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沈昊尧生事
付家后院。
一名蒙面黑衣人踏着屋檐上的瓦片,身轻如燕,趁着夜色悄悄潜入。
他从屋顶落到院子里后,四处张望,见无人经过,立马转身奔向付红缨的闺房,直接从敞开的窗口翻身而进。
付红缨受了很重的鞭伤,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趴在床上不敢动弹,正委屈低泣着。
直到一道黑影映入眼帘,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抓住了头发,被强迫着抬起头。
“你就是付红缨?”
沈昊尧低声问道,眼神带着杀气。
“是,是我。”
付红缨一听是个男人的声音,心里的恐惧更甚,说话带着颤音。
“醉仙楼和寒栖楼的事都是你干的?”
“是,是。”
“你对沈昙清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
“别想着遮掩!老实说我还能放你一命,否则,我立马送你下地狱,知道吗?”
沈从容伤了他右手的匕首此时被沈昊尧握在左手里,刀面贴着付红缨的脸颊。
“又或者,把你毁容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冰冷的触感令付红缨打了个寒颤,她斜眼看着那锐利的刀刃,生怕一歪就划破她的脸,吓得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了下来。
“哭哭唧唧的做什么!”
沈昊尧对她被吓哭了毫不心软,语气更冷了。
“再不说你对沈昙清做了什么,我可就动手了!”
“不,不要,我说,我说。”
听着这冷漠的口气,付红缨真的害怕破相毁容,抽抽搭搭的边哭边把事情讲给沈昊尧听。
但和她的丫鬟不同之处是,她没有供出杨漫,说下媚药是杨漫的主意,只道是自己猪油蒙了心,铤而走险搏一把。
得知付红缨居然想对沈昙清用强,沈昊尧心里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
怪不得沈从容什么口风都不透,连蓝音见过她后,他跟在蓝音后头问来问去都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反挨她一记白眼说他长舌,气得他差点跳脚。
这一整天下来他坐立难安,心烦气躁,似有万蚁挠他心窝,越想越不痛快的他干脆就来付家逼问付红缨。
同是当事人之一,他问付红缨也没差,说不定得到的消息还会更详细些。
没想到付红缨干的事都快把他给气炸了。
沈昊尧收回匕首,直接将付红缨拖下床,推倒在地上,用缠着绷带的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眼里寒光更甚。
“你居然想对他用强?堂堂武将之后,用这种腌臜手段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真是让人耻笑。”
付红缨伸出两手想要掰开沈昊尧的手,却被他用左手按住了右肩,无法反抗,也无法顺畅呼吸,脸都涨红了,话也说不出。
她被沈从容掐住时,还不至于害怕会死,但眼前的蒙面男子不同,不管是手掌还是力量,都远超沈从容许多。
但这两人相同的地方是,都因为她对沈昙清做的事动了杀心,那眼神就像噬人的毒蛇一样,寒光凛凛,令人畏惧。
付红缨无法挣开脖子上的禁锢,只能拼命扭着身子,哪怕后背剧痛不已,她还是想活下来。
沈昊尧的右手绷带上渐渐有血丝渗出,他眸色一暗,右手使劲带动上身,锁喉连摔付红缨几下,使得她的后背在重摔几下后也渗出了血。
“你听着,这只是个警告,你动谁都不能动沈家人,明白没有!”
沈昊尧看似出了气,放了狠话后就松了手,但心里根本就没觉得解气。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付红缨脸蛋通红,眼里有泪,咳嗽不止又侧身弓着,痛苦万分的模样,突然起了嘲弄她的心思。
待付红缨稍稍喘过来气,沈昊尧蹲下身,再次拿出了那把匕首,在付红缨充满疑惑的眼神里突然朝她快速比划了几下,吓得她发出了“啊,啊”的沙哑惨叫声。
比划完毕,沈昊尧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看着付红缨的里衣被匕首划得四分五裂,露出了红色肚兜,总算解了气。
付红缨发现自己的里衣被割破了,急忙用手捂住,拼命往后挪动身子,满脸恐惧。
“行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我会看得上你?”
沈昊尧斜嘴嗤笑,“你这样的,倒贴都没有人要。哦,对了,可能百花苑很欢迎。”
付红缨吓得哭出了声,声音沙哑难听。
沈昊尧抬起拿着匕首的左手比划了下抹脖子的动作,然后仰天大笑的走向房门,一脚踹开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付红缨撑坐起身,声声低泣,身子颤抖不已。
“什么人!”
屋外传来付赤霄的喝声,紧接着付氏带着李妈妈先冲进屋内,看到付红缨狼狈不堪,又衣不蔽体的样子,急忙上前扶起她。
“红缨,红缨,你没事吧?快,快给她找件衣裳披上。”
付氏心疼的抱住付红缨,让李妈妈赶紧找件衣服来。
李妈妈慌慌张张地就去衣柜里拿衣服,然后将留在梳妆台上的药箱也拿了过去。
“红缨,红缨,没事了,没事了,娘在这,别怕,别怕……”
见付红缨缩在自己怀里痛哭不已,付氏不停地轻拍她的肩头安慰,眼里也有了阴冷。
在沈府门口,沈从容站在两层台阶上与裴司衍对视。
“你一定要去吗?”
“是。”
“去多久?”
“顺利的话,一个月左右。”
“……一定要你去?”
“是。”
“为何一定要你去?”
“因为那匪头算是故人?”
裴司衍牵起沈从容的两只手,将过去的事告诉了她。
“可是一个月,太久了。”
沈从容听完,还是闷闷不乐。
“我要是很想很想你的话,那该怎么办?”
裴司衍看着她的左手戴着沈昙清送的手链,右手带着自己送的红绳,轻勾嘴角。
“不是有我的分身在吗?倒是我,何时能有那个小小的你常伴左右?”
“快了,快了,我快做好了。”
沈从容咧开嘴笑了,“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待处理了付红缨的事,我便出发。”
“好吧。”
“容儿,我得走了。”
裴司衍放开沈从容的手,说要走,却依旧身形未动。
沈从容道了句“好”,也没动,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裴司衍抬起左手握拳掩嘴,视线看向别处。
这别扭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沈从容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这在前世只能想想的事,今生却可以随时温存,她真的真的觉得太赚了。
“相公,路上小心。”
沈从容伸出两手捧起裴司衍的脸,快速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后,收回手背在身后,转身脚步轻快的上了台阶。
只是还没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她就被裴司衍拽住了手,身子后仰落入他的臂弯里。
“容儿,夫人。”
裴司衍声音低沉,目光似一汪深潭幽幽不见底。
“你亲的不是地方。”
“嗯?那该亲哪里?”
沈从容被他那样盯着看,笑嘻嘻的装傻。
“亲这。”
裴司衍俯身,闭着眼亲了过去。
一片阴影笼罩而来,沈从容也闭上了眼。
只是蜻蜓点水,却依旧撩人。
两人作别后,沈从容回到院子,不见沈昙清和空碗,想着难道是回房了?
她只好折回到自己的闺房,拿起做了一半的布偶继续缝制起来,时不时轻笑出声。
而另一边,裴司衍刚离开不远,还没从刚刚的甜蜜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到了有危险逼近。
黑暗中突然有人对他出手,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贴着他的脸颊而过,在落空后那人又反手刺回来。
两人就这样对打起来。
沈昊尧做杀手多年,拳脚功夫并不弱,他招招都是奔着取裴司衍的命去的,却总能被他化解。
因为之前收拾付红缨而导致右手伤口裂开了,又在出来前被付家人撞见,付赤霄追了他好远。
不过他很快就甩掉了付赤霄,打算来沈府看一眼就回暗宫。
哪知刚看到大门口就在眼前,还没潜进去呢,就看到裴司衍拉住沈从容后亲了她。
他立马又握紧了那把匕首,眼神阴冷的躲在暗处怒不可遏。
他是真的搞不懂沈从容看上裴司衍哪里了。
脸?身份地位?还是权势?
裴司衍是很高,肩膀宽阔,长相不凡,武功高强,单看确实觉得是不可多得的良婿。
可是宦官这一层身份是最大的败笔,他不愿意看着沈从容过着守活寡的日子。
可是沈从容不听劝,他只能念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苛责她。
但是裴司衍他却不打算放过。
不能让沈从容死心,那他干脆弄死裴司衍算了,只要裴司衍死了,这事就得到了圆满解决。
只是他还没开始跟踪裴司衍暗杀他呢,就在今夜看到了令他气结的一幕。
等到沈从容进了门,裴司衍离开,他就悄悄跟上,趁裴司衍不注意磨刀霍霍偷袭他。
但他真的没想到裴司衍的武功那么高,打了那么久,他居然没占到一点便宜,反而胸口上还挨了他一脚,倒在地上疼得很。
“何人刺杀本座?”
裴司衍看着蒙着面的沈昊尧只露出一双眼睛瞪着他,眼里有愤怒和不满,右手缠着带血的绷带,左手抓着匕首。
最近已经没什么人刺杀他了,没想到太平日子没过几天,又冒出杀手来。
沈昊尧支撑着站起身,抬起左手,将刀刃对着裴司衍。
“别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