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起源
念泽听到白媣失态的喊叫，越发心急，想要将白毛从手上摘下去。
终于，白毛松开了。
可是，来不及了。
白毛那一身没有一丝杂质的绒毛，彻底染上了怨力的漆黑之色。
它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黑毛团子。
侵蚀念泽神智的怨力被转移到了白毛体内，开始各种作乱。
白毛圆滚滚的身躯里，就像有许多怪物在厮打一般，时不时把表面戳起一个尖尖，好像要捅破它的肚子冲出来。
不过，白毛因为体质特殊，并没有痛呼出声。
它发出一种类似于便秘难忍的声音。
“emm——”
“emmmm……”
“emm！”
随着它声声发力，那些要挣脱出来的怪物，似乎受到了压制一般，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逐渐归于平静。
正在疗伤的始创者们看到此情形，提起的心又落回原处。
他们不禁在心中佩服这个小毛团子，以一己之力办到了他们都办不到的事。
始创者们放心了，白媣的眉头却越蹙越紧。
她肯定，情况没这么简单！
压制完躁动的白毛，体型开始逐渐缩小。
缩着缩着，从一个球形，变成了长条形，然后渐渐变成了……人形。
那个身形长相与白媣别无二致的黑色人形，唯有双眼处呈现一片血红之色。
黑色人形猛地冲向正在疗伤的始创者，手上化出一只利爪，一下就打飞了五六人。
疗伤本就需要静息凝神，这一被打断，再加上一记重击，直接吐血昏迷了过去。
只有胸膛处微微的起伏，能证明他们还活着。
情渊一直警惕着，立刻从变故中回神，朝众人下令：“它已经异化，全体撤开五十米！”
惊异中的始创者们闻言，立时中断了疗伤。
伤势不重的带着伤势较重的，往远处撤离。
海洋速度奇快地冲向念泽，趁其不备，将人拽离了白媣身边。
他记得，这只白毛兽是白媣的伴生灵兽，保不准白媣现在也有问题。
所以，他为了保证念泽的安全，将人带到了己方阵营中。
这一幕，完完全全与白媣曾经预见的画面重合了。
接下来，始创者们与黑色人形大战，将会死伤遍地……
“你们都别过来！”白媣朝那边喊道。
她不能让那一幕发生！
白媣说完，祭出随身空间中所有宝器，朝着黑色人形冲了过去。
如果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了结，那她宁愿只有她一个人，陪白毛共死！
黑色人形霸占了白毛的躯体，却已经不再是白毛了。
见到有人冲上前送死，招招毫不留情。
白媣带着必死的决心，也不闪躲。
她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泪，不断回以重击，力求找出黑色人形的薄弱点，为其他人创造一丝生机。
情渊看出白媣的破釜沉舟之志，竖起一道防护墙，将其他始创者都护在了里面。
念泽见状大怒，“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即，他一把推开拽住自己的海洋，就要出去。
“让我出去！我不能让媣媣去送死！”
情渊神情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不许去。”
或者说，等白媣战败了，他们才能出去。
自然法则说了，终末之战的关键，就在于白媣。
他们要是不管不顾上前，不过是多送几个人头罢了。
念泽看到情渊冷漠的态度，恨不得当场先跟他打一架！
可是他知道，导致现在的局面，很大一部分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再失控了。
他强忍住怒火，朝情渊单膝下跪，态度坚决地道：“求求你，让我出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这一回，他为了他爱的人，向别人下跪了。
可惜，情渊心意已决，不会答应念泽的请求。
对于念泽的服软，他只是微微松了口，“这一战，只有她能参与。”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不解。
可是，情渊是离自然法则最近的人。
对其他人来说，情渊的话，等同于自然法则的意思。
既然情渊这么说了，那他们即便再如何心焦，也得按耐住冲动，静静等待结果。
当然，念泽绝不会是其中之一。
在那里拼命，在那里流血的，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让他乖乖呆坐着，静静等着，他做不到！
念泽伸出手，拽出情渊的一个衣角，语带恳切地道：“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以前他不问，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能保护好白媣。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但没保护好她，还成了事故的推手，他很自责。
他希望能多知道一些，也许他就能想出别的办法，帮助白媣了呢？
看到念泽破天荒地露出的脆弱神情，始创者们都沉默了。
一贯最喜欢打趣他的海洋，看到他这副样子，也忍不住跟着悲伤了起来。
“情渊老大，你护着自己媳妇儿，我们都没意见；现在念泽的媳妇儿在外头拼命呢，你就可怜可怜他吧！”海洋出声帮念泽求情。
情渊看了看护在水泡中的小北，小北带着一脸的伤感，对他点了点头。
“好，我说。”
他决定松口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说与不说，其实都没那么重要了。
“生而于世，善恶并存……”
他尝试着开口，发现自然法则并没有阻止，便继续说了下去。
“当善与恶保持平衡，世界运行轨迹的齿轮便会平稳运转；
当善恶失衡，齿轮便会发生故障，时间规则将会颠倒，最终走向崩坏。”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维系善恶的平衡。”
“一个世界的善过重，恶被消除，那个世界就会被完全净化，湮灭在历史中；
一个世界的恶过重，善不存在，世界将被恶的能量，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怨力，所侵占，然后吞噬其他世界的能量，最终导致所有世界的灭亡。”
“自然法则由万物之灵而生，它是万物，万物也是它，但它又超然于万物。”
“当自然法则察觉到善恶的天平开始失衡，便采取了措施——它首先找到了我，成为它计划的小白鼠。”
说到这儿，情渊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不甘和怨愤。
因为他经历了那么多，已经完全理解了自然法则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