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隐世门派出山
嘉州处在长安西南方向，距离长安大约900多公里，属于今峨眉山地区，唐中期更名为眉州。
大山深处，一个小山村在群山的环抱中，一缕缕炊烟缓缓地爬向天空，又被山中的微风轻轻的拍散。古山撑起了蓝天，碧树遮蔽了朝阳，柔和的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泉水叮咚更增添了几分寂静，青青苔藓簇拥着崖壁上的嫩草，好一片人间仙境。
“三长老，真的探听到古武门派的动向了吗？”问话的老人看上去年过七旬，一张国字脸上满是皱纹，清瘦的脸上显现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老人身材健硕，衣着整洁，手里一杆长长的烟斗，一缕青烟从烟锅中徐徐升起。
“回家主，外门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是这么说的。外门弟子在十几年前就追踪到了师徒三人，确实是身具古武门派的功法。此师徒三人，倒是从未自称是古武门派，也没对外宣称过师承。”回话的三长老，是一名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女子。
“那外门是如何确定的？”老人深吸了一口烟问道。
“回家主，此师徒三人在江湖上做的是人命生意。虽然不算是劣迹斑斑之人，但是也猎杀过一些门派中的重要人物，这才得到了外门的关注。十年前，三人中的师父去世了，两名弟子因为师门的秘籍相互厮杀。十年中，师兄对于师妹的追杀就没有间断过，外门的几位长老，也曾在暗处观察过这二人的武功路数，这才确定是当初消失的古武一派的功法。”
“我玄天宫一派与古武早有约定，互相不插手对方的事务，不插手江湖中事。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古武一派，派弟子重出江湖了吗？这样的事，为何到现在才报上来？”老人将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放在桌子上问道。
“本来外门长老也不想来打扰家主的清静，毕竟只有三个人，而且从他们的武功路数来看，好像并不是得到了古武门派的真传。更像是偷师学到的一些皮毛。只是最近事情出现了一些变化。外门吴长老与我说了以后，我觉得还是需要家主知道的好。”
“那好，你就说说吧！”老人往后靠了靠，坐正了身子准备认真的听一听。
“一个多月前，外门注意到这师兄妹俩先后都到了长安，而且在一次厮杀中，那位师妹受了很严重的伤。伤重后她逃到了一个小村里，结果才一个月不到，这位师妹好像就恢复如初了。”
“你想说这个小村里有一位神医吗？”
“那倒不是，能这么快治好她的伤，天下间也还是有人能做到的，就比如同是道门的孙思邈。可是，外门探听到的，只是村里的一名书生救了他。让我奇怪的是那位师兄前几天再出现在江湖中时，已经成了一名普通人，身上的功力已经散尽。吴长老也感觉奇怪，就上前试探了一下，确定是真气全无，与普通人无疑。”
“嗯！你的意思是，这人被废了！”老人来了兴趣，虽然玄天宫与古武的约定是300年前的事。那时候自己还没出生，但历代家主留下的传承，对古武可是有详细描述的。
“家主也知道，这古武功法，可不是那么随意就能被废的。吴长老他们曾经估算过，这位师兄的武功不在外门长老之下，就算是想要击杀他，恐怕至少也得两名长老联手，更别说要废掉他的修为了。但是，看情形这位师兄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也没有被人擒获的迹象。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三长老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废掉他的人，武功一定高出他很多，而且是他的同门。你是想说这个对吗？”
“没错，家主！从这件事情上来看，我估计古武一派应该是派弟子出山了。可能是清理门户，毕竟300年前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避世的。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只是惩戒了师兄，而又将师妹抢救了过来。外门传来的消息，这位师妹还成了那位书生的妾室。”
“如果是清理门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一个门派出几个败类，在所难免，哪个门派没有清理叛徒的事情发生。”老人松了一口气，别的门派内部事务自己就不好说什么了。
“家主说的是，如果他们真是清理门户，我们确实不能插手。不过
据吴长老回报，那名书生已经从村子里搬到了一处皇庄，而且正在大肆建设。”
“不走了？”老人听出了三长老话中的意思。
“看来是这样！而且入住皇庄，这是跟皇家也拉上关系了。”
老人站起身，在屋内焦躁的转了起来。三长老和另外一名男性长老，眼光一直追随着老人的脚步。良久，老人终于停了下来。
“可有确定那名书生的身份？”
“没有！”三长老摇了摇头。
“为什么？”
“吴长老他们进不去那个皇庄。”
“进不去？有军队守护吗？”
“不是！”三长老再次摇摇头“据吴长老说，一旦进入皇庄的范围，就能感觉到一股神识在向他探查，有时候还是两道。”
“有高手！”
“应该是。”
“那个皇庄有多大？”
“大概有我们这个村子的十个那么大。”
老人显得更加烦躁了，背着手，不停的来回踱步。一个人的神识能覆盖这个村子，就已经很不得了了，自己的神识也最多可以覆盖三个村子这么大的地方。
“你们说说，这是古武要派弟子出世吗？”老人也有些不确定，转头问道。
“我说不好，看他们做的事，表面上像是清理门户，可又和皇家扯上关系，如果确实是古武一脉，那就可以确定是要出世了。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路数，就怕万一不是，那岂不是成了我们首先破坏规矩了。可从那位师兄被废一事来看，如果不是同一门派的，怎么可能将他废的那么彻底，而不伤及他的任何脏器。我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来请教家主。”
老人回到座位，重新点燃了一锅烟，低着头默默的抽着。
“这样吧！你就用我玄天宫的名义，大大方方的去拜访一下，将情况问清楚了。如果真是古武一脉派弟子出世，我玄天宫也不能落后。当年我玄天宫虽然输给了古武一脉，但那也已经是300年前的事了。如果这次古武出世，还攀上了皇家，那这天下第一门派可就坐实了。”老人经过深思，拿定了主意。
“那如果不是古武门派的意思呢？”三长老当然是愿意入世的，自己自从进入内门，就再也没在江湖上露过面，每天就是在深山修行。除了每十年一次的几大隐世门派弟子比武，就再也没离开过这座大山了。但是家主的意思还是要问明白的。
“如果是古武派弟子，我玄天宫就可以正式亮明派别，不必再以家族自居。如果不是……，先探明敌友，如是友非敌。你可拉近与其的距离，搞好关系，老夫随后会派弟子下山相助于你。”
“家主的意思是……出山！”三长老听懂了，家主应该也是按耐不住要重入江湖了。
“不管真假，老夫觉得隐世家族隐得太久了，久到我们在天地间都没有存在感了，天下人已经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了。如果此人是敌非友，老夫会联系其他隐世家族。”
“家主的意思是……？”
“去吧！先把情况探明，不管如何先在长安站住脚跟，如果能进入皇家的视野，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就算需要做出些付出……，你可自行决定。”
“我懂了，家主！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下山。”三长老站起身来拱手答应道。
御书房里，李世民召集了几位重臣正在议事。
孔颖达手扶着太阳穴摇了摇头“老黑，你女婿家的酒当真是厉害，老夫现在都还有点迷糊呢！”
“孔大人，这可不是酒的问题啊！这酒宴都过去五天了，你总不会说那天的酒还没醒吧！肯定是你自己贪杯，昨日是不是又一个人偷喝你徒弟送的酒了。”程咬金哈哈一笑，笑话孔颖达道。
“老夫心里高兴多喝两杯不行吗？干嘛！喝老夫徒弟送的酒，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哈哈哈！”众位大臣看到二人斗嘴，哈哈大笑起来。
“孔大人，你这目的也达到了，日子算好了吗？什么时候行拜师礼啊！”高士廉趁着大家都高兴，向孔颖达问道。
“回相爷，老夫三日前已经算过了，四月初六是个好日子，问贴也送去钦天监让李道长过目了，李道长回了一个可字，老夫已经派人去通知过狗蛋了。”孔颖达手捻着胡须，压抑不住心中的高兴。
“孔大人，老夫与你商量一个事情。”
“相爷有事尽管吩咐。”
“孔大人这引保代之师可曾选好？”
“老夫心中倒是有几位人选，但一直不能确定，莫非相爷只有好的建议。”孔颖达想了想，这个问题自己确实也考虑过。现在朝中有名的大儒差不多也就陆德明一人，但是陆德明年事已高，而且肩负教授太子的重任。别的人大多都是要么名望不够，要么就是影响力不够。这可是孔门收徒啊！不能随随便便的找个人吧！
“孔大人，老夫虽然读过书几年，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代师老夫是万万胜任不了的，保师老夫也不敢奢望，老夫虽在朝中有点脸面，可在民间却没有什么声望。孔门如此大事，老夫不参与其中，实在是心里难受啊！这引师一职孔大人可否交于老夫担任啊！”高士廉也是个会抓住机会的人，天下书生皆自称孔门之后。高士廉这是也想蹭一波热度，提升自己在民间的影响力。
孔颖达倒没想那么多，暗自思索了一下。这高相爷作为引荐之人，倒是没什么问题，既是百官之首，还是陛下的妻舅，身份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相爷愿意屈尊，孔某欣喜不已。”孔颖达这就算是答应了。
“那孔大人，这保师你心中可有人选。”李世民也加入进来，问向孔颖达。
孔颖达一皱眉，莫非这陛下也想要来凑这个热闹，孔颖达试探的问道“不知陛下……？”
李世民连连摆手“朕可不行！孔大人莫非忘了，西安王与小玥姑娘结义一事！”
孔颖达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可真怕李世民哪根筋搭错了，想要来当狗蛋的三师之一“陛下此言必定是有好的推荐，不知陛下推荐的是谁呀！”
“朕先说好，朕只是推荐，成不成的还是你孔大人说了算，到时候可不能怪朕啊！”
“孔大人认为太子中允陆大人如何？”李世民向前探了探身体问道。
“陆大人当然没问题，可陆大人已近八十，年事已高。老臣已经托人问过陆大人的意思了，陆大人说只想好好教导太子，其他俗世之事不想再管了。”其实孔颖达最中意的是陆德明担任代师一职，陆德明是当今的大儒，教授狗蛋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嗯！陆大人确实年事已高，不问俗事也在情理之中。那孔大人认为药师如何？”
“李帅是武将，这孔门收徒……！”李世民的提议让孔颖达犹豫了，武将作为三师之一自古还从未有过，更别说孔门了。
“呵呵！”李世民一笑，继续说道“孔大人收小玥姑娘为徒，是为了培养出一个女子大儒吗？”
李世民一言惊醒了孔颖达，对呀！自己当初想收狗蛋，虽然是因为她的几首诗。但那只是引子，真正的目的可是为了振兴孔门文强武弱的现状。
“陛下此言甚是，犹如醍醐灌顶啊！李帅确实是非常合适！老夫今日就向李帅递上拜帖，想来李帅应该不会拒绝的。”孔颖达想通了其中的关联，欣然应允。
“朕只是提议，具体事情还得孔大人自己把握。”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他可也是带有目的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