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为工具
“自然法则带领我穿梭数个小世界，让我以他人的身份存活，替原主完成心愿，得到了善的能量，也就是我们所收集的愿力。”
“愿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怨力，维持善恶的平衡；
久而久之，自然法则发现我一个人力不从心，便让我在虚无之境开辟了一块地方，创建了穿越时空管理局；
并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让我留意适合的人选，也就是你们，成为了始创者。”
“但是，”情渊指向念泽，“你是例外。”
“我？”念泽满脸不解。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加入管理局的吗？”情渊问他。
念泽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印象。
他自认为是活的年岁太久，所以才遗忘了。
如今被情渊提起，似乎另有隐情？
情渊解释道：“其他始创者都是从各个小世界中挑选出来的，而你，是自然法则创造出来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始创者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念泽，其中尤以海洋为甚。
海洋下巴都要惊掉了。
但是，这么一来，就能解释念泽这超乎众人的能力了。
情渊继续道：“我的净化效率太慢，根本赶不上怨力侵蚀的速度；
于是，自然法则用前面收集来的愿力，创造出了你。”
“之后，自然法则让我教导你，带领你成为一名合格的始创者。”
“每一次净化仪式，你们都以为是我借助自然法则的力量完成的，其实不然；
念泽才是那个转化能量，净化怨力的载体。”
听到这，始创者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而念泽自己，更是震惊。
他有些迫切地问：“那我是不是能去帮媣媣？”
其他的什么世界存亡，他并不是那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这份能力，能不能帮助白媣。
情渊摇摇头，继续道：“你是为了净化而生，但时间一长，弊端也开始展露了出来。”
“你执行任务多了，个人感情越来越丰富，已经不适合再成为一个纯净的载体；
于是，自然法则又创造出一个存在，就是白媣。”
“或者说，是两个。”情渊指向外面。
“其实，这也是一场豪赌。
白媣和白毛的诞生，是为了压制怨力，甚至化解怨力；
但有你这个例子在前，自然法则和我，都不能保证她们将会成长成如何的存在；
最后，我决定，让你去看护白媣。”
说到这，情渊深深看了念泽一眼。
那一眼，情绪极其复杂。
“我没有料到，你爱上了她。”
自然法则也想不到，它所创造的两个工具，竟然衍生出了自己的情感，甚至还相互吸引到了一起。
情渊语气中的复杂，让念泽不禁心头一揪。
原来，他和白媣都是非人的存在。
但好在，他们的感情不是被安排的，是他们自己选的。
虽然白媣从没有明说过，但所有人都看得出，白媣心里是有念泽的。
也许，是她成长的时间还不够，来不及发现自己的心意。
但好在，念泽懂了，也做出了选择。
深呼吸一口气后，情渊看了看外头依旧在殊死搏斗的白媣，语速加快了些。
“自然法则说过，我们不足以抵抗恶的力量；
所以，不如她创造出一个恶的载体，再由善的载体去抗衡；
当它们两两抵消后，世界就能继续正常运转了。”
听到这儿，众人不禁轻舒一口气。
只有念泽听出了里面的不妙。
“抵消？怎么个抵消法？她们会怎样？”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情渊又用那种格外复杂的眼神看向念泽，沉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抵消，就是意味着她们的消亡。
如果顺利的话，她们打完这一架，就会双双消亡。
世间的善恶能量值恢复平衡，然后继续运转。
活着的人依旧活着，离开的人却会被遗忘……
“这不公平！”念泽失声吼道。
他不埋怨自己生为工具，但为什么？
为什么同为工具，白媣却要成为被牺牲的那个？！
“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办法，让我代替她？我替她去死！让我替她去！”念泽哭着朝情渊恳求道。
他现在就像落入流沙的旅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想要换回一线生机。
情渊摇了摇头，示意他也无能为力。
白媣本就是为了此刻而生，如果他们上前阻止，谁都不能预计即将迎来的后果。
念泽如遭雷劈般坐倒在一旁，眼神不由自主看向外头那抹身影。
白媣原本的一身休闲白衣，已经被血浸透。
但她还是毫不退缩地次次向前，力求找出黑色人形的破绽。
她眼角的泪也被血水浸透，就像流出了血泪一般。
念泽觉得，他懂她。
白毛是她一直以来最亲近的存在，就如她神魂的一部分。
如今，她却为了其他人的生命，不断地切割着自己的神魂，伤害自己最密不可分的部分。
这明明就是在自杀！
她知道，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直做个单纯的小姑娘。
看着风景笑，吃着甜点笑，再多交点朋友，不要那么孤单。
念泽突然有些明白，白媣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了。
也许，她潜意识里也知道，她终有一天要离开。
所以，她不愿意产生羁绊，不想有任何留恋。
那他呢？
他有没有成为她的留恋呢？
就在念泽疑惑纠结的时候，白媣的眼神往这边瞄了一眼。
继而，她稍微放缓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她的神情变得愈发坚定了。
这微妙的变化，被念泽尽收眼底。
他懂了。
因为众生中有他，所以，她才愿意为众生舍弃生命！
没错，她是爱他的！
这个发现，让念泽颓丧的情绪一扫而光。
他做了一个决定。
“放我出去，我不会拖累你们。”他眼神坚毅地看向情渊。
如果可以，他愿陪白媣同死！
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就想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陪着她！
念泽的态度打动了情渊。
易地而处，如果要牺牲的是他的爱人，他也会义无反顾地上前的。
情渊想到自己的自私。
他将他的小北护得那么好，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念泽呢？
于是，他将念泽放出了保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