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听见这句话，百里苏抬起头，就看见了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全副武装的人。
虽然确实会有星探在街上找人，但这些年随着网络和练习生经济的的发展，会在街头找人的星探越来越少了。毕竟街头找人，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不仅拉来的人质量良莠不齐，而且效率还低。哪怕在街头逛一个月，都未必能够找到几个合适的苗子。
在社交网站上看好照片，再约视频和线下面试，比街头漫无目的的搜寻，效果要好得多。
根据刚才搜索到的关于练习生行业的相关信息，百里苏在第一时间就对面前的人做出了判断——
是个骗子。
深夜时间，繁华的城市街头，巨大的广告牌前，对着背书包的落单女生发出邀请。
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瞬间让百里苏的警惕心拉到了最高。
虽然心里已经拉起了警戒心，但百里苏表面上却依然露出温和无害的表情，睁大了眼睛，仿佛被吸引住：“明星？”
对面的人却不知道百里苏内心所想，见她这样的神情，客客气气地开口：“我是星辉娱乐的经纪人，于天华，这是我的名片……”
在于天华说话的时候，百里苏一边听着，一边将手机背在身后，拨出了紧急求救信号。
于天华低头望着蹲在地上的百里苏，眼睛越来越亮。
他所在的星辉娱乐是一家小公司，老板是个出了名的富二代，凭着爱好开了这家专门培养练习生的小公司，整个公司也只有7个练习生，签的条款也很宽松，不仅每个月发工资，也没有天价违约金。
这一次老板忽然心血来潮，想要送练习生参加《idol101》，让已经训练了几年的练习生们去一档需要海选的素人选秀综艺。一时间整个公司仅剩的7个练习生人心浮动。在第一个练习生用工资交了违约金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被推翻一样，其他练习生也纷纷地离开了公司。
仅仅一周的时间里，星辉娱乐彻底从“小猫三两只”变成了“没有小猫”。
作为星辉娱乐唯一的经纪人，于天华试图找从公司离开的7位练习生，试图说服她们回来。今晚走访了最后一位练习生，依然无功而返。
在于天华询问为什么要离开的时候，那位练习生露出为难的表情，“于哥，不是我不想要坚持，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每年有那么多练习生，能够出道的也只有那几个。我已经练习了3年了，不敢继续耗下去了……”
离开最后一位练习生租房的地方后，于天华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忽然感觉到一丝迷茫。
没有练习生的经纪公司，还需要经纪人吗？
3年前从互联网公司离职，抱着养老的心态被忽悠进星辉娱乐的时候，于天华并没有想到，他的失业危机会被互联网裁员来的更快。
于天华叹了口气，抬起头的时候，隔着人行横道，他却一眼看见了在广告牌前的少女。
在大学里，于天华学的是美术。
目光扫到少女的时候，于天华第一眼的反应——
腿好长。
身材比例不错。
等少女抬起头的时候，于天华登时眼前一亮。
在路边的灯光下，人的轮廓通常会被照得模糊，但街对面的少女却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
在舞台上，所有的打光和镜头，都是为了能够拍摄出最好的效果，哪怕只有5分的好感，在灯光、妆容、服装和氛围的加持下，也可以上升到6-9分。但是在街边这样随意的路灯下，还能够突出得好看的，那至少也有7分以上的水平。
哪怕在这样随意的灯光下，少女的五官和轮廓依然在肆意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在嚣张地告诉周围的所有人——
看到了没有，这里是眼睛，这里是嘴巴，这里是睫毛……
眼看着百里苏似乎有离开的意思，于天华想都没想，在路灯变绿的那一刻，就用百里冲刺的速度来到了百里苏面前，甚至连递出名片的时候，都还在大喘气。
“……我觉得你的外形条件很不错，有考虑过当练习生出道吗？”于天华说完这段话后，热切地盯着百里苏，等待着她的答复。
百里苏已经拨出了求救信号，只是为了等警察到来，她还需要和面前的人交谈，来拖延一段时间。
抱着拖时间的心态，百里苏一只手将手机藏在身后，另一只手从于天华手中接过名片，低头看了一眼。
星辉娱乐？
百里苏在刚才搜索到的100多家经纪公司中搜寻了一圈，也没有回忆起星辉娱乐的名字，便开口问了出来：“星辉娱乐？我好像没听过这家公司。”
“我们公司体量比较小”于天华开口后，注意到百里苏怀疑的表情，急切地补充了一句，“但我们真的不是骗子公司，我们是正规注册过的，主要做练习生的经纪业务。”
只是这些话却并没有打消百里苏内心的疑虑，反而越描越黑。
“那你们公司现在有几位练习生？”百里苏随口一问，却发觉对面的男人立刻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于天华才艰难地开口：“0个。”
场面瞬间沉默。
百里苏抬头望着对面低着头的男人。
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不专业了吗？
于天华低着头，不敢看百里苏的视线。
完蛋了，找到的好苗子眼看就要飞走了。
直到警笛声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警车停在路边的时候，于天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把将少女护在了身后，“小心，这儿可能出事了。”说话间，还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四周，试图寻找着周围的蛛丝马迹。
警察从警车上下来，“谁报的警？”
在于天华的身后，百里苏默默地举起了手，“是我。”
警察在于天华错愕的眼神下，走到百里苏面前，“你报警的原因是……”
百里苏抬手指向于天华，“我遇上了自称星探的骗子。”
于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