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情
“没办法，我与她说一年后和离，她也答应了。”苏莫若道。
“一年后？为什么是一年后？”司青暮词问道。
“一年后我打算让位，让宁安当皇帝，我则辅佐他。”
“怎么好端端的想要让位？”
“当皇帝非我所愿，本来这天下是属于你的，毕竟是你一手打下，但你不愿，也没办法，想来宁安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你做主吧，跟你说件事，我这些日子闭关修炼，莫要让人过来打扰我。”司青暮词严肃道。
“那你…你什么时候出现？”苏莫若一听她要闭关，那他又得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不知道，看情况吧。”若修炼无果，她也许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隐隐约约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舍。
她还是挺喜欢这个世界，这是她为人的第一世。
结识了不错的朋友，以及不错的家人。
“那你，可得好好保重。”苏莫若有些不舍道。
“嗯，等我修炼有成，到时候帮你换具身体。”司青暮词笑道。
她打算，若真要离开，还是得帮他换具身体。
毕竟，总不能一辈子都顶着一具男相女身吧，这多怪异。
“那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司青暮词开始了闭关，实则就是进入了墨魂玉修炼。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当司青暮词闭关出来时，皇城里又出现了“失魂”案件。
目标对象仍旧是壮年男子。
这天司青暮词刚出去，便撞见了这件事，还与凶犯对上。
此刻，街边的百姓恐慌不已，四处乱窜。
“小暮词，这般久不见，你可还好。”司青绝手里抓着一个壮年男子，诡异的望着她笑道。
壮年男子奋力挣扎，眼底满是惊恐。
“慕将军，慕将军，救我。”
“想杀你！”司青暮词冷声说道。
“杀我？小暮词，你为了这些蝼蚁杀你最亲的叔叔，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了？”司青绝笑道。
有些百姓恐慌，但有些仍然不怕死的，躲在一边看热闹。
“怎么回事？这妖孽认识慕将军？”
“我也听到了，这妖孽喊慕将军的小名。”
“莫不是慕将军也是妖孽…”
司青绝听他们说的话，嘲讽笑道，“小暮词，他们知道你跟我是一伙的了，你说，我要不要帮你解决他们？”说完，便将手里的壮年男子的脖子给掰断。
这一掰，旁边的百姓们便意识到妖怪要大下杀手，如今，纷纷逃离。
“这下可怎么办啊？小暮词，他们逃了…”司青绝笑道。
“你算计我？”司青暮词此刻手里已拿着一把红剑，愤怒的望着他。
“是啊，本座只是怕你留恋这个世界，如今，他们知道你是妖怪，便不会再信任你，反而，唾弃你。”
“你知道些什么？”司青绝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小暮词，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最亲的叔叔就够了，如今，叔叔差一滴心头血，小暮词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呢？”
“凭什么给你，做梦！”司青暮词说完，又跟他打了起来。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司青暮词和司青绝在斗法。
可司青暮词哪会是司青绝的对手，修炼一个月毫无长进，始终停留在两成修为。
不到一会儿，司青暮词便被打趴在地。
“小暮词，你若再这般不听话，本座可要不高兴了，本座希望你能将心头血亲手奉上，而不是需要本座去抢，小暮词，好自为之吧。”司青绝说完，便闪身离开。
他一走，司青暮词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虚弱不已。
这些日子在凡间没少吃苦，没少受伤，之前与冥界鬼差打斗更是留下了很重的内伤。
如今，她觉得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百姓们见司青绝一走，便走出来探探情况，结果，一出来就见到一双红眸的司青暮词。
霎时间，引起一阵恐慌。
“你…你…你果然是妖怪！”
“大家快来看啊，慕将军果然是妖怪！”
“慕将军果然跟那个吸人魂魄的妖怪是一伙的！”
不一会，街边站满了百姓，对她指指点点。
一些失去家人的百姓更是上前咒骂她，话语粗鄙不堪。
百姓们对她皆恶语相向，一时之间，她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与她刚凯旋归来的时候大径相庭。
众人朝她吐口水，扔臭鸡蛋，扔蔬菜。
此刻的她，不再是人人爱戴的慕将军，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
“呸，亏我们之前还如此信任你，结果，你竟是个妖怪！”
“妖怪能有什么好心思！妖怪只会害人！”
“就是，原来越秀国的太子说的没错，她就是妖怪！”
“呸，害人精，妖怪你还我儿的命来！”
远在宫中的苏莫若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坐马车出宫，结果一来到，便见到被百姓们攻击的司青暮词。
司青暮词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苏莫若下了马车，拿了披风给她盖上，护送她上了马车，驾车离去。
百姓们见苏莫若这一举动，知晓他定是知情人，一时之间，竟连着苏莫若一起骂。
“这陛下莫不是与妖孽一起合谋吧！陛下这样子，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吗”
“就是，一看陛下就是知情的！”
“我看未必，或许陛下是被妖孽蒙蔽了眼睛，我们要相信陛下。”
“呸，他与妖怪合谋，你们都看到了，那妖怪红色的眼睛，陛下非但不怕，还护着她！”
“你说她是妖怪，宫里天河皇室那几个人会不会也是妖怪！”
“这些妖怪，藏着掖着，莫不是想害我们！”
慕寒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
司青暮词是红眸妖孽一事，不用一一个时辰便在鸢尾传开，越扩越大，转而传遍整个天下。
引得天下人的恐慌。
而他在军中，也受到了军中士兵的恶意。
在私塾读书的慕安与慕容亦是如此，私塾的同伴们都远离他们两个，骂他们是妖怪，只有苏宁安敢亲近他们两个。
宫中的婉贵妃，徐贵人，周贵人三人也被宫女太监们疏远，不敢靠近她们。
生怕她们是妖怪伤害人。
整个天下因为这件事陷入了恐慌。
而马车上的司青暮词，更是迷茫，困惑，不知所措。
马车驶向了城外，苏莫若打算将她安置在城外的一座府邸内。
“暮词，你没事吧。”苏莫若用帕子帮她擦了擦身边的脏东西。
司青暮词微微摇了摇头，眸子暗淡，落寞。“我可能，要离开了。”
苏莫若听这话，微微一顿。“你要去哪？没事的，我会向天下人澄清。”
司青暮词摇摇头，苦笑道，“即便没有今天这件事，我终究是要离开的。这一个月，我的修为毫无长进，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我了。”
“你要去哪？我会能再见到你吗？”苏莫若问道。
“去很远的地方。恐怕，不能再见面了吧。”司青暮词笑道。她的肉体快要达到极限，大限将至。
这里，将成为她的过往，她的回忆。
苏莫若听她这番话，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暮词，你千万别做什么傻事。你不要走，我会帮你澄清，会帮你寻一个好地方，让任何人都不会过来打搅你。”
“苏仲怀，谢谢你。感谢能遇见你，能交到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我很欣慰，也很感动。其实，我并不是慕宛希，我也不是所谓的妖孽，我只是一个魔，我来到人间，完全是身不由己，如今，我大限将至，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司青暮词虚弱笑道。
“苏仲怀，你放心，我走之前，会帮你换具身体，让你恢复正常。”
苏莫若拼命摇头，泪流满面，“不，不用了，暮词，不用了，不必了，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别走，别离开我，好好待在我身边，哪儿都别去，好吗？暮词…”
暮词不能走，她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他不能没有暮词！
“陛下啊，你有你的使命，臣民们需要你，不管你以后当不当这个皇帝，恢复男儿身是需要的。另外，还希望你多多照顾婉姨他们，我不希望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希望你能为她们澄清，而不是为我澄清…”司青暮词擦了擦他的眼泪，说道。
而此时，司青暮词越发的虚弱，说话都有些无力。
苏莫若一把抱住了她，“暮词，你不会有事的，我会请大夫治好你。暮词，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从你救我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没有一刻不想念你，我想无时无刻的与你在一起，我不想与你分离，我曾经想立你为后，伴我左右，但我深知，你非云雀，定不甘心被这后宫所囚。你心里，也没有我，虽然我都知道，但是…但是我就是很爱你，暮词，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苏莫若将她搂在怀里，将一直藏在心中不敢表达的话向她坦言。
这一刻，司青暮词才知道，苏莫若对她的爱深入骨髓。
只是她，从始至终只是把他当作亲人，没有男女之情。
“仲怀，你始终是我的家人，朋友。”司青暮词道。“我要离开了，你好好保重。”司青暮词说完，便瞬间从他怀里消失。
苏莫若只感到怀里一空，胸口一疼。
“不，暮词你别走，你别走…”苏莫若大声哭喊道。
马车上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
司青暮词瞬移到了附近的一座山林，她虚弱的倒在树底下，而后晕了过去。
夜幕降临，苏莫若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宫中。
虽然司青暮词暂时离开了，但他没有忘记司青暮词的嘱托。
当即昭告天下，给予澄清，澄清天河皇室对她是妖孽一事毫不知情。
虽一方面澄清了天河皇室，但他对自己，却没有任何想要澄清之意。
百姓们唾骂司青暮词，他还维护司青暮词，说起了司青暮词的功绩，说她的贡献。
种种维护，使得百姓们对苏莫若的意见更大，一时之间，百姓们也不愿相信苏莫若。
更有些地方，出现了反抗苏莫若的群体。
一时之间，天下陷入了慌乱。
当司青暮词醒了之后，已是半月之后，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破庙。
身边坐着一位手执权杖的和尚。
“臭和尚，你怎么在这？”司青暮词诧异道。
卫无彦此刻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像。
“终于醒了。”卫无彦淡淡道。“半月前你昏倒在一棵树底下，贫僧恰好经过，顺带救了你。”
“我竟昏了半月？”这是司青暮词没想到的。
“嗯。”卫无彦轻声答道。
她昏迷了这半个月，也不知苏莫若怎么样了？
还有司青绝，不知道他这半个月还作不作乱？
“这半个月，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你指何事？”卫无彦挑眉，问道。
“妖怪作乱一事，以及苏莫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贫僧未曾听说。”卫无彦淡淡道。“倒是近日，各地有平民反抗，多了不少麻烦。”
“反抗？为何？”
“关于你。”
“我？”
“嗯，民间的百姓都唾骂你，但陛下却十分维护你，百姓们见陛下向着你，也逐渐不再信任陛下。”卫无彦细说。
“这个呆子！”司青暮词暗骂道。随后，便起身，欲想要离开。
“去哪？”卫无彦喊住了她。
“回皇城。”司青暮词道。
“你伤势还未好，怕走不了几步便晕倒在半路。”卫无彦阴阳怪气道。
“与你何干？”司青暮词说完，便离开了寺庙。
但事实确实如此，司青暮词果真走不了几里路便累倒在地。
而此时，司青绝又恰好出现，偏偏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出现。
“小暮词，才半月不见，你怎成这副样子了？”司青绝围绕在她身旁，笑道。
司青暮词冷冷的白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今日，本座是来取你心头血的，相信你如今，已没有了力气反抗。”司青绝蹲下，望着她笑道。
随后，一双手覆盖在她的胸口上，一滴殷红的血从她胸口浮现，慢慢的落在他的手心。
只是一瞬间，他夺走了心头血。
心头血一被夺走，她本就无血色的脸蛋如今更为虚弱。
只是她不懂，为何司青绝要她的心头血，她这具身体只是具凡躯。
“小暮词，心头血已取，本座先去下一世等你了，再见。”司青绝夺了心头血，便抛下了这句话，闪身离开。
司青暮词一头雾水的晕过去。
她总觉得，司青绝似乎对什么事都知道。
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他都知晓。
醒来的时候，又在破庙里，身边坐着的，依旧是卫无彦。
“臭和尚，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司青暮词这次不逞强，而是开口请求他。
卫无彦睁开双眼，看向她，“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