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汉水北寨

    汉水北寨，夜幕

    两人两骑，奔赴汉水岸，接连坐船渡江。一路上两人亦不多言，只是简单互报了姓名，谈得几句必要信息。刘炼奴也因此而得知黄脸汉子乃镇北军军中校尉，唤做石陨。也知晓汉水河北岸一共有三个要寨，每个要寨由一曲兵士驻防，约两百人，此先要去的要寨是最靠近汉水的一个要塞，曲长与刘炼奴还是同宗本姓，叫刘良，是个表面看起来面善慈目的笑面虎。待两人赶到北寨已是夜幕降临，不等两人来到城寨门口，突然寨楼上亮起几处火把。

    “什么人深夜来此？再往前我们就放箭了。”城寨上值勤放哨的军士低声喝道。

    “镇北军校尉石陨前来探查城寨，你们刘曲长呢。”石陨校尉反问。

    不多时，出来一位曲长装扮的军士，确认过身份后，引入寨中。途中刘炼奴留意观察了北寨的构造，这个汉水北寨甚是简单，却也易于隐蔽。以石为基，以树为栏堆砌而成的城寨。不过三十来丈，两面依山而建，南面出口接着一个简易的人工挖掘延伸进来的渡口，停靠着几艘小型船只，向东即是城寨的大门。看似简易却也不乏是个易守难攻的要寨。

    略显拥挤的木头搭建帐内，火把噼噼啪啪燃烧着，几位屯、队、什、伍长被召集了起来，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那位刘曲长略一抬头，问道：“不知石校尉深夜到来，有何指示。”

    “刘大头，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陪这位小将军过来的，你们听他安排就是。”石陨看起来甚是轻松。

    几位军士不由齐眼看向刘炼奴，甚是不解，这不过是一位未及弱冠的毛头小伙子。

    “你们可别小看他，到时候净给我丢人，幕刃营，不知可有耳闻”石陨略带挑衅看向众人。

    “幕刃营，刘炼奴。”刘炼奴也不多说，一脸平静。

    “今夜匆忙来此，是因今早在苍山发现北蛮子有大部队有南下的迹象。尔等作为汉水北岸的军事要寨时刻要警惕起来。你们就是北阳城的一双眼睛，要时刻盯着河的此岸，以防来敌人突袭。可是”

    刘炼奴略作停顿，不理会众人不满的神色继续说道：“可是我刚才和石校尉毫无掩饰的过来的时候可是快到寨门才被发现的，你们是不是太安逸了。难道要等哪一天让敌人冰冷的刀锋贴上你们的脖子才会发现么。”

    北寨做为与敌为邻的要寨，他们两年来也少不了与北蛮子纠缠侵扰，只是北蛮意在扫清北境，南陵也无力北伐，所以也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冲突。但是他们都是混到屯长，队长的军士了，也多是从平叛，燕城战场上下来的人，两年又不疏战事。被这么一个不知哪来毛头小子一顿训，管你幕刃不幕刃营的，又不是镇北军的将军，自然甚是不服。虽有不服，但是看到石陨校尉在一旁缄默不言，也就都不多言，慢慢地都看向那个刘曲长。

    “哈哈，鄙人刘良，是这里的头儿，曲长。”刘良被众人盯着，只得出来打哈哈，笑的特尴尬：“咱们这儿北寨极为隐蔽，历经两年有余，几番在他们眼皮底下活动，任他北蛮子狡猾如狐也发现不了。”

    “靠隐匿起来保命？那是不是等到敌人都渡江了，围攻北阳城了你们才知晓，还是要躲到战争结束么，那浪费军粮养你们有何用？”此时的刘炼奴不知是不是今天在北阳城憋的怨气在此发泄了。

    众人也是被说的也是愤慨无比，只是不愿做那出头鸟，独自迎接这不明不白的怒火。

    那石陨校尉看闹的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的出来说道，“你们作为军事的最前沿哨点如此大意，确实没有安排欠妥当，如今有消息称敌人即将来袭，你们要加强警惕，那个，刘大头，你们好好和刘小将军商讨下，听取幕刃营方面意见，好好整顿整顿。”意思也很明显，虽然你是朱将军安排过来的，但是他们毕竟也不是你的手下，你也不是镇北军的，适可而止。

    也不知那刘炼奴听出来石陨的意思没，也不管众人说道：“修砌寨墙，使其坚固防火，岗哨侦查范围扩大的十里外，并出动探子，搜寻敌人部队的，以伍为单位，轮岗轮哨。并加强操练。”说完不管众人有没理会，径直走向最偏远营帐。

    众人面面相觑，甚是郁闷。“你们都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长花么，让我丢了颜面你们可不好过，今晚轮到哪伍站哨的，赶紧带着你的人，去十里外开辟哨点，明天卯时准时出操训练，起不来的军棍伺候”笑面虎刘良今晚难得挂着似笑似哭的苦瓜脸，愤愤的骂着。

    众人一顿抱怨，各自散去传达命令，不一会儿，吵杂的哀嚎声从各营帐中传出，不多时又恢复了平静，烛火也逐渐熄灭。夏天的夜色月明星稀，风轻云淡。可今夜会有不少人难以入眠，有人可能抱怨着对这位年轻幕刃营小伙子的不满，有人可能在盘算着今后如何找回场子让其难堪，也有人可能是在对不久将到来的大规模战争感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