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发，上山
“老师，我，我！”高小虎的手举得老高：“我要去山上采药。”
这几天他都是跟着高建国一起去砍树，没意思极了。
什么本事没学到，就光使劲儿了。
这将来还能有什么出息？
他跟家里人都商量过了，主要就是学习造纸技术，以及草药知识，至于培育优良种子，登报纸什么的，他倒是没多大希望。
一些知青当中都有初中生，他一个四五年级的去研究什么优良种子，没多大希望。
可造纸和挖草药这些，只要努力认真还是有希望学会的，到时候在村里组织个挖草药的小队，然后再去考个赤脚大夫证，附近几个大队都得请他去看病。
又轻松又自由，除了农忙时节，其他时间都可以不用上工，拿的还不比满工分的少
比去镇上当学徒工都舒服。
所以现在一听有机会，那是相当激动。
“行。”方雅点点头：“那这样，中班和大班的人数平均分，男女搭配也要适当，一队由高建国带队，一队就高小虎带队。”
方雅其实很喜欢这种积极的，哪怕是刺头，也比那些一听要干活就往后退的强。
“方姐姐，不，老师，我也想带队。”沈绣胆子比以前大了许多。
再加上觉得方雅迟早是自己小婶，那也算是一家人了，此刻也壮着胆子举手。
“凭什么他们男的都当队长，我也想带队？”
“对啊，老师我也想。”
“我也是我也是。”
好几个大点的姑娘，这个时候都是一脸的兴奋，满带希冀的看向方雅。
其实这段时间家里还是有转变的，以前，好吃的都先紧着哥哥弟弟，半大小子在外边玩，她们女孩就得帮忙洗衣服做饭。
说什么家务都是女人干的，男主外，女主内。
但是地里的活计，她们干得也不比男娃少。
一直以来虽然不舒服，但家家都是如此，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不一样了，看看人家方老师，人家懂技术，人家能上报纸，人家能教书，厉害了去了。
这让她们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束光明，不断的去追寻。
甚至不少村里的女孩都学着方雅的打扮，衣服买不起，但头发还是可以跟着学一学的，以前都是两个麻花辫，现在即便编得不好看，大家也都只编一条辫子，顺在一侧。
家里的父母对她们态度好像也好了点，因此更想争取了。
那种目光代表着什么，方雅懂。
想了想，她开口道：“大家先跟着吧，暂时就这样，以后我们还有别的事，比如织布，这些我都会慢慢的教大家，那些更适合心细的女孩子来带队。”
“另外学校里有好几个班，我不可能同时教，因此我会挑选几位小老师，砍树这些粗活，男孩子天生就占优势，力气就是我们比不了的，你们不用跟高建国、高小虎他们抢。”
“山上采草药，悬崖峭壁都得去，他们也很危险，很累。”
“不是我非得选他们当队长，而是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我们得学会一招，叫做扬长避短。”
“发挥自己的优势，男孩子有几个会绣花的对不对？但我们女孩子学起来就更容易。”
“所以，发挥自己的长处，规避自己的短处，力气比不了，你就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你们可以学习比他们更好，竞争小老师的位置。”
“学校里多少也会给一些补贴，无论是粮食，还是工分，或者钱票，来我这里听课，听完之后可以去给中班，或者小班的上课。”
“能得到的好处，发挥的价值，学到的东西，也不比男孩子少。”
方雅的一番话，把众人给感动的哭了
别说在家里饱受压榨欺凌的，就连沈绣这些在老沈家过得还不错的，也是红了眼眶。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们，可以扬长避短。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们，不用跟男孩比力气。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们，原来她们也有胜过男孩的地方。
而男孩子们则是一个个不吭声，方雅也不在意，认同自己的话也好，只是不敢反驳，或者不在意也罢。
除了想帮一把之外，其实更多的还是为她自己谋划。
她需要大把的时间来研习丹方配，制出新的丹药，需要大把的时间来修炼，恢复实力。
这方世界能用的资源太少，必须想办法抓取恒星，也就是太阳的能量。
还得想办法帮小太子恢复记忆……
老忙了。
如果能把大部分的活计都交给各个小队长，把小班和中班教学的任务，都交给一些大点的孩子，那她时间就空出来了。
尽管前期很繁琐，但方雅觉得，这是值得的。
如果不这么算计，那就只能去上工，地里全是人，想偷懒都不行。
哪还有时间去干别的。
“好了，现在开始自己分队，暂时不砍木头，现在分成两队，一队以高建国为首，另一队以高小虎为首。”
“一队去山上采药的时候，另一队在家里剥树皮，待会我会教你们。”
趁着他们分队的功夫，方雅看着前面的大山，昨天的书虽然才看了一半，但是认识的东西也不少。
不认识的自己也可以去摸摸看，就是花费点心神罢了。
她在判断着这里的地势环境，哪些草药大概会长在什么样的环境当中，要不然去了两眼一摸黑，纯属浪费时间。
一个多小时之后，方雅在高小虎的花式哀求之下，还是带着他这队去采药。
而高建国他们留下来剥树皮，煮树皮，为制造纸浆做准备，还要带孩子一系列工作。
李子沟大队，三面环山。
方雅今天带着人去的就是东坡那边。
一路上带着工具，拿着背篓的众人满心向往，沈绣也分到了这一队，一边走一边憧憬：“老师，我们要去挖什么？你说能找到人参不？我听说那玩意儿特别值钱，还能救命的。”
“想什么呢。”高小虎翻白眼：“亏你还比我大呢，一点都不懂，人参哪是那么好找的，什么人参灵芝，那些我们这儿都找不着，也没听说谁挖到过。”
“我知道的有艾蒿，白蒿，都是止血用的，不过不值钱，也不知道供销社收不收。”
其他人一听，顿时大失所望。
还以为进山了遍地是宝呢。
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方雅无语，忍不住提醒：“别抱太大希望，就如高小虎所说，哪能进山就出现什么千年人参，想什么好事儿呢。”
观察了一下地势，方雅神念放出去扫射了附近几公里，看到了不少东西。
当然也有一些她不认识的，毕竟她昨晚看书看了一半，认识的东西很有限。
不过拿来糊弄糊弄面前这群小家伙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一边走一边解释：“咱们这边，这个季节，最多的是柴胡，待会儿看情况，如果在沙土当中就用拔的，如果拔不了那就只能挖。”
“还有少辛，这两种都是祛风散热的，一般感冒的时候用得上。”
“另外还有龙胆草，葛根……这些量不多，而且挖回去也比较费劲，得卖干的，我昨天去镇子上供销社看了，新鲜的人家也收，但是卖新鲜的不划算，晒干的价格通常能翻三倍以上。”
“待会儿看见了，我再教你们如何辨认。”
她现在神念的覆盖范围不大，而且距离越远，掌控就越低。
比如在他300米之内，所有东西都纤毫毕现，只要她想，比显微镜放大几千几万倍都清晰。
可如果距离太远，比如过了两公里之外，她也就能看个大概地貌，而且消耗极大。
现在能看到的大致只有这几种，不过暂时也够用了，毕竟他们人少。
“老师，蒲公英可以吗？”高小虎可能经常关注，还是知道点东西的：“以前的老赤脚大夫就会挖蒲公英，好像也能治病，虽然我不知道是治啥的。”
“太少了。”方雅摇摇头：“蒲公英清热解毒，利尿，效果还是可以的，但我们这边不多。”
“平时若是生病，挖点回去煮着喝也行，但如果是去卖的话，不划算。”
“那东西活的供销社不收，只要干的，不压称，一背篓晒干之后也就一两斤，又挖又洗又晒，干的也脆，特别容易碎。”
“一碎了人家就不要，如果保存不当的话还容易发霉，咱们就先不挖了。”
方雅昨天去也不是啥都没干的，各种八卦就听的不少，也得到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
“那老师我们今天主要挖什么？”高小虎虽然有点失望，但也不在意，老师懂的多，她觉得不划算，那肯定不划算。
“柴胡和野生黄姜。柴胡得去掉枯叶子，然后晒干，黄姜得洗干净切片，然后晒干，到时候哪一队在学校里，哪一队就负责这些活，前期我会带会教。”方雅说着，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爬山。
每个人都背着小背篓或者竹筐，一个个看上去干劲十足。
路过田地和山脚边的时候，大人们不以为然。
深山不敢进，就周围这些地方，他们砍柴捡蘑菇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哪有什么好东西可挖。
以前的老赤脚大夫也经常进山，也没听说他发财。
而山里的众人却是热情不减。
“都过来。”方雅挥了挥手，指着面前的柴胡介绍：“这是大的柴胡，还有一种小柴胡，但作用都差不多。”
“另外有一种叫苍蝇草，长得和柴胡差不多，大家别认错了，柴胡下面的叶子是针形的，但叶子集中在根部这一小片，上面就是一根滑杆杆，没有叶子，花开的时候是金黄的小碎花。”
“还有另外一种，就是我说的苍蝇草，是绿花，那东西长得极像柴胡，尤其柴胡还没开花的时候花苞也是绿的，真假难辨。”
“唯有一点，柴胡的上面没叶子，而苍蝇草除了底部之外，它上面也会有叶子，大家别挖错了，今天咱们就主要挖柴胡。”
“……”
“不是，老师，这玩意儿能卖钱？”
大家都惊呆了。
是的，惊呆了！
沈绣更是不可思议：“老师，这个东西，我们这边好多的，以前编花环我们都会摘这个，不仅东坡这边，后面几座山几乎都有，这真的卖钱？”
没搞错吧？
这东西牛羊都不吃，猪也不吃，一开花漫山遍野多的是，成片成片的，如果这个东西能卖钱……
一想到这，大家呼吸都急促了。
“当然。”方雅语气肯定：“供销社那边没有人过来科普，没说要收，这东西你们自然也不认识。”
“要连根拔起，大家看到的就拔，拔不动就挖，别栽跟头了。”
方雅没太解释太多，正常。
供销社那边收，那也不是无限量的收，如果在一些柴胡稀缺的地方，那肯定会到处说，巴不得大家都拔来卖。
可关键是这边不太缺，这样一来，除了价格比较低廉之外，那就是供销社其实消化不了那么多。
而这东西不易保存，一旦遇到雨水天可能会发霉，那就用不了。
因此一些跟供销社关系好的亲戚朋友，肯定知道，他们平时就会拔了去卖。
供销社后面的仓库，她的神念扫过，里面就堆着不少。
不过他们也不主动宣传，就像那些花色印错的料子，本来是残次品，都是供销社内部就消化掉了，压根不会拿出来半价卖。
老百姓知道有处理的布料，但你永远买不到。
不过自己拔了去，自然也是要收的。
只不过价格不会高，而且随着后面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们交的越来越多，价格肯定越来越低。
但闲着也是闲着。
方雅也是计算过的，再怎么滴，这些孩子弄得好了，也不比一个成年人拿满工分低，还是很划得来的。
如果不这么做，这些孩子以前不能读书，光在地里干活，像沈绣这样的，拿的就是四五个工分，就这还得欢欢喜喜。
“哈哈哈，走走走，发财了。”
大家像饿狼扑食一般的冲了过去。
这里还不算太多，随着他们深入，小山坡上的柴胡变得越来越多，金灿灿的一片，风一吹，要是有那个闲情逸致的话，都能整首诗。
“这还是很容易拔的嘛。”
“原来靠山吃山是真的呀，咱们守着宝地居然还那么穷，没天理啦！”
“那可不。”高小虎得意：“我总觉得大山里有好多东西，就算没什么人参灵芝，其他的草药肯定也有，不然那些药片，打针用的针水，哪来的？”
“所以我要当赤脚大夫。”
他心还是很大的，每天挣工分，靠老天赏饭吃，能有多大出息？
哪怕拿出吃奶的劲儿，每天10个工分，年底收成好，10个工分大概一斤粮，要是收成不好，有可能只有半斤，甚至更少。
也就是勉强够填饱肚子，这还得加一些野菜蘑菇之类的。
想要靠那个过上好日子，不可能。
所以高小虎以前的想法就是接爷爷高向明的班，继续当大队长，为李子沟大队谋福利。
或者当个赤脚大夫，多学习草药知识，弄好了，以大队的名义去供销社卖，这样也能有不少钱。
总之不管干啥，在他看来，都比种粮食划得来。
只是一直没这个机会罢了。
以前的赤脚大夫，压根不愿意教，就怕谁抢了他的饭碗。
哪像方老师老大度了。
“真有劲儿呀。”方雅嘀咕了一声，看着他们马上就跑的老远，心情有些复杂。
年轻，活力满满，对生活有向往之情，方雅觉得这是自己羡慕不来的。
微笑着把手搭在了一颗老树上，转换过的木灵气不断的输入到老树的身体当中。
过了一会儿，方雅收回手，拍了拍树干，鼓励晚辈：“若是千年之后，你能觉醒灵智，也算是你的机缘，加油。”
没错，这老树居然有一点点意志在诞生，虽然还是浑浑噩噩，但也与普通树木不同了。
方雅心下很欢喜，植物开灵修炼很难得的，尤其是在这资源匮乏的蓝星上，这老树真的是相当难得了。
妖植一族中有这么天赋异禀的存在，她还是很乐意帮一把的，哪怕自己会有些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