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尘

    三年前，初识这位小老头时，是在京城业内人才济济的科博会上。

    那场世博会上，最瞩目的便是列展的一台超前设备，名曰破尘，意欲它能看透尘埃颗粒。

    通过它可以探测到一百公里以内的所有可视物，并投放在前端屏幕上。

    所有人都是为了一睹此设备风采而来。江跃去的目的亦是如此。

    如果那台设备真的有那么玄乎，把它收入囊中，他会少去很大的精力投入到地心探测上。

    设备演示结果果然不负众望，穿土破石，带来令人震撼的画面。所有矿产大佬纷纷被吸引，全场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当时主办方采用现场直接竞标，江氏和当时京城三大家族之首的闻氏，一路比拼，相互角逐，最后由江跃在对方的九百亿价格直接翻一翻，闻氏一阵沉默后，默默放弃了竞价，当时惊人的天价引起现场一片唏嘘。

    也是在那时，江跃在人群中听到一声不屑的“嗤哼”声，很快他在工程师席位捕捉到那小老头不屑的目光。

    没有想到会被抓包的小老头对上江跃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当时有些兀兀作响，隔了这么远不会听到才是正常的。

    然后，他就看见少年径直朝自己走来，对自己说道：“这位博士，请问您是对这台设备有所不满？”

    周博士没想到竟真被听见了，他很快恢复如常神色，“是有所不满，不过是百里探寻。竟已引起得轰动，若是千里万里，不知道你们这些徒有钱的人是不是要倾家荡产去买？”

    “您说什么，千里，万里？”江跃挑眉，死死盯着小老头，见他神色平静，似瞧不起他这样的“纨绔子弟”。

    “这台设备已是当世前沿，如果还能开发其更深远的功能，我愿意奉上破尘，让它被继续研发。”

    小老头全身上下，质朴简单，他和江跃说话时，神情却颇为傲慢无礼，但眼睛不时看着台上的设备。所以江跃笃定，他虽在工程师席列，但却不是这台设备的负责人。

    “这台设备程序过于繁杂，要启动它需要的人员要数十名，稍微有差池就会导致死机。就这样，都可以拿出来拍卖！”

    小老头说出自己的想法，无一赞美之词。

    这也是江跃考虑过的问题，但是当前地球上，能制造出这样的先进科技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

    “那我可以聘请您来优化这些程序吗？”

    小老头没有想到江跃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台机器，他确实是耗费太多精力，从设计到实验都有参与，但因为主要负责人不是自己，很多设计走向都和自己预想的有偏差，他提出过很多次，大家都对他夸张胆大的设计方案进行了全票否认。虽然他一直没有放弃，仍然极力申请改良，但是，现在整个所里，大家见到他，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光。

    “你，你都不认识我，为何选我？”小老头有些不敢相信。

    刚刚拍下破尘的买主竟然要把它给自己继续研发，而不是马上投入使用发挥它的挣钱效益。

    “你也看到了，它有很多不足，我现在用它开发矿产，可能会勘测到宝贝。但，说不定它一个系统崩盘，参与的工作人员都会因为它遭遇生命危险。”

    小老头静静看了这个身影高大，背脊挺直的年轻人，久久没有言语。

    而在那很久之后，在众同僚的惊诧惊羡的目光下，同意了江跃的邀请。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挺大胆夸张的，确实夸张，活了一把年纪，因为这少年一句，“参与的工作人员会随它消亡。”

    那时，周博士觉得找到真正可以让他自由发挥的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