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坦白局
小顺子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主子生气了，太傅也是拉着一张老脸，小顺子收回自己对车窗外边的好奇，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太子和太傅之间真是别扭死了，两个男人有什么不能说开了，偏得一个闷嘴葫芦，另一个干脆哑巴。
马车很快就进了皇宫，小顺子松了一口气。
进了承宁殿，掀开重重的纱帐，看着床上只隔着一个小茶几的两铺被褥，赵厉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内力汇集直接震碎了那张茶几。
她恨自己非段涅不可，又恨段涅和其他男人一样负情薄幸。
“滚。”
平淡的一个字却是赵厉压抑了暴戾才说出来的。段涅脸上的肌肉紧绷，大掌成拳。所以，他这是被抛弃了？
“什么意思？”
有力地手握住太子的胳膊，因为出宫，她换了一身紫色淡采的寻常衣服，布料软薄，段涅一只手就把她的胳膊圈住。
被圈住的感觉叫她心里面紧张，但短暂的紧张后就是冲上脑门的怒气。
“什么意思？身为太子内官都出去嫖了，还问孤什么意思？”
赵厉一双眼睛愤怒地回视，挣下自己的胳膊。
段涅嘴唇抖了抖，被气笑了。
“那你都可以换老师了？我还不能出去和程昱散心？”
语气之间，竟让人觉察到一点委屈。
“不是你特意回家叫你娘给你定亲？”
“我为什么不能定亲？我是进宫做太傅，又不是做你的相好！”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外面的小顺子吓得够呛，听这二人说话怎么那么像小两口吵架……小顺子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又觉得不妥，身子抖了一个激灵，老实的站好。
“你……”
赵厉一点点靠近段涅，熟悉的香气在段涅的鼻尖越发清晰。
“你难道不知道你进宫真正要做什么？你不会真以为你是来做老师的吧？”赵厉欺身而上，段涅高大的身子硬是被挤到床边，退无可退，坐在床边，旁边是碎掉的茶几渣子。段涅的手按在碎片上，心跳如鼓。
接着，他的腿上多了一个人，太子跨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段涅双眼迷离，仿佛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一动也不敢动。
接着，另一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胸膛，贴近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
“这样呢？懂了么，太傅？”带着热气的暧昧话语在他的下巴响起，段涅浑身僵硬，脑袋被定住，不能思考。
所有的思绪都被集中在相贴的部位上，他……太子……竟真是这样！他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男宠！
在迷蒙混乱中，段涅终于找回一点清明。
“我与太子都是男人。”
“是又怎样？孤想要的人，男女算得了什么？你要明白你男宠的身份。”
赵厉挑衅地说，手下的抚摸动作不断，缠缠绵绵的。
一句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段涅，他瞬间恢复气力，将太子掀翻在床榻上，抓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
“那我算什么？你用完就抛弃？然后你接着找其他妃子？老子被你玩完变成笑话？”
赵厉被按在身下，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段涅一双眼睛赤红地控诉她。赵厉心中似乎了然，原来这就是老太妃们说的吃醋！
“对！就是这样，所以，太傅还是不要费力气去定亲了，没人愿意嫁你，大家都知道你是孤的人，就算有人愿意，孤也会让人断了。”赵厉虽被压在下面，但是一张绝美的脸蛋傲气的很，气得让人牙痒。
段涅牙齿咬得兹格响，太阳穴气的一突突的。
赵厉察觉到他的怒，却在暗处疯狂地兴奋起来，老太妃们说这个叫恼羞成怒！
猝不及防的，一个动作叫两个人都呆愣在原地。段涅被气得糊涂，薄唇直直的压在太子的嘴上。
两人近距离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睛里不再有算计和怒气，都是纯真的好奇和惊骇。
段涅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气到做出这个动作，但感受着嘴下的柔软，心里面的鼓更是变成了雷鸣，赵厉心里面也是翻云覆雨，这个，这算是进展吧！
她距离怀上皇储快了吧！这进展太快了吧！
小顺子不知道从哪里搞得小话本，上面写着男女生孩子要走的几步流程，这亲嘴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现在到了重要转折点的太子，在心里面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两个人的姿势持续了很久，反应过来后，段涅急忙起身，赵厉舔舔嘴唇，有点不尽兴。这个应该久一点才奏效吧。
段涅一个大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事情向着更加离谱的方向去了。他是要谴责一番太子的，可现在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小顺子呆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一点点没了，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太傅不会被太子打死了吧，要不要进去看看，还是算了，明天早晨就知道了。
“你这不是挺清楚自己的定位么？”
安静了一会儿的寝宫里面，赵厉懒洋洋的嗓音响起来，段涅彼时还突兀地站在地上，闻言，脸上唰一下红到了脖子。
他一直把太子做知己，虽然渐渐起了不该有的想法，但想到俩人的性别决定放下，却没想在不知不觉间这份感情竟然已经发酵成这副模样。
既然已经摊开了，那为何不直接说明白？段涅是个直接的人，想清楚后，主动地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把外面的小顺子引进来了，二人清扫了一会儿，这才收拾干净。
今晚的床铺上，没有了茶几的阻挡，两个人都很不习惯。
现在已是春天，今日又是满月，看着月光，心事会变多，情绪也更加惆怅，段涅想了想，终于开了口。
“太子，不问将来你是封妃还是封后，就说现在，可否只有臣一人？”
赵厉迷迷糊糊的都要睡着了，乍一听见这话清醒了不少，她想，我就是想找别人也不行啊，碰不了啊。
“好。”
还算平和的回答，段涅心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那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好么？”
“好。”
虽说答应着，但是俩人都清楚地知道，经过今晚的这一吻，俩人怕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相处了。
而半夜段涅做了一个离谱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那只孟加拉猎豹，而太子变成了那只洁白的猫，自己在梦里正在做着前几日那畜生做的事，梦里面他急哄哄的，怎么也无法排解火气，现实里，他闭着眼睛急出了满头大汗。
隔日一早，段涅比平常起得还要早了半个时辰，悄无声息的出了宫，在城门口逮住程昱，跟他耳语了几句，程昱笑得一脸神秘，说自己的肯定帮他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