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两方对峙
沈从容见软钢丝被拽住后扯不回来，便上前和裴司衍对打。
借由她师父所传授的暗杀手段，招招下了死手攻击裴司衍，毫不迟疑也毫不留情。
可裴司衍习武的年限毕竟比沈从容要长好些年，他自己也是在刀尖上求生存过来的，不久前还经历过一次刺杀，所以化解沈从容的招式还是游刃有余的。
可两人过了十几招后，裴司衍越想越觉得不对。
沈从容年纪轻轻的，武功这么好暂且不说，怎么每一招都是要人命的那种？
这不像是一般女子学来防身的招式，更像是专门用来杀人的。
“你的武功师承何处？”
裴司衍躲过一个杀招后，身子一跃往后退了数步，来到了会客室的门口。
见始终讨不着什么便宜，沈从容气得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
裴司衍没想到沈从容嘴里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有些恼怒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主动往前两步，看着沈从容总是平静不下来，开口轻声道。
“姑娘，在下说过了，不是有意看你换衣的，而且在下愿意负责，你为何还是要对我痛下杀手呢？”
“你愿意老娘可不愿意！”沈从容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这辈子只想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裴司衍！除了他，其他人我可瞧不上，所以你别做梦了，除了以死谢罪之外，你没别的活路。”
又是他的名字！
这下裴司衍确信这姑娘是认得自己的。
可是他想不通啊，莫名其妙梦见一个姑娘来嫁自己也就算了，为何现在也冒出一个陌生姑娘口口声声的说要嫁给自己？
他压根就没招惹什么人呀！
“裴司衍？那不是当今的东厂督主吗？姑娘你难道不知道这东厂督主是个身子有残缺的太监吗？你怎么会想不开要嫁给他呢？”
“闭嘴！不准你轻视他！”
沈从容大声呵斥道。
“他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最棒的，无人能敌！他是不是太监有什么关系，爱一个人就是可以包容他的一切！我就喜欢他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啊！”
关他什么事？
裴司衍忍不住笑了，心说当然有事，事情大着呢。
“姑娘，瞧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想不开选择一个太监做良人？”
“可知这辈子都是要守活寡的，夫妻敦伦，生儿育女，这些都会与你无缘，你就不怕后悔吗？”
“不如选择在下吧，在下身子健壮，没有隐疾，不管是床笫之欢还是生儿育女，在下都能满足你，如何？”
“呸呸呸！”
沈从容接连吐了几下口水。
“要是想找男人睡一觉，多得是俊男美人排队等着挑，寻欢作乐岂不快活！”
“可裴司衍是我前世就定下的缘分，我嫁定他了！所以你算什么东西，就算，就算今天被你睡过了，我也不会选你的！”
“真不会选我？”
裴司衍又上前了一步，“你就不想看看面具下的我是何人？”
“看了又如何？难道瞧你长得帅我就会爬墙了吗？”
沈从容白了裴司衍一眼，收起软钢丝后也向前迈了几步。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脖子伸长了，我会让你少受点痛苦的。”
“敢问姑娘芳名？”
“你没资格知道。”
“姑娘你”
“东家，东家，你在吗？”
裴司衍还想说点什么，屋外传来了时少卿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一年轻男子推门而入。
“东家你是何人？”
时少卿见到戴着半边面具的裴司衍回过头来看自己，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抬手指着眼前高大的男子问道：“你是刺客？”
“不是。”裴司衍淡淡的答道。
“少卿，你找我？”沈从容见时少卿突然进来了，稍稍敛了下神色。
“东家，宝琴派人捎了口信过来，李维昨日被你暴揍之后不久开始便有人将这事四处宣扬开了，大多数人都说他是活该，作茧自缚。”
“可是今日李维的生母李氏带了十几个打手冲进了松兰馆要闹事，昨儿个宝琴已重新招了七八个打手进了松兰馆，还养了两条大狗，现在双方还在对峙着，而且你兄长此刻也在松兰馆里。”
时少卿边说边绕过了裴司衍走向沈从容说道。
“我大哥在那？他怎么会在那？”
一听到沈昙清在松兰馆，有可能会被殃及池鱼，此刻沈从容哪里还顾得上收拾裴司衍，急忙捡起地上的包袱作势就要冲出去。
“姑娘。”
裴司衍抬手要拦沈从容，却被她一把推开。
“滚开，以后再收拾你！”
沈从容看也不看裴司衍，连时少卿都不等就直冲楼下而去。
“东家，等等我。”
时少卿朝着沈从容的背影招了下手，奈何她已一溜烟跑没影了，他只好赶紧跟上，临出门前还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陌生的裴司衍。
裴司衍看着两人一溜烟的跑了，稍微想了下也跟在了两人身后而去。
松兰馆里，一名略显富态的妇人衣着不凡，穿金戴银，眼神不善的坐在一张长椅上，身后站着十几个手持木棍的打手。
而她对面的宝琴也坐在长椅上，身后只有十个打手，但还有两条大狗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看着对面的人。
李氏看到两条大狗哼哼唧唧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的，但想到自己人数上有优势，又都有武器在手，心里又有了几分底气。
相比李氏的来者不善，宝琴倒显得气定神闲，一名小厮还上前给她送上了一杯茶。
她端着茶，拿起茶盖轻轻吹了吹茶水，稍微不烫后喝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的交还给了小厮。
二楼栏杆旁，除了沈昙清几人外馆里的其他清倌也围在那里旁观，每个人脸上都难掩紧张之色。
“少爷，气氛好紧张啊。”
赤电看着对峙的两方，站在沈昙清身后轻声说道：“您要管管吗？”
“先看看。”
沈昙清一手扶着栏杆，扭头看了俏俏一眼。
“俏俏，还不交代你为何独自在这，你家小姐呢？”
俏俏站在赤电旁边，低垂着头不停的摆弄自己的衣角，眼里有着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答道。
“回大少爷，小姐，小姐说她有事要办，让奴婢先在这等她，最迟中午她就跟奴婢汇合一起去沈府。”
“可这已经是中午了，她人还没来，你怎么可以让她独自一人出去，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沈昙清声音一沉，脸色也黑了下去，“你觉得你担得起这个失职的责任吗？”
“可是，可是，是小姐不让奴婢跟着的。”
俏俏的头垂得更低了，身子有些畏缩。
“奴婢也是放心不下的，但小姐说她有武功在身，说什么都不肯带奴婢去，奴婢又不敢忤逆她，就只好按小姐的吩咐在这等她。”
只是她想不到，自己前脚刚进松兰馆，后脚就被赤电抓到了，紧接着沈昙清得知消息后也跟着来了，还没被审问时李氏又带着一堆人闯了进来。
“怎么，难道她会武功就不会受伤了吗？”
沈昙清抬起另一只手重重捶了一下栏杆。
“我也不指望你能保护容儿，但至少也得到沈府告诉我或者赤电一声吧？”
“你们昨日就到了皇城却不来沈府，若说不识路，大街上这么多人随便拉个人问问还怕找不到沈府吗？”
“容儿她到底是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宁愿让我担心也不让我知道？”
俏俏低头不语，其实她也只比沈昙清知道的多一点点而已，但沈从容自己都瞒了沈昙清三年，她也不敢随意把知道的事告诉他。
见俏俏不答，沈昙清抬起手扶着额叹了口气，赤电忙替他轻拍后背。
“少爷，莫气，小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小姐向来有自己的主见，俏俏又只是个下人，自然左右不了她的想法。”
俏俏抬眸，感激的看了赤电一眼，心想还好有人替自己说话。
“我知道，自她八岁坠马昏迷后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
“这并不是不好，但我仍然放心不下她，我只想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过每一天，不管她是做生意还是做什么我也不反对，我只是不希望她事事瞒着我。”
沈昙清垂眸，眼里难掩一丝失落。
“沈知呢？怎么还不出来！昨日有胆欺我儿，今日就当缩头乌龟躲着了？”
李氏等得不耐烦了，右手重重的拍了下扶手。
宝琴漫不经心的弄着自己的指甲，对于李氏的发火丝毫不放心上。
“我们东家可不像李公子，仗着家财在外胡作非为，又仗着他人的权势狐假虎威，既有上进心，又体恤底下人，这会正忙着呢，哪有空接待你这老妇人。”
说罢，宝琴抬眸轻看了李氏一眼。
虽然昨日被李维轻薄时她是有些顾忌的，但想到沈从容替自己出头，又告诉自己不要怕，加上又有沈昙清这个三品官此刻在松兰馆里，她不免有了几分硬气。
反正李家也是仗着李垚的势，单论家财的话，以沈从容的口气，似乎连她的一半都比不上。
“哼，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子跟我说话。”
李氏对于宝琴轻看自己的眼神很不满，但她也没有发怒，而是勾起嘴角讥笑道。
“不过是一个娼妓罢了，有什么资格坐我对面耀武扬威的，为了几两碎银在男人身下承欢的妓女有什么可硬气的。”
宝琴闻言身子一僵，眼神也渐渐变得冰冷异常。
“我何宝琴，多年前确实沦落过风尘接过客，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我不否认，但又如何呢？”
“我凭自己的身子挣的钱，我花的心安理得，哪像李夫人呢，家底殷实却连男人的心都留不住。哎，你们听说了吗？”
宝琴皮笑肉不笑的朝两边身侧的人招了下手，在他们弯下身后特意看着李氏说道。
“这李老爷不久前又纳了一房妾室，这都第几个了，第七个了吧？”
“看着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老当益壮啊，找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年轻，真不知李老爷这身子吃不吃得消呢。”
“哎，李夫人，这么多女人陪李老爷睡觉，他这么辛苦，可得多弄点补药给他补补身子才是啊，指不定雨露均沾时也能分你一份呀。”
“你，你”
李氏没想到宝琴会拿她家事冷嘲热讽，这下真气得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