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不良的忏悔（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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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季重雪准备好出门时，明匪还没醒。
季重雪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客厅瓦白的灯光照射进去，形成一条长长的光柱。
他恰巧能看清少年的脸。
满脸是伤，除了处理过的，还有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少年紧皱着眉头，就算是在睡梦中还是一脸凶相。
季重雪轻轻笑了一下，关上门。
阿巴：「？？？主人笑什么？」
是不是看臭老大被揍的蔫不拉几的那副样子，心里蛮爽的？
季重雪低声道：“那孩子很好看。”
小阿巴：？？？
主人真的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
「主人你听我说，他是施暴者，不仅对别人，还对你，他是混蛋啊！你好好想想！」
季重雪点头，“嗯，我会好好揍他的。你看他现在不就很老实吗？”
阿巴：……突然就不敢说话。
主人你也有暴力倾向了你知道吗！
季重雪买了早餐放到桌上，顺便写了个便利贴贴在旁边。
省得那臭小子醒了后到处找他。
他一路驱车来到医院，之前已经和施凉沟通好了，对方垫付的医药费和许云楷的后续治疗都由他来承担，并且已经支付过了。
季重雪来到许云楷的病房时，发现对方面前站了两个男人。
怎么会有人那么早来探望病人？现在连上午八点都不到吧？
许云楷用那颗缠着绷带的脑袋朝他点头，和善道：“季师弟来的正巧，这两位是我之前学法律的同学，听说我住了院，非要过来探望，我都说了这个时间不合适来着……”
他直视着季重雪那张冷淡的脸，依然有些腼腆，“你不介意吧？”
阿巴：「啊啊啊啊啊啊啊主人！他找帮手！」
季重雪抿唇，目光扫过西装革履的两人，点头。
“现在开始谈吧。”
——
明匪醒来时，嗓子干哑的厉害，头也有些晕。
意识混沌的像是陷入泥潭，身体也是一脚深一脚浅的扶着东西往外走。
餐桌上留了豆浆包子，旁边贴了个简约风格的纯白便利贴。
瞬间，明匪就没心思去找水喝了，忙把便利贴扯下来看。
蛇尾巴几乎要摇出花来。
【不要碰水电，冷的将就吃。我去上班了。】
看到这三小段话，明匪原本高昂的精神瞬间又萎靡了下去。
蛇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什么啊……他还以为是情话呢。
不过便利贴上的这话的确是季重雪的风格。
明匪无力的趴在桌上，额头抵着桌面，一动不动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慢悠悠抬头，伸手摸了摸刚刚额头抵过的地方，终于察觉到自己发烧了。
多久了？应该不会烧傻吧？
烧傻了季医生不要他了怎么办……
吃药…得吃药。
少年又慢悠悠起身，磕磕绊绊的四处寻找着药箱。
又是好一番折腾，明匪吃了药准备回窝。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进了季重雪的房间。
大约是烧的厉害了，他伸手摸过的被褥似乎都着了火，像是季重雪临走前的余温，温暖舒适。
不过一小会，原本平整的被褥被揉的一塌糊涂，生病了的蠢蛇在里面乱拱着。
季重雪回到家，恰巧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他一时没绷住，直接提着某人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季医生很凶。
这是明匪的第一感觉。
他看了看被自己糟蹋的乱七八糟的房间，静默了一下。
我会被揍死。
这是明匪的第二感觉。
“季医生别气。”他顿了顿，道：“我乖的。”
于是明匪的蛇生，除了喝酒和被揍会变乖之外，又多了一条——发烧。
然而也幸好有这三个漏洞，不然明匪早就被揍死了。
这幅样子季重雪还能怎么着。
他吃软不吃硬，特别是对于明匪。这种乖巧的样子他实在凶不起来。
于是他就冷着脸先将人照顾着，但“案发现场”保留着，等到对方清醒了再揍。
明匪真的感觉很困。
意识混沌中，他感觉有人给他喂水，有人给他换头上的药，有人抱他，有人摸他的头发。
一定是季医生。
嗯，倒也不是自恋，但他对自己总有那么一点信心吧。
毕竟当初季医生住进家里时，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孩子很漂亮。”
虽然很漂亮，但季重雪似乎并不是太喜欢。
他那时温柔却又冷淡的眼，明匪记得一清二楚。
但这不妨碍他仍然能让季重雪觉得他漂亮。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现在就醒过来，守着他的季重雪一定会吓一跳。
在微妙的期待中，明匪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有些沉默。
……没关系，季医生肯定在外面做饭呢。
他这么想着，却是十分没有底气的打开门。
餐桌上赫然是外卖打包来的饭菜，和一张白色便利贴。
上头青隽的字体写着：【我上班了。】
比上次居然还少了两小段话！
桌子上的粥也是实打实的外卖，那商店的logo都还印在上面。
明匪一时觉得有些难过，又像是委屈。
季医生以前从来不许他吃外卖的，小吃也是偶尔才能吃到。
每次都是他和施野背着两个大人偷偷溜出去吃，吃完了还不敢直接回家，得去溜达一圈，让身上的味道散干净，回去才不会被教训。
现在……为什么让他吃这些？
他想吃季医生做的饭。
明匪压着心底若有若无的委屈，气势汹汹的推开了季重雪的房门。
就算人不在家，他也得偷季医生几件衣服出出气！
然而一开门，乱糟糟的房间让他眼皮一跳，第一反应是自己干的。
……大约是本能了吧。
家里除了他没人有那么大的“本事”。
原本的郁气几乎瞬间被心虚代替，明匪认命的开始收拾房间。
当然，随手顺走几件小物品的事就不用多说了，他甚至还找到了季重雪藏起来的锁链。
“……”教授何必呢？
忙活完这一切后，时间又临近中午，明匪看着桌上的外卖就来气，想着给季重雪打个电话。
反正中午学校又不忙，该吃饭还是要吃的，在家吃和在外面吃有什么不一样？还不如回家和他一起吃！
然而，刚刚按亮手机，明匪的身子就僵住了，目光死死的黏在锁屏页上的“周六”两个字上。
上班？
周六他都不用上课，和他一个学校的好教授好医生到底上哪上得课？
明匪神色冷了下来，他默不作声的给季重雪打电话。
没有狂躁，也没有不安，就这么静静的。
直到对方接通。
“喂？”
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从话筒处传来，明匪终于还是捏紧了拳，眼底发红。
“你在哪？”
他听见了……许云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