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吃
陈沐悠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睡觉时，一个女人爬上了她的床，那个女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画着奇怪的图案。
陈沐悠感到无比的惊恐，可是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后来那个女人对她露出了残酷的笑容，还对她说道：
“要怪，就怪你那多事的丈夫吧。”
陈沐悠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下下一秒，她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紧接而来的是浑身上下难以忍受的剧痛。
就好像跳进了油锅，又好似全身的皮都被扯去，伤口上还撒了盐。
陈沐悠不可忍耐地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好像喉咙被挖去了一般。
她在巨大的痛苦之中昏迷了过去。
“陈沐悠？”
直到有人喊她，她醒了过来。
可是清醒同样意味着需要再次体会那让她发疯的疼痛。
可是她想挣脱这份黑暗，所以她拼命挣扎。
她倒了下去。
她感到束缚着自己的外皮碎裂了一些，她继续挣扎，只是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的意识逐渐陷入永恒的黑暗。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醒来，可是她莫名地睁开了眼。
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噩梦。
又似乎此时眼前的才是噩梦。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年轻人，他苍白的脸上带着一分疑惑和一分惊讶。
“陈沐悠？还认识我吗？”
陈沐悠没有理会青年的呼唤，她看向自己焦红、皮开肉绽的双手上拿着的白花花的脑子。
“咕噜！”
陈沐悠饿极了，而她手上的东西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她将脑子狠狠地塞进了嘴里，大快朵颐。
两三下她便将一个脑子吃完了，而一个不够！
她感到更加饥饿了，饥饿催生出了愤怒的情绪，她看向在一旁注视着她的年轻人，好想将他撕碎，然后吃了他。
她正要向他扑过去，那人却伸出了他的手，上面拿着一个诱人的大脑。
她忘记了之前的念头，而是直接抓起了大脑开始啃食。
第二个，不够。
接着第三个。
第4个。
年轻人不断给她吃的，在吃第4个的过程中，她已经在思量，看在他给我吃的份上，便等他把所有脑子都给了我之后，再吃了他吧。
而吃第5个时，她决定饶了他。
第6个时，她在想，他是谁？
第7个时，眼前的人和记忆中某人的画面重合，而这似乎成了一个突破口，紧接着大量的记忆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陈沐悠彻底醒了过来。
这不是梦！！
她干了什么？？
她变成了丧尸？！
吃了人脑！！
“呕！”
陈沐悠一把将李顾生推开，捂着嘴转身将嘴里的东西吐在了浴室的地上。
她才发现瓷板上全是血。
她抬头看了看镜子，镜子中，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血人，她身上没有一块皮肤，全是皮下肌肉组织，血淋淋的，恐怖、恶心极了。
“呕！”
这次她将自己吃进肚子中的东西也吐了出来。
呕吐的过程中她渐渐想清楚了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她被之前那被通缉但一直没有落网的剥皮客给剥了皮，死了。
然后李顾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她变成了丧尸，还给了她人的脑子，让她恢复了理智。
她回想起了那女人说的话“要怪就怪你那多嘴的丈夫吧”，她当然知道原因，因为剥皮客就是李顾生发现且报警的，那个女人为了报复李顾生，将误以为是他妻子的自己剥皮了！
眼泪从她的眼睛中涌了出来。
吃进肚子的东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吐不出来，她干呕着，哭得泪流满面，但没有哭大声。
她的身体颤抖着，哭了很久。
直到她再次感到了饥饿。
“杀了我李顾生！！！”
她声音嘶哑地喊道，她知道李顾生就在门口站着，看着她。
“不行。”
李顾生说道。
“你杀人了？你这混蛋！”
陈沐悠没有转身，她低下头，不敢再直视镜子中的自己，声音颤抖地喊道。
身为守夜人的她当然知道让丧尸恢复理智的方法。
现在她恢复了理智，她能记得自己吃了几颗人脑。
7颗！
她有意识以来吃了7个，那她没意识、作为纯丧尸的时候，吃了多少？
她记得之前处理过的一个案子，一只丧尸吃了8个非控星师的脑子才拥有了最基本的意识。
这意味着她吃掉的脑子远不止7个！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她突然感到所认识李顾生有些陌生了。
她感到了一丝恐惧感，不是因为害怕而感到恐惧，而是对李顾生的真面目感到恐惧。
“你杀了多少人！？”
冷静下来的陈沐悠忍住饥饿，带着愤怒的语气质问道。
“我只杀了把你杀死的人，你吃的脑子都是我偷来的。”
李顾生背靠在墙上冷静地说道，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这样冷静，此刻他的内心没有怜悯也没有愧疚。
“偷来的？”
陈沐悠愣了片刻，随后问道：“从哪里偷来的？”
她始终背对着李顾生，她不敢以现在的模样面对任何人。
“从一个叫秦枫的变态那里偷来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昨天去找小楠时在地下停车场撞到了他和一个叫黄石的人，秦枫把黄石杀了，还吃了他的脑子，而那个停车场中，还有很多人脑。我看黄石不是好人，秦枫也不像坏人，另外我也急着找小楠，所以就没在意这件事，不过谁知道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把杀你的人杀了，她的脑子也被你吃了，我还去停车场把那些人脑拿了过来，总之你一共吃了10个，还剩下一个，要吃吗？”
李顾生耐心地向陈沐悠解释着。
“你说是秦枫？不可能？！”
陈沐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惊讶道。
“你认识？”
“认识，他是我们上面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也许他杀的是坏人呢。”
李顾生继续说道：
“你认识黄石吗？”
“不认识。”
“听秦枫说黄石jian杀了几个女人，所以秦枫才杀了他。所以说不定其它人脑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放心吃吧。”
李顾生走近了陈沐悠，伸出手将最后一个人脑递在了陈沐悠面前。
“这……我不要！”
陈沐悠看着这白花花的脑子，睁大了眼睛，唾液疯狂分泌，欲望开始占据大脑，理智在逐渐消失，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地拒绝道。
“吃吧，你不吃这个难道还想吃我？”
李顾生将脑子往陈沐悠的嘴巴靠了靠，说道。
“有道理。”
最后一份理智消失，陈沐悠直接往李顾生手上的脑子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