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暴力的女儿
章雅雯似是才反应过来，从反光镜看了程天然一眼，“你以后总要找老公的呀，到时候就开始用这招呗。哄老公总比哄老板日子舒服吧，一直不找老公，钱从哪里来啊？”
“我私下骂骂闫子杰又没事，不哄他，他就会被外面女的骗走。我现在日子好过着呢，别人可别想从我手里抢走。”
“你要是当时也这么哄潘吉，说不定”
程天然打断道：“别提他了，情况不一样。”
潘朵拉在一旁对着ipad看漫画，比起少女恋爱漫画，她对动作类、武打类向来更有兴趣。
“今天我妈妈有事，没人看店了。”
“你不是告诉过我了吗？”前方的章雅雯不以为然，“关门就关门咯，又不指望这个挣钱。”
“人每天要忙那么多事情，样样都抓在手里不是太不现实了吗？只要拎得清，不用事事完美，抓得住重点就行咯。”
程天然有轻微的强迫症，她清楚这对于自己或者身边人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压迫，往后的日子，她似乎也该多学习章雅雯的随性而过。
到了公园，在野餐垫上饱餐一顿后，两位母亲给孩子划分了游玩范围。
在两人视线范围之内，潘朵拉与闫越之手拉着手，阳光微风，场景分外美妙。
“有客人说要维d，还是急要。”
程天然回复着工作微信，忍不住皱起眉。
“维d有什么急不急的，晚上我给她送去好了，”章雅雯拆了包薯片，一股黄瓜味扑鼻而来，“又不是医院，还24小时营业啊。”
程天然明白自己又忘记改变做事心态，她捋平心情，回复几句后将手机放下。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我胖了？”章雅雯问。
“没有啊。”
“年纪大了新陈代谢慢，我总感觉自己现在很容易长胖。”
“所以你买了黄瓜味是吧，感觉像是吃素。”
章雅雯笑点很低，一听这话咯咯咯咯笑个不停：“你快和我一起吃，一起长胖。等全世界胖了，我就是最苗条的人。”
“最近紫砂壶生意不好做吧，自从前几年贺开元出事以后，圈子就摇摇晃晃的，谁都好像能来踩一脚。”
“贺开元出事？”这是紫砂圈著名大佬，常年居于省会，拍卖会排名前列的天价紫砂壶，光在他手里的就有三只。
贺开元与华枫灵关系尚可，但未到熟识的程度，想要巴结大佬的人实在太多，紫砂壶生意并不算突出的潘家自然稍显落后。
这号人物本不在程天然的了解范围内，因来店消费过几次，听华枫灵重点介绍，程天然也记住了脸。
“你居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
“真不知道。”
章雅雯打开一罐可口，瓶口喷出些褐色液体，她拿纸巾擦了擦。
“还是你在德隆的事呢，还没离婚，他是藏匿枪支被人举报，据说是情妇吧，江湖传闻。”
“要坐牢吗？”程天然深感震惊。
“要啊，坐着呢。”
“上回闫子杰还问潘吉买了茶壶，我都无语了，还不如生意给我做，”章雅雯抿了口可乐，晃晃脑袋，“我可是嫁到柔凼的德隆人，手里也有茶壶资源的好嘛。”
又聊了会学生时代的事，章雅雯开始讲述闫越之最近的情况，从里到外将她剖析了一番。
言毕，章雅雯意犹未尽，想要把话题转到程天然身上。比起自己，程天然才是那个更需要被关心被释放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你们家宝贝最近怎样？”
“现在一大半时间在学校，有时候朵拉什么表现我也不太清楚。偶尔吧，会有我不太理解的事情，感觉孩子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是废话吗？都小学生了，肯定不能事事受父母控制嘛。”
“嗯。”
章雅雯贴着程天然坐：“说说看，具体的。”
“前几天让她和潘吉见一面，走的时候，潘吉说朵拉问他我们有没有离婚，我觉得很奇怪，因为她明明很早前就知道我们离婚了。”
“但是如果我去问她，就好像再提醒她一遍似的，总是不太好。”程天然有些发愁。
章雅雯想了想，猜测道：“可能她是想让你们复合？在试探潘吉的态度？有没有这个可能？”
“我们是不可能复合的，关系已经破裂了，这是修复不了的。”
“孩子又不知道情况，谁不想爸妈和和美美呢？”
章雅雯的话有一定道理，程天然陷入深思。婚姻大事非一朝一夕可以说清，她既不想让潘朵拉失去父亲，也不想与潘吉再结良缘。
潘吉总要与他人成婚，身体不行，做试管或许可以。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要如何才能让潘朵拉理解其中曲折呢？
“诶？两人去哪啦？”
顺着章雅雯的手指看过去，方才嬉戏的背影此刻俨然无影无踪。
一语惊醒，程天然骤然站起身，没来得及收拾餐垫物品，便与章雅雯一同朝前方奔去。
许久未得空锻炼，程天然一路跑得气喘吁吁，胸腔闷痛。所幸两个孩子并未跑远，程天然减缓速度，章雅雯也摇摇晃晃从后头追了上来。
多年闺蜜的默契不是说说而已，最后二十米，两个人都打算使用步行，慢吞吞靠近。
潘朵拉与闫越之一高一矮立着，背朝后方，几秒后，突兀传来几声狗叫。许是被身高挡住，程天然并没看到前方有狗。
“哎呀，”章雅雯眉头一跳，“越越怕狗呀。”
只一刹的功夫，高一点的身子动了起来。程天然望着潘朵拉行动果伐，上前一步弯腰，然后高高举起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这下程天然才看清，那果真是一只狗，非常小的一只狗。
那狗在手掌间奋力挣扎，嚎叫连连，程天然顿觉大事不好。电光火石间，潘朵拉像比赛结束，卸了力的举重运动员，毫不犹豫将狗砸向地面。
“不要！”程天然的一声制止还是来得太晚。
程天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怕自己站不住，奋力跑到前方时下意识扶住章雅雯的胳膊。
“天呐！”
程天然几乎想要尖叫。她望着草坪上小小的狗疯狂、痛苦扭动着，而潘朵拉面色镇定，注视着狗的一切，但一切像与她毫无关联。
“妈妈！”闫越之率先拉住章雅雯的衣角，“狗一直冲我叫，还跑过来，吓死我啦！”
“没事没事，妈妈来了。”
程天然惊惧地看向自己的女儿，依旧觉得难以置信。那只狗忽然艰难地爬起身，逃难似的边呜咽着，边从原地一瘸一拐跑开。
“妈妈，妹妹害怕，”潘朵拉不再看向远方的小狗，她笑了笑，稀松平常地说，“还好现在没事了，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