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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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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昙清被沈从容这番既维护裴司衍又催婚了自己的话给弄红了脸。

    他轻咳两声,示意裴司衍掀起轿帘,然后把沈从容背进了轿子里坐好。

    “小妹,这亲事是你自己向叔叔主张的,大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若是你后悔了要和离,大哥第一时间去接你回府,万不能觉得令大哥蒙羞了而勉强自己不敢回。”

    花轿被抬起前,沈昙清隔着窗户的轿帘对沈从容说道,声音之大就连刚刚上马的裴司衍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裴司衍拉着马缰,并未打算说点什么表明心意。

    他本就没指望这门非他所愿的亲事能维持多久,自然不想向沈家人保证什么。

    “大哥,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从一开始,就没对喜欢我相公这件事有过一丝后悔!”

    沈从容温软又有力的声音从轿里传来,令裴司衍面上一愕,但很快他又不自觉的浅勾起了嘴角。

    “起轿!”

    媒婆的大嗓门一出,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就往督主府走去,徒留沈昙清仍站在原地目送花轿里的沈从容远去。

    这次迎亲,裴司衍是给足了丞相府面子的,用了八抬大轿来迎娶沈从容过门,但嫁妆只比一般人家给的多。

    可沈从容并不在乎这些,她最高兴的便是她终于得偿所愿嫁给裴司衍了。

    前世,她因飞机失事穿越而来,从沈从容的身体里重生,十四岁那年跟着沈默舟和沈昙清来到了这个架空年代大邺国的皇城,在这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地方发生了许多令她悲伤不已的事。

    沈默舟是她的养父,在她的真实身份被生父的家里知道后,沈默舟因此而死。

    沈昙清因为是朝廷命官倒是保住了一命,从一名翰林院修撰升为翰林学士再到成为一国丞相,有了实力后为了救回她做了不少努力。

    可结果呢?

    在沈昙清一步步往高位上爬的时候,沈从容的祖父却背地里偷着将她“卖”给了一个身份显赫的人做妾,从一个囚笼被关到了另一个囚笼。

    沈从容并不想忆起在新囚笼里的生活,尽管那个人并未苛待自己,甚至还放下过身段来讨好自己,可她依然不为所动。

    为了不侍寝还想尽办法自己破了自己的身子,假装成自己不是清白之身对侍寝一事有阴影而抗拒,使得自己长达三年都没被那个人碰过。

    而和裴司衍的渊源呢?

    始于一次她陪着那个人出席了皇家的端午游龙舟之行,趁着那个人和其他人上了龙舟在比赛之际,自己从岸边一头扎进了河里一心求死。

    就在她仿佛看到了沈默舟朝她张开了双臂,她笑着向他游去之时,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她。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人已被拽出了河面,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她就有些晕厥了。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之时,身旁早已围满了人,而自己却被那个人抱在怀里,浑身湿哒哒的全身无力,周围全是吵闹声。

    而自己眼前还坐着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男子,他的左边脸颊红红的,眼神冰冷正直勾勾的与自己对视。

    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她当时正这么想的,谁知那个人突然将自己打横抱起,走到那个男子面前,带着愤怒踹了他一脚后扬长而去。

    她当下就被惊呆了,对那个人如此对待那名男子气愤不过,恼怒之下努力用两只软绵无力的手拼命捶打那个人的胸口。

    却被他告知那名男子给自己做了嘴对嘴的渡气,这哪里能忍,扬言打了他一耳光踹他一脚都算是轻的。

    “一个太监,一个奴才,也想染指本王的女人,嫌命长了不是,若不是看在他是东厂督主的份上,本王当场便要了他的命!”

    她看着那个穿着蟒袍的男子强撑着坐起身,在围观的众人的注视下依旧冷冷的和自己对视,一股悲伤悄然占据了她的眼眸。

    她并不是不会游泳,只是一心求死不挣扎罢了。

    她已失去了沈默舟,又失去了人身自由,活着早已没有盼头。

    但那天的那双眸子,却在往后的日子里时常入梦来,也因此她从下人拿她非议时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了那名男子的身份。

    裴司衍,年方二十六岁,东厂督主。

    寥寥数语,不过尔尔,但她总觉得亏欠他一句“谢谢”。

    明明是做了好事救了个人,却被人当众掌嘴脚踹,如此被侮辱,他怎么会不生气呢?

    再见时,是一场皇家的七夕家宴,那个人又带了她出席。

    明明自己只是个不被生父家所承认而得不到应有尊重的侍妾,却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何总是带着正妃又带着自己出席各种宴会场合,但想不明白又如何?

    她从不肯委身取悦任何人,别说笑了,就是哭她也不会在人前落一滴泪。

    她一直冷眼旁观着所有人,不喜不怒,不为所动。

    她见不到沈昙清,也不想向他求救。

    她只剩这个兄长了,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当亲大哥对待的,自然不希望他出任何意外。

    但她见到了裴司衍。

    那个在她借口胸闷独自出来透透气时在走廊的一角将她一把拽进怀里的人,一个转身反让她的背抵着墙。

    黑暗中只有她自己慌乱的气息,抬眸之际,一道道绚烂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照亮了隐在黑暗中一直盯着自己瞧的那张脸。

    是他。

    许是那时隐时暗的朦胧感太好了吧,加上他抱着她,她的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裴司衍和她对视了许久,但最终只说了一句“别轻生”,然后松开手转身快速离去。

    那个画面别说她当时忘不了,就是再次重生后,她依旧对当时的感觉念念不忘。

    她感受得到裴司衍是有许多话想问她的,而她难得能见到他一次,却忘了对救命之恩表达感谢。

    欠下的“谢谢”两字,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机会能说。

    等她在王府的囚笼里再次听到裴司衍的消息时,他已经因为谋反之罪被革职,半个时辰之后就要被斩首示众,而监斩之人居然是她的堂哥沈昙清!

    这个她就坐不住了。

    哪怕时间上早已赶不及,她也想出府见他最后一面。

    拿着这些年自己攒下的体己钱,她贿赂了照顾自己的贴身丫鬟,在其帮助下偷溜出府,直奔刑场而去。

    哪知刑场没去成,遇见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的男子守在后门,一见自己出门没跑几步就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肢,一把打横抱起后脚尖一点,带着她飞上了屋檐逃离了皇城。

    一开始她吓坏了没反应过来,等她激烈反抗后男子揭下面具她才发现是裴司衍。

    而本该被斩首示众的裴司衍怎么会掳走自己逃跑呢?

    源于沈昙清和他做了交易,他帮他死里逃生保住命,他帮他带着她亡命天涯,去哪都好,就是不要再回皇城了。

    见是裴司衍她马上安下心来,一路上跟他没有目的的逃亡,从未抱怨过一句,倒是说了不少声的“谢谢”。

    在他身边的那一个月其实她非常的快乐,被囚禁多年的心终于找回了自由的感觉。

    哪怕两人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大半个月都在深山里不出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睡觉的茅屋都简陋异常,漏风漏雨,她也未曾有过一丝后悔。

    裴司衍对她动没动心她不知道,她倒是在朝夕相处中对他动了心。

    每个夜晚,她和他挤在一张小小的铺满杂草的床上时,听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她总能笑着入睡,哪怕次日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醒来时也不觉得尴尬和羞涩。

    逃亡中,两人过了第一个中秋。

    没有月饼没有酒,冷冷清清同赏一轮圆月。

    她想起了沈默舟,那个待她情真意切,百般疼爱的父亲。

    “就借这月光,再与你对望,不管落魄风光,我都为你守望”

    月光银辉笼罩下,她清唱着歌,泪流满面。裴司衍坐在她旁边,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无声之中给她安慰。

    若是她提前知道,中秋夜是两人生前最后的时光,她一定会拉着他直接跪在月下行拜堂之礼,若是她先知道的话。

    可偏偏没有如果。

    第二天的中午,那个人带着一帮侍卫悄悄摸上山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屋外短暂下了一场阵雨。

    裴司衍去看他挖的陷阱有没有捕到野兽,去了半天都没有回。

    她放心不下,刚想出门寻他,几名王府的侍卫将她堵在了门口。

    她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在侍卫们将她带到那个人身边时变成了现实。

    那个武功高强,名震皇城的东厂督主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四肢全被几名侍卫的铁链缠住动弹不得。

    还有几名侍卫一张弓搭了三支箭将他团团围住,而全程旁观的那个人穿着锦衣华服就站在数十步之外。

    她当下就慌了,还没来得及向裴司衍跑过去,就听那个人一声令下,十几支箭齐刷刷射向了裴司衍,直接射穿了他的身体。

    “不要——”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她的眼中除了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以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了。

    许是那个人提前吩咐过不能伤了她,侍卫们见她急速奔来纷纷让道,无人将她阻拦,眼睁睁的看着她抱着跪倒在地的前督主痛哭不已。

    就在那个人向她急奔而来时,她深情的看着裴司衍那双幽深的眸子,想起了七夕那晚烟花绽放下对视的那个画面。

    她念起了她筹谋许久却未曾有勇气说过的话。

    “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欲燎巫山,共烟芝艾。比翼白屋,双飞紫阁。风雨不离,盛衰不弃。千秋百代,永世缠绵。”【注:台词引用《水月洞天》】

    裴司衍笑了,她也笑了,晶莹的泪珠划过脸庞,落在了他的血唇上。

    她从裴司衍身上摸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毫不犹豫的一把插进自己的胸口,然后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轻轻地吻了裴司衍的唇。

    “若有来生,求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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