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见面

    潘吉特意去市区花128块理了个头，换了身“经济危机”前购买的新衣服，整个人光鲜亮丽。

    地址选在过去程天然最爱吃的火锅店，停好洗干净的车，潘吉故意在门口多逗留了会，接近约定时间才假装漫不经心走进店里。

    店里生意不及前几年火爆，潘吉很快找到了程天然所在的位置。

    但他忽觉扫兴，程天然不仅素面朝天，还戴了副黑框眼镜。

    明明上回见面，她还比一般人体面太多，怎么一要见自己，就自甘堕落了起来？

    气氛有些尴尬，程天然朝潘吉看了一眼，又低头看菜单。

    虽然潘吉心里不大满意，但见都见了，总不能话也不说。

    潘吉问：“这里现在扫码就能点单了，你好久没来了吧？”

    程天然没有抬头，“嗯，我很少出门吃饭。”

    想展示自己阅历丰富，又怕程天然以为自己游手好闲，潘吉解释道：“我也不怎么在外面吃饭，都是妈妈说要学习同行经验，有时候喊我和爸爸出来吃饭，我就知道了。”

    程天然没什么反应，她把菜单推到潘吉面前，与他对视。

    潘吉忍不住发问：“你怎么戴眼镜了？”

    “诶？”程天然茫然去摸脸上的镜框，恍然大悟道，“哦，最近事情比较多，戴习惯了。”

    新店筹备当头，程天然陪周亚伶去了不少地方，忙起来根本无暇打底涂防晒，就干脆戴上帽子和眼镜。

    潘吉内心腹诽：母婴店能多忙？还不是不重视他。

    于是，他看程天然的目光也不禁更深了些。

    程天然拿手指敲敲菜单，“点菜吧。”

    “哦哦。”

    潘吉着急忙慌看菜单，又觉得自己像是被程天然训练过的狗，凭着肌肉记忆迅速接收主人指令。

    他不服气，特意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看，迟迟不动铅笔。

    华枫灵面上阔绰，实际上节约至极，连家里电灯的使用时间都要控制。

    自己家饭店有厨师，食材有供应商，在同行那花钱是华枫灵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

    程天然半只脚踏进餐饮行业，不免好奇道：“学习？好运来也打算用手机点单了吗？”

    “以前好运来还用ipad点单呢，那时候苹果手机都没几个知道，谁都没我们先进，”潘吉洋洋得意道，“我们做中餐，要的就是服务员当面服务，托着ipad也好，托着菜单也好，那才叫上档次。”

    “手机程序点单，是小餐馆才会用的方法，就为了省几个人力呗。”

    程天然不置可否，推了推眼镜架，又叠好手边的帽子，神色晦暗不明。

    潘吉没吃早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为了腔调，他还是刻意拖延了好一阵。

    算着时间点好菜，一抬头，潘吉发觉程天然直勾勾盯着自己。

    透过镜片，那眼神隐隐透出漠然与迷茫，不知是不是因为才理过发的原因，程天然的目光停滞在自己的头皮位置。

    被这样看着让潘吉不大舒服，但总比不看好，再说两人能见面，也代表程天然对自己有兴趣。

    潘吉露出社交微笑，“我刚刚去剪了头发。”

    “噢，”程天然不自然地向后撤开些距离，“看着是和之前不大一样。”

    她左右看了看，“是做了造型吗？”

    “对啊，”潘吉说，“喷了点发胶。”

    程天然像是随口一问：“那你等下是有约会吗？”

    这个问题在潘吉听来很微妙，他思考良久，谨慎地开口：“没有，就是理发店随便弄弄的，等下吃完饭我就回店里了。”

    程天然打量潘吉，他发型精致，衣着颜色加起来估计超过了七种，不大好看，却有点花枝招展那意思。

    提及约会，程天然率先想到了张欣彤，那次视频不可能是偶然，冥冥之中，她预感潘吉与张欣彤一定保持着联系。

    但如果直接问，潘吉擅长伪装，从他嘴里不见得能听到真话。

    况且他多次向自己邀约，交好意味浓厚，绝对会矢口否认他与其他人的关系。

    这次会面，程天然只是想要潘吉几根头发，缓住他才是关键之处。

    若抛出别的话题来，不但套不到真相，搞不好潘吉一不高兴，直接撂担子跑路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