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动手了
赤电没想到宝琴还能说得出这么阴阳怪气的话怼李氏,忍不住叫了声“好”。
惹得沈昙清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缩着身子退了半步。
“哎哟,李夫人何必这么气呢,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嘛,我又没有胡编乱造。”
“这李老爷有本事,又有钱,养几个妾室小意思的很。”
“这李公子呢也不愧是李老爷的亲生儿子,听说都快把百花苑的姑娘们全都睡了个遍,简直是大邺国最厉害的嫖客了。”
宝琴说完,抬手掩嘴讥笑。
“放肆!”
这下李氏气得坐不住了,重重拍了扶手站起身,一手指着宝琴的鼻子,眼珠都快凸出来了。
“你一个供人玩乐的下贱娼妓,竟敢嘲笑我,辱我儿子?”
“怎么,就李夫人可以一口一个‘娼妓’的叫我,而我还不能实话实说了?”
“哼,一个下等人当然没有资格对上等人指手划脚的!”
这话听得沈昙清皱起了眉头。
他在找沈从容的路上听到不少人议论了李维的事,从而知道了李维是李垚的侄子,而李垚则是太子少师,与他打过几次照面,但并未深交。
没想到李维的性子和行事那么恶劣,平日爱寻花问柳也就罢了,还曾故意寻事滋事,对不小心撞到自己的平民百姓下了死手的殴打,事后只给了几个铜板就扬长而去,激起了不少民愤。
但介于家里有钱又有个做官的叔叔,大多数人对他敢怒不敢言,也认为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贫苦百姓没有喊冤的资格,使得李维称霸一时,而这一称霸行为直到昨日被一个少年打破。
听到赤电绘声绘色的给他讲那个少年是怎么用折扇打李维数个耳光的,又是如何扬起琵琶暴揍他的,沈昙清的心里对这个少年生出了几分好奇心。
“她就算真是个下等人,也比你们一家上等人还要干净!”
就在宝琴和李氏对峙的时候,沈从容背着包袱从门口进来了。
“是小姐!”
俏俏一听到沈从容的声音,高兴的上前靠在栏杆边,对着沈从容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小姐,小姐,奴婢在这!”
不待沈从容抬头看过来,沈昙清已经转身朝着楼梯大步跑去。
“东”
宝琴起身刚要唤她,却见沈从容抬起手做了个“嘘”状,便明白她现在不是沈知的身份。
沈从容朝宝琴示意完后,看向俏俏的方向。
见她惊喜的朝自己挥了挥手,旁边站着赤电,心里还纳闷着,不是说沈昙清也在吗,怎么没看到人呢?
“你是谁?打哪冒出来的插什么嘴?”李氏冷冷的打量了沈从容一眼。
沈从容这才看向李氏,但很快就无视了她,对着宝琴问道。
“不是说我大哥在这吗?怎么没看到人?”
“他确实在,刚刚还在楼上呢。”
宝琴解释道,看向二楼发现确实没有沈昙清的身影。
“奇怪,他人去哪了?”
“容儿!”
就在沈从容和宝琴面面相觑的时候,沈昙清已经下楼来,疾步奔向沈从容。
“大哥。”
沈从容看到沈昙清,立马扬起了笑脸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沈昙清一把抱住了沈从容。
“既然早就来了皇城,怎么不第一时间去找我?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让大哥担心了,是容儿的不是。”
沈从容被抱得紧紧的,嗅到了沈昙清身上一股好闻的墨香味,她忍不住笑得更明媚。
裴司衍躲在靠近门口的一根柱子旁,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默默的取下了面具。
“督主,看来这姑娘就是沈大人的堂妹——沈从容了。”
跟在裴司衍身后的陆鸣安低声说道:“听说今儿一早,沈大人就派人在街上寻人,十有八九就是在找这个姑娘。”
本来他听说守在松兰馆附近的缇骑抓到了那个刀疤男后便赶了过来,谁知刚到就看见裴司衍偷偷摸摸的跟在一个姑娘身后。
要不是他认得那个面具,指不定他已经拔刀架在裴司衍的脖子上行以下犯上之事了。
“本座已经知道了。”
裴司衍看着笑容明媚的沈从容想起她之前对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忍不住浅笑。
沈知原来就是沈从容,那,她会是自己梦里的那个容儿吗?
裴司衍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又重新恢复如常。
是不是重要吗?
反正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又做不了真。
再者沈从容亲了自己,自己又不小心看了她的身子,两人已经注定有了交集。
虽然他还没弄明白沈从容是如何对远在皇城的自己动了心的。
沈从容和沈昙清抱了一会后就分开了,沈昙清摸了摸沈从容的头,一脸的宠溺。
“这些年不见,你倒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
“大哥也不差啊,十分帅气!”
沈从容看着沈昙清面庞毓秀清朗,眉目温润,眸光温柔的样子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心想他以前书生意气十足,现在当了官气质更是不一般了。
沈昙清闻言轻勾嘴角,眼里有光的看着沈从容。
“不是,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这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李氏先是被宝琴嘲讽了一番,又被眼前人无视,早就气得不行。
她是来松兰馆讨说法的,又不是来看这些人腻腻歪歪的。
沈从容看也不看李氏,却指着她说道:“大哥,你知道李维吗?”
“略有耳闻。”
“你可不知道这李狗有多坏,居然不顾宝琴的意愿当众欺辱她,还打了昨日唱曲的清倌一耳光,也是因为想要强迫人家!”
“你说这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啊,长得丑,又没本事,拿着家里的钱出来挥霍的纨绔子弟真的太差劲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知道吗?”
“还好有人仗义执言,暴打了那条狗一顿,真是解气,太解气了!”
“要是换做我啊,我除了打他一顿,还要把他扒个精光扔到街上让人围观!”
“噗嗤!”
陆鸣安没忍住,捂着嘴小声笑道:“督主,这姑娘说话挺有趣的,很像那沈知。”
裴司衍挑了挑眉,心里暗道什么很像沈知,这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他确实不堪。”
沈昙清看着李氏讥讽道,“连我听了都气愤不已。”
“那你管不管?”
“自然要管的。”
“可是他已经挨了一顿打了,你还要治他吗?”
沈从容一把挽住沈昙清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
“一码归一码,他犯得又不是只有这件事,只要有人站出来告他,自然有律法治他。”
沈昙清垂眸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心情愉悦不已。
“会不会显得你多管闲事了呀?”
“不会,为官者当以民为天,若是为了一己之私罔顾百姓,那这样的人还配当大邺国的子民吗?”
“说得好。”
沈从容鼓起了掌,看到李氏一句话都插不上,气得脸都快扭曲了,她真的快憋不住想仰天狂笑。
“够了!”
李氏两手攥成拳,用力的跺了两下脚,已然顾不上维持什么仪态了,她指着沈从容的脸嚷道。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想治我家维儿?”
“可真是敢说啊,也不上外面打听打听,我那叔子李垚是何人!那是太子少师,太子少师!”
“不管是谁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你们算什么东西,在这冠冕堂皇说什么大话呢!”
沈从容听了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慈母多败儿,惯子如杀子。
看来李维敢仗势欺人,没点分寸,跟李氏肯定脱不了干系。
见两人没有马上辩驳,李氏斜嘴一笑,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沈从容。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这男子搂搂抱抱的,可见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沈昙清听到李氏当着他的面如此侮辱沈从容,脸色瞬间就黑了,而同样黑了脸的,还有裴司衍。
“我”
沈从容差点就爆粗口了,但她忍了忍,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行!我当你年纪大了眼花耳背,连兄妹间的正常拥抱都能往不堪了说,我发现你这人的嘴挺能造作的嘛。真是有母必有其子,果然母子两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
李氏朝沈从容扬起了手,却被沈昙清一把抓住了。
“你想干什么?”
沈昙清护在沈从容身前,微眯着眸,厉声质问道。
“干什么?当然是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了!”
李氏打人被拦一点也不怂,看着比自己高的沈昙清也不怕,她扭头对身后的打手下了命令。
“给我砸!”
就在李氏身后的打手闻言正要动手之际,宝琴这边也有所动作。
“你敢!”
宝琴夺过一旁小厮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朝李氏掷去。
带着茶水的茶杯就砸在了李氏的脚边,碎成片不说,茶水还溅起湿了她的裙摆和鞋子。
“我有什么不敢的!”
李氏瞪大着眼看着眼前几人,气势上一点都没弱,见身后的打手因为一个破碎的茶杯被镇住后没有动手,她又再次下了命令。
“愣着干什么,砸呀!”
“谁敢动这里的一桌一椅,就别想着全身而退!”
宝琴也放了狠话,抬手示意了下,“放狗!”
仿佛听懂了宝琴的指令般,本坐着的两条大狗立马站起来朝李氏等人狂吠,龇牙咧嘴狂躁的样子连手持木棍的打手们也不免惊了一下,一时又被镇住了。
“督主,要出手吗?”
陆鸣安见情况不对,立马询问了裴司衍的意见。
“不必,这里不需要我们出面。”
裴司衍抬手说道:“这李家跟李垚暗地里有没有什么腌臜之事,查一查,也是时候将李家抓进东厂大牢去了。”
“是。”陆鸣安颔首,正要退下。
“等等。”
裴司衍喊住了他,冷笑道:“抓那李狗的时候,先扒了他的衣服扔到街上,让百姓围观之后再投入东厂大牢。”
“是!”
陆鸣安抱拳退下。
李氏见自己连下了两次命令,却无人听她的,而沈昙清仍捉着她的手不放,扬起了另一只手快速的扇在了沈昙清的右脸上。
“啪”的清脆一声,惊呆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