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祖的心你不懂
一瓶汽水喝完，牛小兰看着方雅，几次要张口都给憋了回去。
方雅都替她急：“小兰，你想说什么？放心，我脾气特别好，跟谁都处得来，你随便说？”
你两口子跟冤大头似的，当然跟谁都处得来。
牛小兰内心吐槽，担忧的问道：“你这么花钱，你将来婆婆不会有意见？”
她看出来了，这姑娘原本的家庭很好，可到底也要嫁人不是，既然下乡来了，那说明家里多多少少出了点问题，要不然家里成分又好，有钱有势，谁下乡来糟蹋自己的青春。
再说，现如今到了乡下，又跟队上的男人结婚，这以后可就是农民了，城里的很多福利都领不到，别说家里有钱，你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么造的。
“没有啊。”方雅想了想，王翠花对自己好像确实没啥意见，一直以来也没提过什么要求。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和沈和安在一起时间太短的原因。
“那你买这么多东西用得掉吗？”牛小兰总算憋出来了。
老天爷呀，这是要把供销社都给搬空呀。
那么老些糖啊，瓜子，也不怕把牙给崩掉了。
“一人分点就没了呀。”方雅并不觉得多：“他们家里人很多的，而且我是学校的老师，那么多的孩子，平时也会给一点，我自己也要吃，所以不多的，再来几倍都不够。”
“那不是冤大头吗。”牛小兰终于忍不住了，苦口婆心的劝：“你年纪还小，你不懂钱有多难挣，可不能那么花。”
“学生是学生，哪有老师天天给他们发糖吃的，他们孝敬你还差不多。”
“现如今每家每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又不差他们什么，指不定将来教出一堆白眼狼。”
“前几年的事儿，好多老师不都是被自己学生举报的……”
说完，发现自己说过头的，连忙停下话头。
牛小兰其实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挺大方的一个人，跟她同村的那些小姐妹比起来，她过的一直都不错。
偶尔回村上，也会摆摆厂长夫人的派头，自己不太用得上的东西，为了面子，也会给村里的人送点儿。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倍有面。
可现在跟这个姑娘一比，她才哪到哪呀。
老爹一直都说她是冤大头，现在看到方雅，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冤大头。
就没见过这么不把钱当钱的人。
方雅笑的略带虚伪：“小兰，古人言，吃亏是福，我觉得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不跟你说了，你在这里帮忙守着东西，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再弄点过来，来一趟镇子上不容易，尽量买齐了。”
说完，急匆匆的跑了。
再说下去，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个事，沈和安，牛小兰，都不止一次的说过。
方雅并不蠢，她也是从食物链最底层爬到巅峰的人，苦日子过了很多年。
只是现在大家站的角度不一样，看待问题自然也不一样。
比如钱在别人眼中是宝，在她眼中那是废纸，如果需要，她一个小时能画个几千几万张，保真的那种。
也就是现在舍不得浪费灵气，要不然点石成金也只是小手段。
这还是她现如今落难了，要不然就这颗蓝色星球，她一拳就给打爆了，摘星拿月都是小菜一碟。
至于升米恩斗米仇，她其实也不在意。
甚至她觉得，自己跟人不是同一个种族。
真要养出白眼狼，一巴掌拍死的命，化为养料不香吗。
紫荆藤蔓一族的小辈，不高兴了，也是一巴掌拍死的命。
谁管那么多。
弱肉强食，炖龙筋，烤凤凰……什么种族她几乎都吃过。
就算紫荆藤蔓一族，超过30代的那些小辈，在她看来跟自己都不是一个物种。
不需要过多在意。
能用一些用不到的东西，换点自己需要的，她倒是挺喜欢。
比如用一些什么糖果、布料，钱呀、票呀，换点功德，在她看来十分划算。
对1万个人好，养出9000个白眼狼，只要有那么几个懂得感恩的，能返给她一点功德，都已经赚了大便宜。
在修仙界为了争夺一点功德，无数生灵拿命去填，何其艰难。
只是，这事不好对人说。
甚至跟沈和安都不好说。
总不能说，我不是人，我漠视生命……
可事实就是。
坐看生命起起落落，无数种族诞生文明，又泯灭在时光长河之中。
对生命二字，每个强者都有不同的见解。
方雅的见解就是，自己在乎的生命，就尤其重要。
无价。
不在乎的，生命二字，便什么也不是。
而这诸天能让她在乎的，也没几个了。
心中无奈，方雅摆脱视线，找了个拐角无人的地方，一闪身进了空间。
两口能装得下她的大锅，另外还有一些棉麻布料，军绿色的衣服裤子，跟现如今的差距倒是不大，还是可以拿出去的。
又弄了几把菜刀，石杵，石臼，好一大堆的东西。
这些在外面很难买到，石杵这些老物件多打听一下，有些人家倒是有，可她现在着急用，只能自己做。
想了想，两个不够，毕竟那么多孩子，意念一动，空间的沙子自动汇聚，一套套小型的石臼自动形成，跟外面的有点区别。
外面的石臼一般都是用坚硬的石头弄的，颜色多为清白，但她空间里的沙砾形成的有些偏土黄。
不过方雅不在意，大家都不懂，小细节而已。
“可怜呀。”看了看满是黄沙的空间，方雅头更疼了。
突发奇想：“不知道阿飘会不会种地？”
没错，她打起了宁中则的主意。
虽然那抹意识马上就要散了，可不是还没散吗？
趁着还有点意识，得物尽其用。
“对了，还有那毛球，也不知道那玩意儿会不会种地，回头都得扔进来试试，省得还得担心去祸害别人。”
打定主意，方雅一闪身出了空间，把准备的东西都放在墙角，码得整整齐齐。
袖子底下的手指长出一小片绿色的叶子，摘下来扔进大锅当中，盖好，然后放放心心的离开。
谁要是去偷，哪怕在那里转悠，她都能感应并追踪到。
现在，她得去叫人了，自己可是个弱女子，这么多东西，绝对是搬不动的。
供销社旁边。
沈和安两人不断的排队，买的东西越来越多。
然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沈和安又一次提着东西过来的时候，依旧没有见到方雅。
有些着急了：“嫂子，她从哪边去的？”
牛小兰心累。
你媳妇管我叫妹子，你管我叫嫂子……
这两人是不是有病。
心里嫌弃着，嘴上安慰：“应该没事儿，她说去看看买点有用的，估计遇到想要的东西去人家家里头拿。”
这年头，装作亲戚上门交易的不在少数，除了去黑市，在外边买卖的那都是头特别铁，不怕被抓的。
况且那么大个人，个把小时能出啥事儿。
“估计待会就来了，别担心。”王刚也在旁边安慰。
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现在已经快累瘫了。
挤在一群充满汗味的人当中排队抢东西，他觉得比训练的时候还累。
再加上本就发烫，王刚觉得再来几趟，自己估计能累晕。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找一下。”沈和安是真的有点急了。
时间太长了，换一个人，哪怕是沈绣，他都不会那么急。
可这姑娘初来乍到，这边的街跟京城那一边还是不一样的，治安不好。
况且小姑娘长得这么招人，真要是发生点什么，他得后悔一辈子。
“你看看还差什么，多买点。”又塞了一把钱票在王刚手中，沈和安急急忙忙的离开。
“还买呀？”王刚仰头望天。
这是兄弟吗？
“孩他爹，你说这姑娘啥家庭啊？”
“我哪知道。”王刚摇头：“算了，别打听。”
“可是咱家不是一直挺低调的吗，我想买双小皮鞋你都没让，这是你以前的领导，不是应该更低调，咱们刚回来的时候，可没敢这么张扬，他家什么情况？”牛小兰虽然见识不算多，可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们也是这两年才慢慢好过一点，前几年有东西都不敢用。
从一个队里出来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情况不一样。”王刚低声解释：“老大本身的补贴、津贴就比我的多。”
“而且他往年往家里寄回去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他平时没开支，我偶尔会喝点酒，抽点烟，他都是不碰的，省下来的钱多。”
“另外队里会有特殊任务，比如一些翻译工作，完成了，都是有额外补贴，你男人我没用，做不了，但我们老大人家会。”
“包括一些秘密任务，出去一趟，那都是额外算的，给的奖励不少，所以他不缺钱。”
“只要不碰一些明令禁止的东西，花钱大手大脚，不怕被查。”
“咱家不一样，咱家我的津贴就那么点，是个人一算就知道，多出来的钱有问题，懂了吗？”
这也是他压根没拦着，甚至没劝的原因。
买车，那是禁区。
除了单位，还得层层批示，要不然根本没资格买。
可买一点日用品，哪怕数量多一点，这其实也没啥。
虽然花的钱不少，今天恐怕出去了好几百，但概念完全不一样。
另一边。
沈和安一路上连小胡同都不放过，顺着街道找过去。
一个多小时，小姑娘体弱，走的慢，估计也走不了太远。
盘算着方雅走路的快慢，把一个小时之内能到达的区域，都给搜寻了一遍。
然而，还是没找到人。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人呢？
那么大个姑娘，穿的那么显眼。
想到这，沈和安连忙朝路过的人问：“同志你好，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的小姑娘，穿着一套黄色的裙子，长得很好看。”
“没见过，我刚过来，国营饭店那里有人吃饭，坐的时间长，真要是路过的话，他们看到的概率大，你去那里问问。”
“好的，谢谢。”沈和安一个一个的问，然而都没人看见。
时间拖得越长，他的脸色就越难看，越着急。
“不可能啊？”就个把小时的时间，人还能飞了不成？
沈和安那个悔呀。
早知道第1次送东西过去，发现不在，就应该出去找的，自己怎么那么心大呢。
刚想去公安局那边找自己的老下属问问，就见后边小姑娘喘着气：“四哥，你跑得太快了，我找了你老半天。”
方雅也无语，她回去压根没遇到沈和安，两个人错开了。
再回来找的时候，压根没见人。
实在忍不住了，神念放开，这才看到沈和安。
这不，左绕右绕的，从隔壁街找到这来了。
要是个普通人，指不定还得找上几个小时。
“你跑哪去了？”沈和安跑了半天，也是额头见汗，原本受伤的腿隐隐作痛。
方雅发现了，顿时后悔：“四哥，我刚好遇到个傻子，跟他换了点东西，不过太多了，我一个人搬不回去，想去找你们来着，不过咱俩正好错开了，你脚是不是又疼了？咱们去医院……”
“不用。”沈和安安抚：“没事的。”
大街上也不好太亲密，仔细打量了一下，见她除了小脸绯红，流了点汗，并无其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东西在哪，带我过去？”
“嗯嗯。”方雅赶紧点点头。
心里把自己会炼制的丹药，想了一遍，可悲地发现，药力都太强了，以沈和安现在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
而这个时代的药，哪怕买最好的，或者最好的医生来亲自操刀，也解决不了沈和安的问题。
这是很严重的后遗症。
看来得研发一种新的凡方，或者尽快恢复实力。
如果实力够强，没有丹药，她也是可以用灵气帮忙滋养的。
可她现在体内储存的灵气少的可怜。
……
“都是你换的？”沈和安看到墙角那一大堆的东西，额头青筋直跳。
“对呀。”方雅说谎话那是毫不脸红。
虽然理由很扯淡，可证据呢？
只要没有人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在撒谎，那她就是真的，无论这个理由有多荒诞。
方雅就是掐住了这一点，此刻一本正经：“那人应该是在黑市做生意的，看我穿得好，就问我手上的表能不能卖给他。”
“我多能说呀，不仅没卖东西给他，还让他卖了一大堆给我。”
“你钱都在我那。”
“玉呀。”方雅丝毫不慌：“我给了他一块玉，那可是帝王绿知道不，很值钱的，虽然现在用不了，但放几年，谁又能说得清，指不定到时候就变古董了。”
沈和安：“……”
看了看小姑娘腰间巴掌大的小包包，直觉告诉他，哪里不对。
那两口大锅太新了，简直就是刚弄出来的，没有一点使用痕迹，还有那些石臼也是如此。
就算是黑市，谁弄这么多新的藏着，又没用。
可小姑娘也没骗自己的必要……
“四哥，我们找人来搬好不好，旁边街道上人可多了，一人给5毛钱，让他们帮忙搬过去，估计三个人就够了。”
“瞎闹。”沈和安无语，想了想，说道：“你在这呆着，哪都不要去，我去找王刚让他过来，我和他跑两趟就搬完了。”
“可是你的腿……”
“回家用热水泡一下缓缓就行。”很疼，但沈和安能忍。
当初那么重的伤都能扛过来，何况现在的一点后遗症。
把两个石臼叠在一起，抱起来，又交代：“哪都不要去，要不然待会又找不着了。”
说完，觉得自己语气太严肃了，上次好像就把小姑娘快吓哭了。
又柔声道：“乖，别让我担心。”
“好的好的，四哥快去吧，我保证乖乖的，你回来我还坐在这，姿势都不变。”
沈和安无奈，却无话可说。
他现在发现了，这姑娘乖的时候是真乖。
但胆子大的时候，那也是真的大破天，只有自己想不到，就没有她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