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尉迟锐是来看褚南璇中来待的最久的一个,明知褚南璇话里多是应付,裴秋安又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可还是硬挺着坐了小一个时辰,坐到最后褚南璇没有力气闭上眼睛昏睡时,他热心的上前帮忙,裴秋安知道他想试探,也阻拦,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才不舍的起身离开。
=听了一段自我感动的爱情故事,而后又发现褚南璇表里不一后,仍旧这里扯一句那里来一句,直到耗尽褚南璇精力。最后趁机摸了一把褚南璇的脉象。
是真的虚弱到几乎没有,那些太医并没有说谎!
直到坐上回程的马车时人还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有些事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太过顺利了些。
但他是突然袭击,没有告知任何人他要去褚家,褚南璇是没有一点防备,兴许再晚去一会,还能撞见他们的好事。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尉迟锐耳边却总响过裴秋安的声音,脑中也是她的身影。
他不由得开始回想起与裴秋安的每一次见面,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的尉迟锐拍了拍大腿,恼声骂道:“骗子,裴家人果然都是两幅面孔,当初在她面前胆子小如米粒,如今仗着冲喜有功,也敢在褚南璇头顶作威作福,半个梨子都要计较的男人,等他完全好了,会让她继续这么嚣张?”
尉迟锐一走,裴秋安便将手中的小刀咣铛一声扔在桌子上,褚南璇看着她削了满盘子的梨子,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只能温声哄着。
“爱妃莫气,他就是个讨人嫌的,下次他若再来你只管去别处,留着我来应对。”
“我如今是看他一眼都多余,你还有心思和他说笑,明明可以一句乏了就能赶走的,还在这里东拉西扯扯了半天。”
裴秋安咬着唇瞪褚南璇,褚南璇却比她更加委屈:“本王又何尝愿意多瞧他,这不长眼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本王和爱妃咳咳之时来打扰。本王只知道他什么目的,不让他达成还会再想法试探的,就本王这脉象,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是这样。”
“谁跟你……”
裴秋安觉得褚南璇这人太无赖,每次只要一听到他说话从我变成本王,便是开始不正经了,可想要逃离时已经晚了。
褚府里上下再一次对裴秋安皆是称赞不已,可具体赞什么也说不大明白,总之都说她的好。
这主要得归功于老王爷褚烈和褚王妃,自打把裴秋安接来冲喜后,自家那最令人忧心的小儿子偶尔也能闹腾一下了,虽然他原本就病着也闹腾不起个啥,但是如今的安生和先前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且裴秋安又是个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在府里住下的这些日子并没和任何人发生不快,就连下人们都说她性子和善好相与。
最主要的是,旺家啊。
果然一玄大师就是一玄大师,这命批的绝了,也幸好她们一直选择一玄大师,若不然,这金凤凰就飞到别人家去了。
褚王妃在听到自家丈夫说了朝堂的事后,越想越觉得是自家儿子占了天大的便宜,几乎是缝人就夸裴秋安的好,宜家宜室,有勇有谋,可不就是最好的
贤内助吗?
京城就那么大个地,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加上脚趾头也能数的清清的,经由褚王妃这么一看重,裴秋安从前有多不被人知晓,如今就有多大的脸面,多少会招来有心人的嫉妒。
文彩静就是头一个看裴秋安不爽的人,原本文彩彤和裴秋安是好朋友,裴秋安于文彩彤又有救命之恩,虽然年后各自忙碌着没有来往,但情谊还在。
她与裴秋安不算有多和睦,最多算是都还要脸面,没有撕破最后一层,但上次四公主应邀之行后,她觉得两人关系应该是有缓和,至少是相安无事的。
可是现在,裴秋安摇身一变成了她心底深处人的正妃,这叫她如何甘心?
裴秋安哪一点如她?
女人天生爱比较,再加上边上有人撺掇些,好胜之心一旦被挑起,事情也就没那么简单了。
文彩静嫉妒归嫉妒,到底还忌惮着文老太爷,不敢太过出格,再者一旁还有一个随时想要落井下石刘昕,她有所顾忌,怕蚌埠相争渔翁得利,而另一人就不一定了。
“她裴秋安算个什么东西,也有那等子脸面嫁到褚府去,竟还是褚王妃和褚家世子亲自去御前求的旨,如今褚南璇是有一点好转,说不准是病自己好了,褚家人竟然都猪油蒙了心全将功劳算在裴秋安身上,逢人边说裴秋安的好,每一个去裴家看望的人,谁不听一遍褚王妃对裴秋安的夸奖,简直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去过褚家,荒唐死了,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啪啦”一声,又一个瓷杯碎裂在地,丫鬟敢忙上去收拾,却被白冰莹一脚踹倒在地,上前便是狠狠的两个耳光子。
“你做事不长眼的么?竟然敢挡本小姐的道。”
丫鬟见东西碎了当然要收拾,哪里知道白冰莹会突然起身,这才不小心冲撞到她,可也只是轻轻的挡了一下,她既没摔倒也没磕着,偏就是脾气大的要上天,逮着一点小错处就下狠手。
丫鬟的手被白冰莹踩在碎瓷片上,瓷片划破了她的掌心,殷红的血渗出来,白冰莹瞧了非但没有半点心软,反而嫌弃的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滚出去,脏了本小姐的鞋底子,真是晦气。”
难得有人在惹怒了白冰莹后站着走出来,院子里的人都如同见了鬼一般看着出来的丫鬟,“春花你”
被叫做春华的丫鬟没有吭声,捂着不断流血的手指逃也似离开,生怕跑的慢了就会被白冰莹再叫回去补上一刀送她上路。
白冰莹的脾气之大,这院里谁不知道呢,白家又不是什么王侯将相,又没有刘家、文家那样的家底,太仆寺没有什么油水,白家最多也只能算是殷实,不过是跟四公主走的近一些,二皇子对她和颜悦色几次,她便整日里高傲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嫁入皇宫当妃子似的。
院子里的下人都在心中暗暗鄙视。
尤其平日里被她打骂惯了的丫鬟们更是会在暗地里骂她,就盼着她哪天出个大丑,最好是那种再也没脸见人的丑事,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到好人家,更甚者直接沉塘就好了。
“每日活的胆战心惊,恐怕不等
她打骂我便已经吓死了。”
“她哪天不打骂人,若不是签了死契卖进来的,谁愿受她这搓磨。”
“小点声说,免得让她听见了咱们可又得有苦头吃了。”
白大人院子里的两个丫环正说着想替换着出去透透气时便见春花捂着手走了出来,走过之处血珠子沿路洒了一地。
“哎呀,你这小丫头快出府去把这手包扎好了,小心别落下毛病往后还怎么侍候小姐?”
府上一看到有人受伤,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院子里的人。
春花哭红了眼:“我便是死了也不想再侍候她了,在她那个院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活路。”
怪不得白家买丫鬟小厮的银子比别人花的都多,当时还以为是白家心善,如今看来分明是白家总是打杀丫鬟的命,没有人牙子愿意接手生意,才不得不加价。
像这样的事在白冰莹的院子里实在是悉疏平常,丫鬟们是有苦无处言,只能每日小心谨慎的做事。
院外的事情丝毫引起白冰莹的注意,她还在屋里摔着东西泄愤。
从宫宴裴秋安还贱如野草连丫鬟都不如,她还和四公主商量着如何利用她,这才多久,她居然都成了褚府上下的红人了,要知道褚家是何等的尊贵,褚家的三个儿子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且不论军功,仅把人挑出来也都是长相出众的。
她付出那么多二皇子才在对她温柔一笑,裴秋安什么都没做,就因为一个老和尚一句话,一跃成为人上人!她如何能甘心?
嫁给褚南璇堪比嫁给当今的皇子一般显赫,同样是父亲在朝为官,同样是嫡女,凭什么她裴秋安可以摊上这样的好事?
白冰莹觉得自己并没有哪里比裴秋安差,更甚至她认为自己的容貌远在裴秋安之上,且裴秋安先前并不受裴家待见,虽顶着嫡女的名却不曾受宠,这样的好事便是杆子斜着打也打不着她呀。
白冰莹越想越气,恨不能方才被她踩在脚底下的是裴秋安本人才好。
陷入愤怒中的她,丝毫没有想起来,白大人太仆寺的职位并没有裴腾高!三品的官员在京城都不够看,何况一个管畜生的四品官?说是四品,除了能管那几匹马,连一个地方县令的权利都没有。
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惜她没有。
白冰莹打砸后,心中的怒火总算消散了一些。
她关紧了房门,厉声道:“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进来。”
众人谁敢不从?
满意的看到她们的惧怕,白冰莹锁了房门,挽起裙角钻进了床底下。
床下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块可以拿出来的砖块,拿起砖头,底下竟然放着一个红木盒子。
白冰莹虔诚对着盒子拜了三拜,这才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个只能粗略的看出人形的雕像,白冰莹握在手中后,另一只手拿起盒子里的小刀子,对着手指划了一下,顿时,鲜血流进雕像,而后缓缓被吸收。
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白冰莹脸色越来越苍白,嘴角却是微微裂开,眼神中充满了让人胆寒的恶意,仿佛是地狱出来的恶鬼狰狞且恐怖。
“我诅咒裴氏秋安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