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二十年了，他该长大了
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十分瞩目，淡蓝色的液体中，是静静蜷缩着的尼尔维。
卡尔维什克走到培养舱边上，熟练地一番操作后，一块半透明的操作板缓缓升起，上面显示了尼尔维的各项身体数据。
如果此时汉克在场，一定会惊讶于那些数据的详细程度，比之泽维尔学院里那台变种人能力测试仪，更为精确全面。
卡尔维什克的浏览速度十分迅速，看完之后便把恭敬站在一边的泽森喊过来，“从今天开始，由你记录a51101的成长数据。”
说着，还让泽森拿出他的工作证，插到了一边的凹槽里，给他开通了进入a5-i3实验室的权限。
操作完后，卡尔维什克仔细观察起培养舱中的尼尔维来。
“你看，他逃离了基地这么久，却只长大了这么点。”男人似乎是跟助手闲聊，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就在泽森犹豫着，要不要接话的时候，卡尔维什克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没有我亲自调配的营养液，他要长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卡尔维什克屈起手指，对着培养舱里尼尔维脑袋的位置，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好了泽森，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注意随时观察记录a51101身体各项指标变化。”他收回手，向自己的年轻助手吩咐道，“一个小时后来我办公室拿营养剂，这个孩子二十岁了，也该长大了。”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罗拉此时依然神色怔忪地靠坐在门外的墙边上，有些神经质地扣着自己的手指。
见到卡尔维什克出来后，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对方的小腿。
“尊敬的阁下，是我错了，求您，求求您把能量施舍一点给我吧！”七八十岁的老妇人顶着一脸融化的妆，苦苦哀求着英俊的男人。
但显然，本就毫无怜悯之心的男人，对着面前这个丑陋的老妪更加不可能有怜香惜玉的情绪。
卡尔维什克想要把脚从罗拉怀里抽出来，结果动了动竟然没抽动，他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女人变成老太婆了力气还这么大？
但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阻碍。
眼看着卡尔维什克动了动脚，就要离开，罗拉哭喊道，“只要能让我重新变回年轻的样子，我发誓，从此以后做您最忠心的仆人！”
这句话显然比之前的哀求管用，卡尔维什克停下了脚步，“哦？那你的西奥多大人呢？”
对现在的罗拉来说，求而不得的人，虚无缥缈的爱情，远远没有自己的青春貌美和强大能力来的重要。
之前有拥护和迷恋西奥多，现在她就有多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西奥多一直念叨尼尔维作为实验体的超凡价值和重要性，如果不是西奥多一直和卡尔维什克针锋相对，如果不是西奥多总在他们这些部下面前埋怨卡尔维什克。
她也不会一时热血冲脑，直接和卡尔维什克对上，不仅失去了精心培养的两只虫子，更是失去了青春和美貌。
想到这，罗拉咬咬牙赌咒道：“如今您才是我的主人！请您相信我，无论您要我做什么，只要让我重新变回年轻的样子，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哪怕是杀了西奥多？”
“哪怕是杀了西奥多！”
听到这里，卡尔维什克勾了勾嘴角，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用手指点了点罗拉的眉心，眼眸里金色的流光闪过。
罗拉干瘪的皮肤片刻间充盈起来，像是干涸的土地被浇灌后，变得湿润而富有生机。
黯淡稀疏的白发也重新变回了浓密的金色卷发。
她一脸惊喜地摸着自己重新变得平滑紧致的脸，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卡尔维什克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我可以让你再感受一次失去的痛苦。”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彼得揉着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呻吟着坐起身，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片刻的迷茫。
奇怪，感觉身体好沉重，手腕也很不舒服。
他到底怎么了，这里四周都白晃晃的，是哪里？
坐着缓了几秒种后，记忆回笼，彼得惊得猛然站起身，却因为一阵头晕目眩而差点摔倒在地。
该死，芬妮的事故是个圈套！小维有危险！
让时间倒退到尼尔维他们从布兰奇的办公室出来时。
[半天前·中城高中]
“真是万万没想到，霍顿这家伙竟然死了？！”从布兰奇办公室出来后，尼尔维他们四人终于松了口气，内特憋不住感慨道。
“虽然咱们跟他过节还挺大，但你说也真是奇怪，一听到他死了，我好像都没那么讨厌他了。”
“听那两个警官的意思，好像是谋杀……”朱莉的声音里还带着点紧绷和滞涩感，刚刚那个高个子警官的眼神真是吓死她了。
“反正跟咱们没关系，本来就不是我们杀的人。”内特伸了个懒腰，提起另一个话题，“咱们现在还是讨论下，什么时候去看望芬妮？”
“反正这时候化学课都已经开始了，要是半路进去上课，那个老头肯定要骂人，要不我们就现在去？”内特显然是不想上课。
尼尔维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随大流，朱莉担心朋友，也希望早点去看看芬妮到底怎么样了。
三人看向彼得，就等他表态。
“那就走吧！”
四人中只有朱莉知道芬妮家住在哪，于是三人都跟在朱莉身后，由她带路。
因为打算看望完芬妮后，还要回学校继续上课，所以尼尔维他们和彼得讨论后，还给布兰奇老师先斩后奏地发短信请了个假。
“喂，我们去看望病人的话，是不是要带一点礼物去啊。”内特看向其他人。
彼得和尼尔维一听，觉得挺有道理，正准备应下内特的建议，还没开口，就听到朱莉说：“现在临时买也来不及，而且以芬妮的性格，你要是买了她不喜欢的东西送她，她还会不高兴呢，我们还是赶紧先去她家吧，我比较担心她。”
三个单身汉，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见朱莉这么说也就作罢。
尼尔维他们三个都没去过芬妮家，大家都是跟在朱莉身后由她带路的，但就算不认路，彼得也开始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起来。
“朱莉，你上次不是说芬妮家住的挺靠近市中心的吗，是很热闹的街道，怎么我们现在走的越来越偏了？”彼得放慢了脚步，并暗示尼尔维和内特靠近自己。
无奈只有尼尔维看懂了彼得的眼神，内特还是大喇喇地跟在朱莉身后。
“没有啊，就是这个方向，我没记错。”朱莉的步伐很着急，头都没回，语气甚至隐隐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这下，连内特也听出来一些不对劲了，他也慢了下来，狐疑地说道，“彼得说的没错，这个方向再往前走，好像都要到城西的化工厂了。”
“我说是这条路，就不会有错，闭上你们的嘴乖乖上！”朱莉的声音从女生的轻声细语突然变得粗嘎难听。
她恶狠狠地回头，原本清秀的脸上竟然看出了几分面目狰狞和杀气腾腾。
“你不是朱莉！你是谁？！”尼尔维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朱莉，虽然有种一样的面容，但浑身散发出来一股违和又暴虐的气息，绝对不是属于朱莉的。
“朱莉”嘎嘎嘎地笑了起来：“不管我是谁，你们发现的都太晚了，哈哈哈哈。”
随着她难听的笑声，突然有三四个全副武装的高大男人窜了出来，在那几个男人身后，款款走出来一个金发碧眼，容貌艳丽的女人，赫然是罗拉！
尼尔维早已在敌人窜出来的时候，就在自己人周围竖起了空气墙作为防护，彼得也暗暗蓄力，准备抓住时机先发制人。
但警惕着几个男人的彼得和尼尔维，并没有发现，对面那个金发女人做了个捋头发的动作后，内特的眼神变得呆滞。
全副武装的几个男人只是幌子，唯一出手的只有罗拉。
被控制住的内特以自己的体型优势，往前一扑，一把把彼得狠狠压在了身下控制住。
彼得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且被内特压制住后，一时间竟然无法动弹。
而小动物般警惕地看着罗拉等人的尼尔维，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内特！你怎么了！快把彼得放开！”
为了拉开内特，一时间没有维持住空气墙的尼尔维，被抓住了可乘之机，一枚细小的药剂弹抓住机会射出，还没等小孩反应过来，脖子上便被注射了药剂。
药效发作很快，尼尔维前一秒觉得眼前一黑，后一秒就仰天倒在了地上。
“嘿哥们！你怎么回事，内特！快醒醒！放开我内特！”彼得想要挣脱开内特的束缚，又怕真的使劲会伤到小伙伴，一时间有些施展不开。
内特毫无反应，只机械地抱住彼得，把他压制住。
尼尔维昏迷后，他的空气墙自然也消失了，正守在边上的射手又是两发药剂弹，正中内特和彼得。
而当尼尔维他们三人都失去意识后，一直在边上眼睁睁看着的“朱莉”，面部容貌和身形缓缓发生了变化。
他/她毫不在意地脱掉了身上女性化的衣服，套上了一件体恤。
一下子便从娇小的女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矮个子男人。
彼得脑海里的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所以，他现在和小维，是落到九头蛇手里了？
该死的！
彼得的内心十分懊丧，都怪自己不够小心谨慎，斯塔克先生最担心的事情，竟然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发生了！
彼得环顾四周，自己所在的房间十分狭小，并没有看到小维的身影，不知道小维现在怎么样了。
这间房间不仅狭小，还没有看到门窗，空空荡荡，像个盒子一般。
彼得仔细了摸了一圈墙壁，都没有发现任何切口的痕迹，一时间陷入了十分焦躁的情绪。
托尼在幻视的协助下，查到了尼尔维同学芬妮·布鲁尔特家的住址后，片刻也不相等，直接驾车开了过去。
晚了一步的巴基和朗姆洛，跟着幻视一起去追托尼。
四人前后脚到达芬妮家。
这是一个富人区，此时正是上班工作的时间，整个街区里没有多少人，显得十分安静。
这份安静，便衬托的不远处的狗叫声十分格格不入了。
托尼皱着眉循声找去，发现狗叫的地方，似乎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四人把车停在路边后，快步走向芬妮家。
只见一只杜宾犬被明显不是宠物牵引绳的铁链缠着身子，锁在狗屋前，不停地冲着房子的方向吠着。
而布鲁尔特家的大门敞开着，门前倒着两个女孩。
巴基和朗姆洛上前蹲到两个女孩身边查看情况，托尼此时则完全没有救死扶伤的心情，他黑着脸在布鲁尔特家的别墅外转了一圈，丝毫没有发现尼尔维的身影。
幻视则开起了热成像扫描功能，快速扫视了一边这幢别墅，结果显示除了门口的这两个女孩和一条狗外，这幢别墅的范围内没有任何活物。
其实来之前托尼就没报什么希望，但当结果真的一无所获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所以小维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托尼焦躁踱步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他磕磕绊绊地掏出手机，不是小维。
现在除了小维的电话之外，他真的是一个都不想接！
但来电显示是“布鲁斯·韦恩”，不知道这个哥谭人这时候打电话来是干嘛，托尼还是皱着眉按下了接听键。
结果，电话刚一接通，就是布鲁斯冷冰冰的质问，声音里似乎还压抑着逆火，“托尼·斯塔克，小维为什么会落到九头蛇的手里？！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在追踪西奥多的时候，发现了一份监控录像，你自己看吧！”
一份画质并不清晰的视频文件发到了托尼的邮箱，幻视直接接入托尼的邮箱后台下载了视频。
画面中，正是静静泡在培养舱中，一动不动的尼尔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