的，没造成多大损失。但其他地方就很麻烦了，刺杀修衍的杀手刺杀不成，满城乱窜。御林军把邺城闹得鸡飞狗跳，很多房屋都遭到了破坏，甚至六部衙门都没能幸免。
既然叶航死前说他在统计房屋的时候又发现，那么线索一定就在这枚玉符里了，可到底是什么呢？
封止冥思苦想了一夜，但并没有看出哪里不对。
不过第二天便有人告诉了他答案。今日朝会，兵部尚书唐浩然上奏。妖族内乱，无数食人妖族开始捕捉人族修士，边境州府人人自危。
封止听到这个消息人都傻了，顾不得礼仪走到前面，一把揪起户部尚书的衣领大声喝问：“楚凡庸！昨夜动乱，你户部衙门被毁的房子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
杜昇死后楚河的老爹楚凡庸又被请回户部主持大局，他不知道这一大早的眼前这位大理寺卿到底抽的什么风，但他只是个凡人，只好看向坐在御案下方的轩辕芷水。
轩辕芷水也被封止的举动搞得有些生气，她不明白封止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案出问题，怎么还开始咆哮朝堂？他又不是御史。
“封止，难道你疯了不成！”
轩辕恒一把抓住封止的手，大声训斥。他是想保住封止的，封止的举动往小了说是一时冲动，往大了说是君前失宜，被有心人利用是重罪。
然而封止没有理会轩辕恒，直直盯着楚凡庸。
楚凡庸见状也意识到不对，仔细想了想，双眼忽然瞪大，看着轩辕芷水结巴的说道：“殿下……昨夜动乱……出兵幽州所需的粮草明细……全部……被毁……”
一旁的钱富和修衍一听，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对方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那些明细，看来对手应该是换人了，这么细腻的操作，不像是之前那些人能做出来的。
轩辕芷水有些不太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还是留下几位朝臣之后宣布了退朝，这种事的细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还是懂的。
很快，轩辕芷水在御书房里召见了这几人。她发现这几位脸色都不好看，就连一向胜券在握的修衍和稳如泰山的轩辕恒也是如此。
还未等轩辕芷水发问，修衍便将他们刚刚讨论的结论说了出来。
“殿下，我们麻烦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事件，对方的目标是您平定幽州的粮草明细。”
修衍有些阴沉的说道：“殿下您现在需要的是声望，其他皇子们亦如此。现在妖族发生变故，我们却鞭长莫及。如果邺城不及时发布除妖令而是众位皇子自行发布，这将是对您声望的一次打击。而且我们的目标是幽州，这一次粮草明细被毁，会严重拖累我们出兵的进度。此消彼长，我们很可能会遭到百姓的质疑。到时空有邺城而民心不可用，我们将极为被动，釜底抽薪呐。”
修衍每说一句，轩辕芷水的脸色便沉一分。等修衍说完，轩辕芷水已经被气的脸色铁青。她实在有些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皇位难道比天下百姓还重要？没了人他们去管谁去？她真的很想质问自己的兄长们，他们要是行就管理好治下的百姓，她轩辕芷水可以让出邺城，要不是行能不能别给她添乱？
不过这次轩辕芷水没有生气，而是沉声问楚凡庸：“楚尚书，若本宫想要即日出征，户部粮草供给能否实现？”
楚凡庸想了想，摇了摇头。粮食倒还好说，修士几天不吃也饿不死。但是马不行，御林军的坐骑寒铁兽每天都要补给新鲜的草料，不然战力会大打折扣。储物的法器不是没有，但大型的太少，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大型的储物法器需要留着储存丹药灵草之类的救命之物，没有多余的了，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能救回来一个是一个。
“那就别在这耗着了，如今诸位都和本宫在同一条船上，沉了，没人能活。”
轩辕芷水开始发号施令：“唐尚书，尽快拟定一个可行的出兵方案，本宫要的只有一个字，快。”
“是，殿下。”
“楚尚书，整合好户部，配合唐尚书的计划，本宫对你的要求是够，只要够了就行。”
“臣，领旨。”
“夏侯，配合沐将军尽快完成斥候营的训练。”
“殿下，我想要李牛。”
“他行么？”
“至少目前够用。”
“行。钱富，我授予你临时丞相之职，整合六部。工部的事你也要盯紧。”
“是，臣这就去办。”
“皇叔、修衍、封止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这次轩辕芷水的表现让轩辕恒很满意，他相信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未来这个侄女不会比历代先皇差，甚至要更好，可惜时间不多了。
轩辕芷水看向修衍说道：“修衍，我需要你想个办法，解决现在的麻烦，至少让麻烦程度降到最低。”
修衍叹了口气，解决办法他已经想好了，但轩辕芷水真的能用吗？
“殿下，麻烦程度现在已经是最低了，不过解决麻烦臣有三策，不知……”
“说。”
“下策最简单，将六大派所在的州郡封给他们，将他们拖下水，天下将进入混战，我们能浑水摸鱼。
中策最稳，主动示弱，交好各位皇子，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之间互相攻伐，待我们解决幽州的问题之后，在转头平定他们易如反掌。但这种方法耗时最久。
上策嘛……生死一线。立即颁布除妖令，命令各个皇子出兵解决为祸的妖族。然后在一个恰当时的时机宣布皇后已故的消息，告知天下皇子们拥兵自重不忠，谋害生母不孝，号召全天下人讨伐他们。到时我们在发布出兵幽州，平灭荒兽的消息，必定民心所向，万众一心。”
封止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肖皇后居然死了，而且还是被诸位皇子害死的。他没有怀疑消息的真伪，因为肖皇后活着对轩辕芷水更有利，这让他心中有了决定。
看着还在考虑的轩辕芷水，封止一咬牙说道：“殿下，您知道诸位皇子为何逃出邺城吗？”
“为何？”
轩辕芷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她也很疑惑，但这个问题和现在的麻烦有关系吗？
“殿下，其实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只要一个人就够了，什么荒兽皇子，只要吏部尚书张光遇出手，他们都得死。”
封止眼神阴沉的说道：“这邺城最聪明的人是谁我不清楚，但最强的一定是张光遇。皇子们不可能没有尝试过拉拢他，但都没有成功，一定是发现了异常之处。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清楚，直到钱尚书给了我一张符，那张符可以追踪道刺杀他的人。臣用了，追到了张光遇的门外。”
轩辕芷水一拍桌子厉声喝问：“他想做什么！”
“不重要。”
封止摇摇头说道：“张光遇想做什么，想杀谁都不重要。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这位张尚书只会效忠一个人，那就是大乾的皇帝陛下。按理说他是不应该有动作的，但他却派人刺杀了钱尚书，所以……陛下可能还活着，而且还在削弱您的实力。”
“封止！说话是要负责的！”
轩辕恒和修衍大惊失色，轩辕恒抓住封止的衣领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封止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坐回座椅上揉着眉心的轩辕芷水。
轩辕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发现轩辕芷水是那么的平静，丝毫不觉得意外。
“芷水，你知道你父皇还活着？”
轩辕恒不敢置信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不对，既然他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
轩辕芷水用手盖住了双眼，闷声说道：“皇叔，我现在需要一个域，一个防止外界探查的域。”
封止抬手结了一个印，淡淡的说道：“巧了殿下，臣的域很大程度是为了防止泄露情报而开发的。提刑断罪。”
在封止这个只有黑白两色的刑房里，四人都在沉默，三个男人都在盯着轩辕芷水，而轩辕芷水却不知道该如何谈起。
良久之后，轩辕芷水还是准备将那段经历说出来，她需要帮手，因为她父皇一旦现身，她很有可能瞬间众叛亲离。
“当时我听说玉无涯刺杀了父皇，于是就去找玉无涯……”
轩辕芷水将所有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尽量做到了一字不差，到了如今的地步确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修衍听完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轩辕芷水见状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如他了吧？”
修衍没有回答，只是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向轩辕芷水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轩辕恒失去了往日的稳重，看向轩辕芷水问：“芷水，你的想法是什么？想怎么做？”
“不知道。”
轩辕芷水对未来有些茫然，缓缓说道：“如果我父皇真的如玉无涯所言背叛了整个人族，我……我……我希望……亲手……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是比百姓更重要的。”
轩辕芷水话说的很含糊，但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轩辕恒有些震惊，修衍则双目透着兴奋，相比之下只有封止最为淡然，不论是天地意志还是皇家恩怨离他都太远，他需要做好的只有眼前的事。
“既然如此的话……那计划就要有些变动了。”
修衍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道：“封正卿，听说你手下有八队人，都是高手，号称八捕。你派了一队保护富贵儿，剩下那七队正好一人一队，每个皇子都不多不少。而且我希望你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陛下身上，找到他，我要知道他具体想做些什么。”
“不用找了。”
轩辕芷水淡淡的说：“我父皇如今就在令州那个所谓玉无涯的叛军里，前些时日众多世家子弟前去投奔就是他的手笔。”
封止听罢，眉头一皱问道：“殿下欲治臣何罪？”
“什么？”
轩辕芷水没听明白，但修衍却回答道：“办事不力如何？”
“太轻了。”
封止摇摇头说：“今日我封某人咆哮朝堂，藐视殿下威仪。带队强闯吏部尚书府邸搜查证据，不敬上官。足够贬官发配青州了，八捕是我的心腹，不满殿下判决，满心怨恨。”
修衍觉得可行，问道：“谁来弹劾？御史中应该没有偏向于我们得吧？”
“不需要。”
轩辕恒沉声说道：“封正卿绝不能进张光遇的府门。在封正卿大闹尚书府之前，殿下闻报，立即派出御林军强行带走封正卿。”
“好。”
修衍笑着说：“这样还能让那些人忌惮一下我们的情报能力，让他们分心打探那些不存在的暗探。”
轩辕芷水听懂了，但后背有些发冷，原来阴谋都是这样策划的吗？任何局内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棋子，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甚至是发号施令的人，只要能起到作用，没有人是不可以被利用的。
不过轩辕芷水还是有些地方不清楚，问道：“八捕如何安排到皇兄那里？”
轩辕恒暗叹一声，看来这位未来的女皇还需要历练啊。于是他说道：“芷水，八捕不需要我们操作，你的那些皇兄们会自愿将他们接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