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闹上付家
裴司衍背着沈昙清从四楼窗口一跃而下，沈从容跟在他身后也跳了下来。
“相公，走这边。”
沈从容站在他跟前，看了眼四周，指着一条街道给他看。
“这边离沈府近。”
裴司衍没做任何犹豫，由沈从容跑在前面领路。
寒栖楼跟沈府之间没有暗道，但是有近路可以抄，这是容羿告诉她的。
两人出暗道前，沈从容就让他先回暗宫，自己则进了寒栖楼。
当她看到付红缨的丫鬟在上楼，她身影一晃就跟了上去，速度快得小二都没发现。
沈从容跑得很快，裴司衍差点没跟上。
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上很响亮，但在裴司衍听来，远没有耳边的声声呢喃更响亮。
他的双眼跟随着沈从容那娇小的背影，背后是沈昙清滚烫的体温，他的眼里也慢慢覆上了寒冰。
“容儿，你大哥中了媚药，这反应……不妨找个女子帮他泄了那股火？”裴司衍试探一问。
沈从容立马停住了脚步，声音冷若冰霜。
“不行，他不会同意的，他要是控制不住，早就把付红缨压身下了，可他没有，说明他有自己的底线。”
“可他这样憋着，对自己也不好。”
“泄火的法子，除了男女合欢，还有其他的。相公，快走吧。”
沈从容再次拔腿奔跑，裴司衍只能继续跟上。
沈府的前院里，俏俏还在来回踱步，满脸焦急之色，不停地看向门口，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之类的话。
等沈从容的身影从门口闪了进来，俏俏的眼睛都亮了。
“小姐，找到大少爷没有……”
俏俏话音未落，裴司衍背着沈昙清也进门来了。
“督主？大少爷？”
沈从容抓住了俏俏的肩膀，眉头紧蹙，“俏俏，这府里有没有冰库，冰库里有没有冰块？”
“好，好像有。”俏俏愣愣的答道。
“那快，让人去把冰块拿出来砸碎，送到我大哥房里去，再让人打几桶水过来，听清楚没有！”
“是，是，奴婢马上去。”
俏俏回过神，立马跑进宅子里喊人去了。
沈从容带着裴司衍往沈昙清的屋子跑去，途中她还折去赤电的屋子里摸黑找出了药箱，出来前还深深看了一眼屋子，紧咬着嘴唇关上了门。
回到沈昙清的屋子，裴司衍正在动手替他脱衣，见沈从容进来后立马停下动作，要将她推出去。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沈从容不解，她的视线始终还往沈昙清那边看。
“这里我来，你在外面等着。”
裴司衍将她推出门外后按住了她的肩膀，视线与她平齐。
“容儿，男女授受不亲，哪怕你们是兄妹也不行，你只能……只能看我。”
“嗯？”
沈从容看着裴司衍说完后别过脸的样子，不明白他在别扭什么。
沈昙清躺在床上突然发出了声声低吼，还不停地用两只手捶着脑袋，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大哥，大哥！”
沈从容立马冲进去拽住了沈昙清的手，实在是怕死了他会伤害自己。
“走开，别碰我，别碰我！”
沈昙清两眼猩红，强忍着难以抑制的欲望，额头青筋暴起。
裴司衍上前直接点住了沈昙清的穴道，还从面巾架上取下汗巾折好，塞入他的嘴里防止他咬到舌头。
“来人，来人！”
沈从容见沈昙清满头大汗，冲出了房外大喊。
“俏俏，俏俏！冰块呢！冷水呢！怎么还没送来！人都去哪了！”
“小姐，来了来了。”
四名仆人过来了，两人捧着一小木盆的碎冰块，两人提着水桶奔来，来回两趟将冰块和冷水全倒进沈昙清屋子里屏风后的大木桶里。
几人准备好后就被裴司衍赶了出去，沈从容趴在门缝上往里瞧，见裴司衍给沈昙清简单处理伤口后，脱去了他的官服和里衣，只穿着一条里裤，抱起他走向了屏风后面。
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哼哼唧唧的呻吟声传来，沈从容闭上了眼任由泪水肆虐。
俏俏站在她身后盯着门看，想不明白沈昙清怎么了，脑子里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可是听到屋内隐忍又痛苦的声音，俏俏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抬手抹泪低泣。
沈从容哭了一会后，随手抹去眼泪，带着一脸恨意跑下了台阶。
俏俏急忙跟上，问她去哪，沈从容冷冷地吐出了两字。
“报仇！”
另一边同样中了阴阳合欢散的付红缨也是欲火难耐，被付赤霄带回付家后，因为控制不住总想脱衣，被付赤霄点住了穴道。
两人回到府里之前，付赤霄让一名家仆去请的医女终于姗姗来迟。
带着药箱，医女由付氏领进了屋子，先是替付红缨包扎伤口，然后帮她泄了体内的欲火。
付氏看着自己的女儿都已经意识不清了，嘴里还念着沈昙清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
“红缨，你真的是疯了，疯了！”
屋外院里，付赤霄被付老将军叫去问话，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一点也不敢隐瞒。
付老将军脸色铁青，眼里盛满了怒火。
“她居然敢对沈昙清下药？还被东厂的人抓个正着？好啊，好啊，可真是付家的好儿女！”
付老将军盛怒之下，一掌拍向了一旁的石灯笼，石柱瞬间崩裂，不仅吓了付赤霄一跳，连屋里人也被吓到了。
付氏暗道糟糕，她公爹发怒了，那付红缨免不了要挨一顿皮肉之苦了。
“祖父，别气。”
付赤霄硬着头皮想为付红缨说点什么，却被付老将军抬手示意别说。
“平日里惯着她也就罢了，出了这等‘好事’，不让她长长记性是不行了！霄儿，把我的长鞭取来。”
“祖父，红缨受了伤，又中了媚药，这会还没缓过来，您就要动用家法，她哪里受得住？”
付赤霄担心付红缨，并不肯听付老将军的。
“这种时候你还想护着她？”付老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她！”
“孙儿不是不让您动用家法，只是希望延后，不然她就是只挨您一鞭子都够她受的了。”
“你……”
付老将军有些气结，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不好了，少爷，老将军，沈府来人了，沈府来人了。”
一名下人惊慌失措的跑来，指着身后朝两人说道。
“谁，沈昙清吗？”付老将军问道。
“不是，是个姑娘，说是沈大人的妹妹，替沈大人算账来了。”
付赤霄闻言一怔，心想这天都还没亮呢，沈从容这么快“杀”回来了？但同时他也担心沈昙清的情况，便跟着付老将军一起过前院。
两人赶到前院时，就看见只有沈从容一人面对着大门，背对着他们。
“沈小姐。”
付赤霄喊了她一声，“沈大人……情况如何了？”
“托你妹的福，还受着很大的罪！”
沈从容没有转过身，只有如寒冰一样的声音飘向祖孙俩。
付老将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沈从容的背影看，从她的话里听出了隐忍的怒气。
之前付红缨打了她一鞭子，沈昙清为此上门来讨一鞭子，他就有了想看一看这小姑娘长什么样的想法。
再加上这几日沈、裴三人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今夜宴席上还有人拿这事搬弄，他就更好奇了。
他活到这么老，什么事没见过？
有些商户或者官员为了讨好一些太监，将自个女儿、妾室送给他们做对食，他都听过不少。
但主动追求，大胆表明心意的，他还真没见过。
“沈小姐，今日之事老夫已经听说了，你放心，老夫绝不偏袒她，待会就对她动用家法！”
“祖父！”
听着付老将军的保证，再听听付赤霄的阻拦，沈从容回过头不屑地冷笑连连。
“子不教，父之过，她干出这种事，你们付家本来就有责任！”
“老将军您想怎么收拾她是您的事，小女知道您向来刚正不阿，说一不二。”
“但她对我大哥做出了囚禁，下媚药，用强之事，我们沈家势必要她付出代价！”
沈从容微眯着眸，眼里的寒光更甚。
“包括我家护卫因为此事平白无故横死暗巷的事，她也得负责！”
“那你想怎么做？”付老将军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将她千刀万剐，如何？”
沈从容抬手掩嘴一笑，声音听起来清脆婉转，却令付赤霄心惊不已。
“不可不可，沈小姐，我家小妹确实做了错事，但没必要走到那一步。”
“做人可不要双标呢！”
沈从容斜着睨了他一眼，“若两人的情况反着来，我大哥对付红缨下媚药，并且得逞了，也不打算负责，你们是不是会动了杀心要了他的命？”
“我可真没想到她对我大哥偏执成这样，连这些事都干得出来，但既然她敢做，就要做好负责后果的准备。”
“付家视她为掌上明珠，我们沈家却将我大哥视若珍宝，都是自个家的宝贝，谁愿意吃亏？”
“我虽然是一介平民，确实比不上付家权势显赫，但我护我哥的决心，在任何人面前绝不退缩！”
祖孙俩听着这席话，久久不语。
“想动我家红缨，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