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江湖人士踩点
李琪回到家中的时候，众人已经喝完一杯茶了。李琪拱着手走进客厅连连道歉“对不住了各位，李某来晚了。”
“早来晚来都一样，不过先生，你这纳妾一事也不通知我等，是不是不太好啊！这个该罚吧！大家说是不是。”程娇娇被胡珍带离客厅后，程咬金又开始活泛起来了。
“该罚该罚！各位大人都是朝廷重臣，李某哪敢为这点小事打搅各位呀！来来来，各位大人请用茶。”李琪坐在主座上，端起茶杯笑着说道。
“先生，这可不行呀！就请杯茶就算完了。这是喜事呀！怎么都得请顿酒吧！”李孝恭笑着对大家说道。
“对对对，好久没喝到先生家的酒了，这由头也找到了，先生这顿酒可是跑不掉了。”程咬金连忙凑了上来。
“王爷说的是，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刚好今天休沐，李先生可不要推辞哟！”房玄龄也加入了开玩笑的行列。
“难得各位大人光临寒舍，李某当应尽地主之谊。”李琪笑着招呼黄先忠进来，吩咐其通知厨房准备酒宴。
“先生请这一顿可是不行的哟！”李孝恭又笑着说道。
“哦！王爷此言何意呀？”李琪也报以微笑回道。
“先生请客怎么能忘了老相爷和长孙老阴货呢？”
“还有二哥和牛鼻子他们。”程咬金连忙在一旁补充道。
“哈哈！二位说的是，不如这样。这两天太上皇的酒楼就要开张了，到时候李某再次宴请诸位大人，如何？”李琪也欣然应允，李琪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为了一顿饭来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好，这主意好，太上皇酒楼开张，咱们肯定是要去捧场的，刚好诸位同僚也可以一起聚一聚。”房玄龄在一旁拍手称好。
客气话说完，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诸位大人相互看了看，最后都默然的推举李孝恭出头。
李孝恭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在场品级最高的人呢“先生，小玥姑娘上殿的事应该是知道了吧！”
“不错，小女回来就与李某说过了。”李琪点点头答道。
“小玥姑娘提出的商税一事，不知先生可否教教我等！”李孝恭态度很虚心，这东西确实自己不懂嘛！
“王爷客气了，小女提出的商税一事，其实太过激进了。也就是太过超前了，一目前大唐的国情，还不到大面积收商税的时候。现在大唐的商业还并不发达，商业环境也不宽松，商人的积极性还不高，现在谈商税还为时太早。”
“先生的意思是，商税还是讨收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房玄龄对这些是最关心的。
“房大人说的没错，不光是商税，还有工业税，也是国家税收的主要来源。”
“工业税，就是那些手工作坊，那才能收几个钱啊！而且他们生活本来就很艰难了，再加征工业税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魏征一听不愿意了，连忙站起来说道。
“魏大人不要急，听我慢慢道来：农业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基石，‘无工不富，无农不稳’，农业很难赚钱，但农业稳定国家、社会的功能亘古不变!不论在任何国家，任何体制下，农业始终是弱势产业，当一个国家有能力减轻农业负担，甚至补贴农业时，都会反哺农业，保证农业稳定。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很难了，反哺农业，怎么反哺农业？其实，这就需要发展工商业，只有工商业发展起来了，才能减轻农民的负担，最终达到取消农税的目的。”
“取消农税！这个，恐怕很难吧！”大家听得是云山雾罩的，历朝历代延续了上千年的‘皇粮国税’还能取消，这有些儿戏了吧！
只有房玄龄一直小声念叨着“无工不富，无农不稳”，房玄龄抬头向李琪问道“先生的意思是，一个国家要想富裕就必须发展工商业，要稳定国家局势就必须保住农业。”
“房大人说得很对，工商业对一个国家来说，那是必不可少的。农业是基础，但它代替不了工商业。打个比方吧！大家都吃过米糕吧？”
“吃过，甜滋滋的，挺好吃的。”程咬金又抢着回答。
“一个米糕售价几何呀？”
“这个……，某不知道。”程咬金哪里自己去买过这些呀！都是家里管家操心的事。
“一般五到六文钱一个。”魏征生活的状态，是知道这些的。
“就算五文钱一个吧！一般制作米糕还要加入糯米，咱们就算一比一。那一斤混合米的成本就是45文，而一斤米可以做出二十个以上米糕，就算二十个吧！再加上糖霜，就算它五文钱。房大人从中看到了什么？”
“一个米糕成本不足三文，商人却卖出了五文，从中牟利两文还多，怪不得历朝历代都打压商人。商人不事产出，却能在倒买倒卖中牟取暴利……”
李琪一看跑题了，连忙制止住房玄龄“房大人，房大人换个角度看看。”
“换个角度？”房玄龄疑惑的看着李琪，又转头看了看在坐的各位。
“农民把这半斤大米半斤糯米，拿到市场上去买也只能得到45文钱。可农民这时候有了商业行为，也成了商人。商人不应该是个贱业，毕竟人人皆可商嘛！”
“好像挺有道理的，就像长孙那个老阴货，家里的铁生意可是最大的哟！”程咬金也听了进去，其实这些勋贵家里，哪一家没有一些产业啊！只是碍于面子，没有亲自经营罢了。要么是挂在家里忠心的仆人名下，要么就是族中子弟暗地经营。
“说回这个米糕，从米加工成米糕，这就是工业行为，这是需要成本的，需要人工和技术的。做成米糕后再卖出去，这也需要人工、成本，这又是商业行为。诸位在掏钱将米糕买回来食用，其实这也是商业行为。可能大家都忽略了，这一斤米经过这么一折腾，就从50文变成了100文，这是为什么呢？”李琪停了停，看着大家的反应，不像是有人回答的样子，只好自己继续说。
“其实这就是一个农业附加值的问题，这一斤米经过工商业这么一转，价值变高了，而且不但养活了农民，还养活了工商业这一条线上的人。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就像我们坐的椅子。人们从山里将木材砍下，拉回来，再由木匠做成椅子。我们再从商人手中买回来，这中间可是少不了工商业的。”
“先生的意思是，我大唐应该大力发展工商业？”
“李某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这么做对国家是否有利，对百姓是否有利。”李琪没有接房玄龄的话，这个问题本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还是让这些重臣自己去想吧！自己提个建议就行了。
“工商业的发展必须建立在农业稳定的基础上，先生！杜某这么理解对吗？”杜如晦听了半天，自己有了一些理解。
“杜大人说的没错，首先得让百姓能吃饱饭，人们才有热情发展工商业。”
“先生寻回的仙粮就是为这个铺路的吧！”房玄龄恍然大悟，不由得说道。
“有这个意思，不过这土豆再好，毕竟太过单一了。不知诸位大人知道占城吗？”
“占城！房某倒是知道，占城即占婆补罗（城），王都为因陀罗补罗。古籍中称之为林邑。”房玄龄稍稍一想，随即说道。
“不错，房大人果然博学。”李琪先拍了一记马屁，然后说道“这占城有一种稻谷，一年可产三季，朝廷可派人前往取之。”
“真的！不知这三季稻亩产如何？”房玄龄激动得站了起来，这真是每次来都会有惊喜呀！
“一般可以稳定在300斤，在南方应该会高一点。”
这就很不得了了，一年出三茬，那就是900斤呀！大唐就等于是翻了三倍的粮食产量啊！众人对李琪的话深信不疑。
“不行，这个事老夫必须马上向陛下禀报。”房玄龄说着站起来拱手向大家告辞。
“房相慢来，还是本王跑一趟吧！”房玄龄马上快五十的人了，这里看起来就李孝恭和程咬金年轻一些，可李孝恭进宫最是方便，于是连忙接过了这个差事。
“王爷不急，待吃饭时李某将这三季稻的习性和特点向王爷一一说明，不然王爷也不好汇报不是。”李琪连忙阻止这帮急性子。
“对对对，倒是老夫心急了。”房玄龄也反应过来了，还是了解清楚一些好，不然陛下问起来，一问三不知可不好。
这下倒好，商税的事情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还搞出个三季稻来，诸位大人也觉得心满意足，不虚此行了。
“诸位大人，李某有一事请教，不知大人们能否为李某解惑？”李琪这时候见房玄龄他们要问的事也差不多了，于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哦！不知先生有何事？”
“如果有人冲击这个庄园，不知李某可以行使哪些权利。”
“怎么？有人对先生不利吗？”程咬金首先站起来，这事可不能发生，不然陛下都会不高兴的。
“暂时还没有，只是已经有人来踩过点了。”
“先生可知是什么人？”李孝恭连忙问道。
“表面上看不出来路，应该都是些江湖人士。一两个的毛贼倒不奇怪，可这几天晚上来了十几波，就很让人费解了。”其实，这几天李琪父女和胡珍都发现了，一些江湖中人频繁出没于李家庄。但李琪并没有惊动他们，只是暗暗观察着，而李秋玥更是抽调了一个小队驻扎在暗处。
“先生，要不禀报陛下，调些兵来，毕竟这以前也是皇庄啊！”
“那倒不必，李某只是想知道，对于这些人李某可以做到那一步？”
“冲击皇庄，当斩之。”李孝恭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这地契李某已经拿到手了。”正是因为这里已经不是皇庄了，李琪才感到头疼。
“这可要视情况而定了，如果只是入室盗窃之徒，先生不可轻取其性命。”
“那要是存有杀人之心呢？”
“如只是存有杀人之心，那就是谋杀，是不能以唐律处置的。如果确定其是故杀，那先生反杀他就是合法的。”房玄龄解释道。（唐时谋杀指正在谋划杀人，并不是已经付之于行动了。所以是不触犯律法的，这就是自秦以来法律遵行的诛行不诛心的原则。）
“嗨！某家犬子不就是县令吗？管的就是这些事情，某回去叫他派几个捕快来。有这些捕快在，是不是冲着杀人来的，不就是看一眼的事情吗？”程咬金可没有房玄龄他们那么多顾忌，这些事情那可是轻车熟路。
“你个老黑，处默是长安县令，这里是蓝田县管辖，处默管不着。”房玄龄撇了程咬金一眼说道。
“老房！你就是死脑筋，处默是谁呀！那是先生的子侄，来看看叔叔怎么啦！侄子来看叔叔，叔叔还不得请吃顿好的，处默又贪杯，喝多了就在叔叔家歇下了。凑巧了就见证了此事，难道你能说不行。再说了，处默是长安县令，这证言证词还不够分量吗？”程咬金一脸的得意之色，还别说程咬金的主意还真不错。
“还是再多调些人来吧！毕竟人家在暗处啊！”房玄龄还是不放心。
“老房啊！这你就别担心了，不是还有小玥姑娘在吗？小玥姑娘现在可是将军，而且统领的是陛下的私军，不比我们方便！再说了，处默出来拜访叔叔带几个家将不为过吧！”
“你个老黑，想的倒是周全。”李孝恭一听笑了，程咬金这个主意确实很好，既不惊动官府，又保全了李家庄。
“李某就谢谢程将军了！”
“真的不用调些人来，我们各个将军都可以自行调动亲兵卫队的，还是多些人保险一些。”李孝恭也担心李琪的安全，希望做得万全一些。
“王爷不用担心，人多了我怕他们不来了。”李琪晒然一笑，自信的说道。
“看来先生是胸有成竹，我们就不必担心了。”程咬金已经得到了守卫庄园的机会，不想再被别人打断，连忙终止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