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张吉万的安排
夜幕降临的时候，红罗正在换衣。
一道人影从她身后悄悄靠近，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又将脑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红罗被吓了一跳，又很快回过神来，抬起右手食指点了下张吉万的额头。
“静悄悄的，吓我一跳。”
张吉万收紧双手，将红罗抱得紧紧的。
“今夜你就要去给狗皇帝侍寝了，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你在吗？你舍得让那狗皇帝碰我？”
红罗娇笑，将点他额头的食指改为整手抚摸他的脸，动作轻柔。
“他敢碰你，我就剁了他的手！”
张吉万沉着脸，眼神狠厉。
“不是有致幻迷香吗？你怕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谁敢碰你就是嫌命长。”
“放心，我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红罗挣脱张吉万的怀抱，转身面对他，右手覆在他胸口上。
“你这伤……”
“无碍，不要有大动作，就不会牵扯到。”
张吉万捉住她的手，“东厂调配的伤药确实不同凡响，比一般伤药见效还快。”
“你哥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吗？”
“我没有告诉他。等我戴上人皮面具，他就急着出宫去见少主了，根本没发现我受伤的事。”
“听说暗宫不肯接杀人任务？”
“没错，三十万两的酬劳，他们居然不接，好像是因为三年前冒出个少宫主来，她将暗宫逐步变了个样。”
“怎么，杀手出身的暗宫连人都不杀了？”红罗嗤笑，神情不屑。
“原先若是那老宫主在，怕是二话不说就接下了，这少宫主，呵，倒是只接跟官府合作的杀人任务。”
“怎么，是想给暗宫洗白从良？”
“谁知道呢，反正我哥听说暗宫不接这任务，立马出宫替少主张罗寻找其他杀手组织去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三十万两他们不接，总会有人接的。”
“没错，我不担心，刺杀，毒杀，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方式都可以。”
“芷兰以色侍人，长期给夜铭烨下药，又吹了耳边风，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事。”
红罗伸出两手环抱住张吉万的脖子，仰着脸对着他媚笑。
“堂堂一国太子，不能延绵子嗣，这位子他还坐得住吗？他不过是占着嫡子的名头先人一步罢了。”
“这宫里谁人不知，狗皇帝最宠爱的是夜祤栈，私心来讲，他肯定是更想让夜祤栈当储君的。那这个废大立小的名头由我们替他创造如何？”
“让夜铭烨逐步失去狗皇帝的宠信，提高夜祤栈的地位，他会坐得住吗？”
“兄弟不和，自然相残，再把夜铭烨不能生子的事宣扬出去，他就会陷入被废的不安恐惧中，从而铤而走险。”
“夜祤栈在这几兄弟中是最出色的，是九千岁唯一的竞争对手，对他下药慢慢掏空他的身子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至于夜煜殊，直接刺杀，夜珺盛，控制即可。”
张吉万再次揽住红罗的腰肢，不慌不忙的说道。
“等裴司衍剿匪回来，就该芷兰鼓动夜铭烨出手了，将裴司衍是天阉之人的身份借由他爆出来，别的不说，汪喻师徒心里过得去？”
“你这心思活络，图谋不轨的，待大业有成，九千岁和家主不给你论功行赏都说不过去。”
红罗低笑，眼里带着仰慕之意。
“自然，我应得的。”
张吉万勾唇，俯身想亲红罗，殿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门。
这被打断，张吉万很不悦，看向门口话里带着怒气。
“谁？”
“大人，娘娘该去侍寝了。”殿外一名宫人说道。
“知道了。”
张吉万说完，回头还是先吻了红罗。
“吉万，我这口脂都快被你亲没了。”
分开后，红罗娇嗔一句，面上却是满心欢喜。
“我不止这会亲，待会还要亲。”
张吉万松开她，抬手抹了下嘴唇，看着红罗穿得单薄，胸前露出一大片肌肤，真恨不得找件外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那狗皇帝要是敢对你动手动脚的，我绝不会放过他！”
“有你在，他哪能动得了我分毫呢。还是快走吧，别耽误时间。”
红罗掩嘴笑得开心，牵起张吉万的手就往殿门走。
月色迷人。
夜舜祯正在伏案批奏折，桌上的香炉里正散发着悠悠的烟气。
他批到一半，突然感到有一种无力感袭来，头晕之下，手中的朱笔掉在桌上。
他抬起左手扶额，拼命地深呼吸，一吸一吐，慢慢平静。
屋内烛火摇曳，填满了整个屋子的黑暗，却填不满他心里的空虚。
“宣仪。”
夜舜祯喃喃低语，视线一模糊，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令他念念不忘的女子。
“殿下。”
裴宣仪穿着一身淡绿色裙裳，头戴珠花，手里拿着一把却扇，坐在船头低低浅笑。
而夜舜祯穿着常服，坐在她对面跟着她笑。
“您看，荷花开了。”
裴宣仪将湖里的一朵粉白荷花指给他看。
荷花很美，娇艳欲滴，荷叶下有鱼儿嬉戏。
夜舜祯动了私心，将船摇过去，摘下荷花想送给裴宣仪，却发现她一眨眼就不见了，对面空空，徒留他一个人在船上张望。
“宣仪，宣仪……”
夜舜祯惊得站起身，朝着四周大声呼唤裴宣仪，可是除了他的回音之外，无人答他。
之后，场景突然切换，切换到了一个戏园子里，他和裴宣仪一起看戏，戏才过半，裴宣仪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坐得老老实实的。
鼻尖嗅到一股清香，让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握住了裴宣仪的左手，脸上不知不觉漾着笑。
后半场戏唱了多久，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多久。
那一刻，他多希望时间停留在那一刻，永远都不要被打破。
他觉得裴宣仪应该是有几分喜欢他，可是……
“宣仪，为何你不告而别，却又选择了……他呢！”
夜舜祯闭上眼，难忍心中苦痛，右手紧紧捂着胸口。
一想到他牵过的手挽上了那人的胳膊，成为那人的宠妃，又生了与他流淌着同样的血脉却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愤怒和嫉恨的情绪日日夜夜缠绕着他，困扰着他，让他备受折磨。
“殿下，您说您爱我，可是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不耽误您娶妻纳妾，生儿育女，可见在您心里，我裴宣仪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回忆里，裴宣仪凄然一笑，两眼放空。
“宣仪，朕怎么会不爱你呢，朕最爱的就是你！是你，是你，只有你！”
夜舜祯突然用力的捶了几下桌子，又用两手捶自己的脑袋。
香炉里的迷香还在散发着香气，余烟袅袅，飘向夜舜祯的同时又快速隐去。
“皇上。”
就在夜舜祯正伤心着，殿门一开，红罗迈过门槛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
张吉万看着她的背影，朝守门的值班太监交换眼色，那太监便退下了。
“你是谁？”
夜舜祯看着红罗走到桌前，一脸的娇羞。
“皇上，您忘了，妾身是您封的刘昭仪呀。”
红罗低眉顺眼的，说话温声细语，十分恭敬。
“今夜该妾身侍寝了。”
夜舜祯想起来了，张吉万是跟他提过今夜会安排妃子侍寝，当时他应了一句“好”，但也没往心里去。
他看着红罗的脸好一会，想不起来见过，觉得这么陌生，应该是不受宠的妃子。
说起来，真要安排人侍寝的话，他倒是想去姚韶华那。
红罗见夜舜祯坐在龙椅上发着呆，低低唤了一句：“皇上？”
夜舜祯因她这声呼唤而回过神来，再度盯着她的脸看。
红罗被盯得心里发毛，心想难道致幻迷香点了这么久，还没起作用吗？
她垂下眸子，余光忍不住瞄向门口。
“宣仪，是你吗？”
就在红罗希望张吉万能进来时，夜舜祯开口了，可叫得却不是她的名字，她惊得抬眸。
宣仪，按张吉万告诉她的，不就是九千岁的生母吗？
“宣仪，你来了。”
夜舜祯站起身，快步走向红罗，一把捧住她的脸，眼神痴痴。
“皇上。”
见致幻迷香发生作用，红罗娇笑，眉眼温柔。
“宣仪，能见到你真好。朕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夜舜祯扬起嘴角，眼神开始涣散。
“朕从初见你开始，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可是最后朕拥有了江山，却失去了你，朕真的很后悔，后悔让你死在朕的怀里。”
“在朕的心里，她们全都比不上你一根发丝，若不是为了子嗣，朕愿得你一人心。”
红罗听得这番话，差点忍不住想笑出声。
为了子嗣，所以有再多的女人都是合乎情理的？
夜舜祯还在表达他对裴宣仪的情意，可红罗却越听越烦躁，不觉得他很痴情。
就在她避开夜舜祯的视线时，他突然将脸凑近，闭着眼作势想要吻她。
红罗一惊，下意识的推开他，而夜舜祯被推后退了两步，腰部撞到桌子，发出了声响。
“皇上，您这太突然了，妾身没有准备……”
红罗生怕她这一反抗，夜舜祯这一撞会清醒过来，连忙低着头服软。
“宣仪……”
夜舜祯还在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依然涣散，他再度上前想要抱住红罗，却被张吉万一个手刀砍在后颈处。
“吉万。”
红罗见他进来，急忙靠向他。
“他碰你的脸了是不是？”
“碰一下罢了，你可别生事。”
红罗知道张吉万紧张自己，但也怕他冲动，闹出什么动静来。
张吉万除了护主外，最看重的就两个人，一个是张吉方，一个就是红罗。
他愤怒难耐，看着夜舜祯倒在地上还在叫着裴宣仪的名字，一把抱起红罗走向纱床。
“吉万，你这是干什么？”
红罗躺在床上，不解的问道。
“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睡，他算什么东西？”
张吉万动手，红罗的衣服脱落，纱帐垂落，于床榻春风一度。
“宣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