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望着离去的马车，涂山繁雨有些奇怪的问：“少族长，为何不告诉他小心其他五族？”
“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话谁会相信？再找机会吧。唉……人族势大，妖族自己却在内耗。看看玉老弟的心胸，剑道感悟说送就送，再看看妖族的那些歪瓜裂枣，为了屁大点的利益你死我活。妖盟……到底还能走多远啊……”
“这么说，少族长打算放弃了？”涂山繁雨看着有些消沉的梵燚，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在刺激他。
“放弃？不可能！”梵燚整个人忽然霸气尽显：“妖盟即便不能在我手上强盛，也绝不会在我手里散掉！”
夜，总是给予人们无尽的遐想。魑魅魍魉横行之时，阴谋诡计算计之刻。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在这里，而夜总会在不经意间进行掩护。
当然，子夜并不是什么小鬼幽魂，至少不是一般的牛鬼蛇神。
“打我进城你便跟着我，出来见一见吧，找我何事？”
幽深的小巷，废弃的宅邸，一只乌鸦却说着人话。
“喵……”
树梢上，一只黑猫慵懒的伸了个腰，跃向地面。半空中化作一位雍容的贵妇。
“子夜，你来邺城做什么？”
“呦，我当是谁呢？幽盟主夫人怎么有空管我的闲事？再说了，你似乎也不在妖族大比人员的名单里吧？”
子夜化作少女模样，尽管已经天黑，空中也是万里无云月色正中，但她还是撑着那把油伞。
“哼，我做事还要向你汇报？”
“幽司命，你也别管的太宽，我的事也用不着你来过问。”
“你知不知道你代表着什么？每次你出现在哪里，死亡便跟随到哪里。我不想见到我儿子发生什么意外。”
“嘿嘿……呵呵……哈哈哈……”
子夜先是轻笑，最后狂笑不止。就在幽司命不耐烦的时候，子夜忽然说道：“幽司命，听说你的道是生死？也不过如此，终是一个庸碌之辈。”
幽司命的瞳孔陡然竖起，语气变得阴森：“你想试试？”
“咯咯咯……”子夜显得有些有恃无恐：“出手吧，你看轩辕傲会不会放过你？”
“哼！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好的小动作！”
幽司命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半空中。
子夜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玩味，自语道：“不过……你已经被我发现了你的小动作呦……”
随即子夜便又化作乌鸦飞向空中，她打算去找蓝凌，毕竟在那里她才是最安全的。
然而今晚对峙的人显然不止一波。
鸿胪寺，典客署。
九公主轩辕芷水看着眼前正在吹胡子瞪眼的老头有些束手无策。
“公主殿下，那些蛮荒野人实在是太放肆了！”
“梁老尚书，莫要动怒。你一生气，他们的目的就得逞了。”
“殿下的这是何意？”
“蛮荒这次带队的人是慕容启，此人在近二十年里担任蛮荒八十一部联盟的兵马大统领。我在边关戍守十年，这家伙总是能在我们顶不住荒兽潮的时候发兵援助，但每次走之后，一定会趁我们无力防守，劫掠一番。时机把握之精准，让人防不胜防。而且，他是慕容部首领的亲孙子。”
梁佑闻言眉头紧锁，手捻着胡须开始思考。能做到礼部尚书的人绝对是人精，况且轩辕芷水已经说了太多情报。
慕容部并不是蛮荒最强大的部落，而且从不让荒兽侵入边关的行为来看，此人所图甚大！
果然，在大乾朝做官的人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即便是凡人亦如此。梁佑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声音有些阴狠。
“殿下，既然如此，在大比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找个机会将他……”
“有些困难，边关守军近年来损耗严重，我们还需要蛮荒的支援。”
“殿下，既然人手紧缺，为何不征召六大派的弟子？”
“梁尚书！这不是我们该讨论的问题！”
轩辕芷水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梁佑也察觉到了自己失言，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满脸担忧。
见到如此情景，轩辕芷水心中一叹，说道：“我去会会他吧，毕竟是老熟人了。”
“这……殿下，这样有失您身份啊。”
“那又能怎样？受制于人呐……”
会客厅内，一个男子正在粗鲁的抓着盘子里精致的菜肴，似乎有些口干，也不顾手上的油腻，拿起酒壶，一饮而尽。男子长得并不像蛮荒人那般粗犷，反而有些像书生，然而他的举止却没有丝毫风度。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肥硕的胖子，一脸憨像。
轩辕芷水走了进来，男子瞥了一眼，也不顾嘴中还未咽下的饭食，笑着说：“怎么？来给我侍寝啊？”
“放肆！”梁佑被气的须发皆张，怒目圆瞪的大吼。
“哼，区区凡人，也敢在我面前吠叫？”强大的气势从男子身上爆发出来，直逼梁佑。
轩辕芷水见状，站到梁佑身前，轻轻挥手打散了对方的攻势，有些不屑的说道：“慕容启，我敢侍寝，你敢来么？”
“哈哈哈！轩辕芷水，你不该生在大乾朝，你更像是个蛮荒女子，不过我喜欢。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胯下求饶！”
“收起你那一套吧，如果真有胜算，你也不至于在长城外面吹冷风。”
“没有我在长城外面吹冷风，现在恐怕你们连长城都没了吧？”
“但你的爪子一点儿也不老实，可没少向幽州伸。”
“那是我们应得的报酬，你不给，我们便自己拿！”
“大乾赏的才是你能拿的，下次再敢伸，我便剁了你的爪子。”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吧，下一次你再顶不住的时候，你猜我会不会出兵？”
“呵，那你倒是猜一猜，在我灭了你们八十一部之前，下一次荒兽潮会不会来？”
“你敢？”
“你觉得这天下有什么是我轩辕芷水不敢的？”
“哼，少说废话，这一次大比，如果我们蛮荒胜了，我们要一州之地，百万人口，还有你要嫁给我！”
“你们想要凉州？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你还是问问你们的皇帝比较好，别以为三百年前我们那五座矿山是那么好拿的。”
“我记得你们蛮荒有句俗话叫‘贪婪的人总会被肉撑死。’你觉得把它变作大乾的俗语如何？”
“我觉的大乾皇朝有些不好听，蛮荒皇朝更适合我们的审美。”
“哼，狂妄！”
“慢走不送……”
轩辕芷水一挥衣袖，有些愤怒的离开了。房内慕容启的脸色逐渐开始平静，当最后一丝狂傲之气退去时，他挥了挥手，满身的油污消失不见。
“哈木哈，你怎么看？”
这时，慕容启身后的胖子竟然站了起来。原来他一点也不胖，刚刚只是坐在了地上，过于健壮的身材再加上一张圆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胖子。而站起来的哈木哈竟然有两人多高，躬身站在慕容启身后，显得慕容启竟然有些娇小。
此时的哈木哈看起来虽然依旧憨厚，但双眼中却透着精光。
“大统领，那个凡人想要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不，他是想要干掉我！呵呵，一个凡人，居然想要杀掉一个修士！永不覆灭的大乾皇朝，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大统领，我们真的没机会么？”
“机会？我爷爷以为机会在我这一代，因为每个大乾皇帝都活不过千岁，然而他失算了，轩辕傲如今已经一千一百多岁了。在我没见到轩辕芷水之前，我也以为会有，因为那八个皇子都是废物，然而十年前在我见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乾还是有合格的接班人的。哪怕在来的路上，我依然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当我见到梁佑的时候，真的绝望了。区区一个凡人，竟然开始谋划修士的生死，这样的大乾，不是我们能战胜的。”
“大统领，我听说大乾的皇子们已经开始不安于现状了，都在觊觎皇帝的位置。这是个机会，也许我们不行，但为我们下一代多积累些实力，还是可以的。”
“所以我要了凉州，这一次就看你我的了，巫女大人有自己的打算，非必要的时候，不要将她算到我们的战力中。唉，大乾啊大乾，这座横在莽荒面前的高山，何时才能被蛮荒人征服。”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等坚信！誓死追随大统领的脚步！”
“呵呵，哈木哈，我自幼熟读史书，看到了无数部落兴盛与灭亡，但从大乾出现的那一天起，它从未衰败。数万年的积累，谁知道有多么深厚的底蕴？我不知道在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但很大几率是死亡，你们不必……”
“大统领！”哈木哈忽然打断了慕容启的话，说道：“若前路是死亡，我等愿意为您踏碎死亡，如若不能，追随您一同赴死，便是我等的荣耀！”
慕容启却笑着说：“没必要，活着才有希望。”
哈木哈不想再聊这些话题，语气忽然有些玩味：“大统领，一个凉州够么？您不是还想娶轩辕芷水么？”
“呵！我是看着她从一个小姑娘长成现在这般模样的，对她的了解可能比她自己还要深。如果我白天娶了她，晚上就会死在房里，那丫头是个真正的狠人，只是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发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