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黛玉远远的见着两人, 问林漾:“沈大哥哥与父亲这般熟络?”
林漾捂嘴笑笑:“他本就与咱们府上有亲,也得管老爷叫一声姨丈呢,怎么来不得了。何况姑娘忘了?他两年前去扬州的时候, 便与老爷督办一桩事, 定是相处极融洽的。”
黛玉想起两年前两人往扬州来回的几封信, 才恍惚想起来, 叹道:“我竟忘了。”
林漾问:“姑娘小时与沈小侯爷那样亲近,如今不去见一见吗?”
黛玉道:“我如今也是一年大似一年了, 哪儿能说见便见。”
正堂里,林如海一进门便显现出苍白如纸的底色,对沈喻道:“今日多谢你了。”
沈喻:“我也是恰巧路过,您还是想想是何人对您下手。”
林如海冷哼一声:“今日陛下刚说了追讨欠银之事, 便有人迫不及待来截杀我, 还能有谁呢。这是明着跟皇上叫板呢。只是借银的人家极多, 我倒一时筛不出个准确来。”
然后又对沈喻说:“此事也不宜宣扬出去,我只暗暗查便是了。若是户部他人知道了朝中重臣轻易在路上遇袭, 定然心生怯意,此事便办不下去了。”
沈喻道:“林大人顾全大局, 只是此事是东宫一力主张,陛下亲下决定, 别的不说, 上头这两位得知道。”
林如海笑叹一声:“是极,我如今在京城,与扬州不一样了,这事自有陛下费心。”
沈喻道:“既如此,我便亲自去东宫,告知太子殿下此事, 林大人在家休养便是。”
林如海点点头,其实追讨欠银之事还没定下来由谁负责,或许只是他在京中底蕴低,被当软柿子拿捏了,幸好沈喻来得及时,只伤了胳膊。
沈喻看看林府的布置,对林如海道:“林大人日常还需防备这等事再发生,这身边带的护卫少了些,府里警戒也不够。我身边恰好还些好手,大约能给您的安危添一层保障。”
林如海沉吟片刻,恳切地道了一声多谢。
片刻后,沈喻刚要告辞,屋外传来交谈声,不多时,下人进来传话,道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过来问林如海何时方便,小姐有事相求。
林如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整洁没有血迹,伤也都已经包扎好了,小心些应该不会让黛玉发现。
沈喻拉住林如海:“林妹妹心思敏锐,即便遮掩的再好,也定能看出不对。”
林如海顿住脚步,黛玉格外懂事,此前从没说有事相求,他本应该去的,但,他更不想让黛玉为他担心。
沈喻接着道:“不若由我去看看,若是小事,我替林大人办了就是。”
沈喻此话解了林如海的困境,林如海点点头,招来人给沈喻带路。
等沈喻走后,忠伯旁观者清,问林如海:“这沈小侯爷是不是对咱们家大姑娘太殷切了些,他对大姑娘的事相帮的也太自然了,不说此次,上次小姐归家也是他援了手的。”
听出忠伯的意思,林如海蓦地一怔,最先想起的是当初黛玉写信,道沈喻为她治病之事。
然后想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种种行迹透露出他对黛玉的不同,他心下惊诧,难不成他这么久来一直灯下黑了,竟丝毫没往沈喻对黛玉有情之处想去。
他心内懊悔,直想把沈喻喊回来,只恨刚才是自己同意的,只能先喊了人来去黛玉的院子里盯着沈喻。
做完之后,他暗自呸了一声,亏他还一直以为沈喻是个秉性纯善的好孩子,竟是打着这样的心思,让他引狼入室了,实在可恼。
另一边沈喻却不必下人带路,自己轻车熟路一样往黛玉的院子而去。
见到路边的景物,他脑海里只想起上次黛玉游览的场景,就连转角斜着的竹子,都有几分不同的意思。
黛玉见来的是他,有一丝诧异:“大哥哥还没走?”
沈喻说了来意,只是黛玉见此犹疑了,不知该不该说。
林漾奉了两杯茶水来:“姑娘,我倒有几句想说的?”
“直说便是。”
“若是与甄姑娘相关,告诉沈小侯爷倒更妥当,毕竟沈小侯爷与甄姑娘互有恩情在的。”
“你如何知道是与香菱有关?”倒不是黛玉疑她,只是从林漾嘴里突然吐出香菱来,让她既不解,又有些心惊胆战。
“我不过随意猜猜,那日甄姑娘来过,姑娘与甄姑娘俩人眼都肿得桃子似的,想来有些伤心事。”
不见黛玉表态,林漾下意识的去看沈喻,沈喻见她有些局促,便摆摆手让人退下。
现下只有两人在屋里,沈喻见黛玉手里揪着手帕,垂眸不语,便自己先站起身来,把屋里的门都打开了,免得传出流言蜚语,害了黛玉清白。
黛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潺潺若流水,沈喻不知怎的,一个晃神,只浸在黛玉唇边吐出的潺潺流水声中去了,过了二三秒,才回过神来,不敢细想之前的晃神,耐心听下去。
林如海派来的人到这时才赶过来,远远见黛玉屋里门开着,两人虽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并没有亲密的举止,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想过去盯着沈喻。
还没走近,便让紫娟林漾一起拦了。
林漾听他理由,不为所动,只道姑娘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进去。
见两人僵持着,紫娟打了个圆场:“老爷不是说只让你看着他两个,你便是圆滑一些,在这儿也能盯着他们两个,何必非让我们难做。”
“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的,关系本就非同一般,相处之时两人也从不曾有半分逾礼之处,老爷如今怎么如今开始小心这些了。”雪雁也嘀咕道。
无法,那人被这样一说,也只得站住。
外面一应机锋屋里的两人一概不知。
沈喻听黛玉说完,也终于明白前些日子见香菱时她为何有些不对劲。
只是这薛蟠竟三拐两拐还是成了香菱的孽缘。
沈喻对薛蟠很看不上,之前疏忽了,没来得及收拾他,如今却让他有机会做了这等龌龊事。
他脸色沉了下去,对黛玉道放心。
黛玉听了这两个字,虽简短,却格外有力,霎那间她竟真觉得再安心不过。
沈喻要走时,黛玉想起什么,拉住沈喻的衣角:“等等,你万万记得勿要损了香菱的声誉。”
沈喻只觉得身后被轻轻一拽,他回头,黛玉眼前出现一张长开后混着一些冷毅的脸,他低头道:“我知道名誉对她来说极重要,我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黛玉被他一番话镇住了,她恍惚以为沈喻好像不光保证香菱的事,更有些对她说的意思,她对着沈喻说那蝇营狗苟之事时不曾羞于张口,却在沈喻离开时的后一秒,蓦然红了脸。
她拍拍自己的脸,只以为这是事情有了解决办法之后的喜悦,不曾深思。
但除了两人之外,一直在屋外奉命盯着沈喻举止的人,却心里大起大落着,因为看见了在最后时,自家小姐主动拉住大不怀好意之人的衣袖,他露出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冷哼一声,默默给沈喻贴上了心机深沉的标签。
另一面,薛家。
听了薛蟠的话,薛姨妈喜得搂着薛蟠的背,连声到“我的儿,可算懂事了。”
却原来为什么,是因为薛蟠自那日见了香菱,再难相忘,便听了身边最毒的兄弟的意见,想以此逼迫香菱嫁给他。
至于一直以来他紧闭嘴巴,没有向别人透露半点过程,使得现今没有半点关于这件事的流言蜚语,那是薛蟠稍微难得的拿出廉价的心为香菱考虑考虑,毕竟他是想光明正大的以正妻之礼娶香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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