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陪着做题
“爸爸，这道题我不会做。”
兴冲冲接了程天然电话，哪知道又是陪潘朵拉玩那档子事。
望着小孩儿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潘吉愣了会，抬了下手，敷衍道：“你先做别的题，等全部做完，爸爸再来帮你看看不会的。”
潘朵拉算是温顺，答：“好的吧。”
潘吉深感无语。既然要他接潘朵拉出来共度亲子时间，为什么还要带上作业？
既然一定要做作业，又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一天见面？
他又不是那种专门的家庭教师，难不成还要他一道题一道题检查不成？
看潘朵拉这副绞尽脑汁的样子，也不像是聪明孩子，更不像将来会靠学习出人头地，要不她还是早点辍学，回德隆镇学做紫砂壶算了。
跟自己干可能没戏，也别花冤枉钱和别人拜师了，趁潘德信还没老，跟他学点什么手艺，早早挣钱算了。
不过又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他操心做什么呢？程天然就爱做规划，又是她亲女儿，让她操心好了。
一对上手机，潘吉愁绪万千，连电竞大业都没心情搞。
直播行业算是他新事业的开端，投注了不少心血，同超哥坚持搞了一阵子，却是颗粒无收。
设备齐全，打光完美，美颜指数也调得恰到好处，超哥每天都播满两个小时以上，绝无偷懒。
就算潘吉自己不在场，和其他朋友聚会时，也会用手机监工一番。
不应该啊
前期本还美滋滋期待大单来袭，因为两人始终没学习制作链接的办法，情急之下，只得花钱请别家的美工出山，顺便修饰了下店铺装潢。
人家来都来了，顺带还观摩了会直播，对着少得可怜的游客数量直皱眉，当场表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让两人花钱买些流量，大数据才会积极推广。
即便抓住这把救命稻草，对方却对着流量渠道支支吾吾，潘吉脑一热，当下转了那人大几千块钱。
支付截图是发来了，游客确实也日渐多了些，但并没带动实际销量。
问工艺，夸技术，闲聊的啥都有，堪比民间匠人汇报公演，连个问价格的都几乎看不见，别说购买了。
再问那个美工，人家又意有所指暗示买流量很贵，几千大洋只是九牛一毛。
或许所言非虚，网上也有明星营销广告费用上百万的说法，但他们这小店毕竟没法和明星比。
超哥条件一般，潘吉不可能指望他出钱，前期投资基本都是自己掏。
一点小利都还没看见，再往里头砸钱，别说华枫灵不会答应，他自己都肉疼得很。
想来想去，他只能将原因暂时归结到超哥的颜值上去，一声唏嘘，没想到到头来还要他德隆吴彦祖出马。
既然如此，他当初还为什么要与超哥合作呢？
想着想着，一摊作业本推到自己眼前。
该来的还是来了
潘吉认真看了会，每个字符他似乎见过，又好像分外陌生，别说结果，连题目都不是很看得明白。
看着不够机灵的潘朵拉，做出的题居然会有在他知识盲区之内的，别说是空着的那几道高难度了。
潘吉大惊，他的知识水平已经不如一位八岁的孩子了？
强行咽下惊愕的情绪，潘吉脑筋急转弯，说：“爸爸之前留学过，你知道的吧？”
潘朵拉的表情像在努力回想，继而缓慢地点头，说：“嗯，是的。”
“所以爸爸只能看得懂英文的题目，你这些是中文写的，爸爸不会做。”
数学题大部分只有数字，理由虽然听起来诡异，但应付潘朵拉这个年纪的孩子绰绰有余。
潘吉尽量表现得笃定自信，潘朵拉好似被迷惑，望了眼卷子，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爸爸和我一样，也不会做。”
“你这样说不准确，”潘吉要面子，纠正道，“是爸爸只会做英文版的题，就像日本小朋友只会做日文题，不会做中文题一样。”
“噢，”潘朵拉好像理清了思路，正式合上作业本，“语言，我明白了。”
潘吉吁了口气，他知道潘朵拉没带英文作业本，不然要让他辅导英文，不光谎言编不下去，也是个令人头痛的麻烦呢。
他的留学生活被游戏填充得满满当当，路也就认识家与学校附近，根本不存在见世面、交朋友这一说法。
学会的外语刚刚好用来点m记菜单，因为成绩太差，他连毕业证书都没能混上。
高中就出国，导致他现在只有一张初中文凭，考个紫砂壶最低的职称都不够，还得去成人学校报到。
这是连程天然都不清楚的事，她很好糊弄，说什么就信什么，即便当初对报名上课感到奇怪，也被自己三言两语蒙混过关了。
刚得意没几秒，潘朵拉就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纸，在“不会吧”的想法中，潘吉真就看见了英文字母。
“爸爸，帮我看看英语卷子吧。”
潘朵拉面孔平静，语气很是虔诚，潘吉觉得自己太大意，离校太久，居然忘记了还有卷子这种东西。
只得硬着头皮说：“额这，我看看吧。”
说起来要“双减”，怎么低年级小学生的词汇量如此之大？不认识的词还偏偏出现在错题里，要他怎么解释嘛？
“欸，朵拉，上回你问我离婚的事，你妈妈说其实你知道我们离婚呀。”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掉，潘吉多少带过几天娃，不是毫无招数。
果然，潘朵拉抿着唇，一副在思考的样子，丝毫没注意到他拿手盖住了卷子。
“为什么还要再问爸爸呢？是难以置信吗？”
潘朵拉本是抱臂等讲题的姿势，渐渐手臂垮下，也不回答，维持着原先的表情。
潘吉知道她有点顽固，不说话也拿她没办法，“那爸爸猜一猜。”
“不喜欢爸爸妈妈离婚？”
“想要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想到自己的拉风豪车，接着问：“想要爸爸天天接送你上学、放学？”
怎么不开口？真是个怪小孩
又绞尽脑汁问了一些问题，潘朵拉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潘吉先跟着她没头没脑笑了会。
笑完了转念一想，自己用的是和小孩子说话那种天真的口吻，内容也偏低幼化，但潘朵拉的冷静模样过于成人化，那种忍俊不禁的反应更像是被小丑逗笑了似的。
可她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直播的事困扰着自己，没想到自己对着小孩子也开始疑神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