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寒夜攻击发起
洪世钦跟着傅雷来到三连临时驻地，看着看押在一片洼地中的500多名突厥女子，居然还有成群的牛羊，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是将军的手令，你立刻派人将这些女子和牛羊送到墩古城，交由守备邹将军代为看管，城中还有九百多名突厥女子。然后人员马上赶回来，准备再次接收。”傅雷将李秋玥的手令交到洪世钦手上说道。
洪世钦看着手上的手令，这可都是钱啊！这得跑多少趟突厥才能挣来的财富啊！“傅将军，押解这些人和牛羊，100人足矣。小老儿看小姐在这边一定是有什么大动作，小老儿这200护卫愿听从小姐调遣。”
“哦！洪掌柜的倒是有心了，不过这一路回去墩古城，洪掌柜的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傅将军放心，小老儿常年来往于大唐与突厥之间。对这边的地形非常熟悉，我知道两条路根本就没有突厥人走，安全得很。”
傅雷仔细的想了想，这次攻击大月族兵力基本上是500对1000，虽然他对这位将军充满了信心，但人员确实稍显不足。于是，下定决心“好，既然洪掌柜的这么有心，我也不好拂了掌柜的好意，就将你的200人暂时编入我的三连。我看你们对于传递消息很有一手，就暂时担任外围消息传递和后勤事物吧！”
“谢将军信任，小老儿敢不从命。”
这下，李秋玥的三个连全部解放了出来。
“命令！侦察兵全体出动，绞杀大月族外围斥候，务必不使一人逃脱。各连进入攻击位置，太阳落山后以响箭为号，发起攻击。都去准备吧！三连长留一下。”
参加会议的连排长，一起起身敬礼，接令后连忙回到自己的队伍准备去了。
“傅连长，你分出一个排，带领洪世钦的200人居于大月族正面，负责操作床弩。打击位置如有变动，一连长会用火箭指引你。注意观察，合理调配床弩不要关注于小目标，要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的集群目标。”
“是，将军，属下记住了。”
“去吧！”
夜，如期来临，十分的悠静。站在微微倾斜的草原山坡上，抬头仰望天空，天空中最后一抹亮光正在慢慢的退去，地上的雪也在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高高的幕布上，点缀着颗颗繁星、争奇夺艳，眨着它们那好奇的眼睛，凝视着宁静的草原。
大月族的驻地，几支十人的骑兵小队在外围不停的巡视着，驻地内也有地面巡逻队来回的穿梭。族长的大帐里灯火通明，四支头大的牛油火炬，正在旺盛的燃烧着，跳动的火焰将人的影子拉长，扭曲着。族长奥孜哈尔正在宴请部落里的头领和库巴长老，几名唐人女子强颜欢笑的表演着舞蹈。大帐里的气氛热烈而迷醉，几位头领每人怀里都搂抱着一名唐人女子，连老库巴都不例外。
草原上的夜生活非常贫乏，夜色降临后，除了喝酒跳舞，就只有造娃了。族人们也在空地上点起篝火，纵情的载歌载舞，中意的青年男女手拉手的隐入帐篷。荷尔蒙爆棚的草原汉子，冲进关押唐人女子的帐篷，扛起一个就走，惹得族人们哈哈大笑。
几个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从驻地外潜入，躲过巡逻队后。无声无息的钻进马厩里。感受到外人潜入，马匹躁动不安的打着响鼻，一团团白气自马嘴里喷出。马群不安的挪动着四肢，身体不断的撞来撞去。
“嗬，嗬。”看守马厩的牧马人，感觉到了马群的不安，挥动着马鞭不停的安抚着马群。听到熟悉的声音，马群逐渐安静下来，牧马人伸头向马厩里仔细的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放心的收起鞭子来到食槽前查看食物的状况。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刚刚喂过一次草料，难道草料有什么问题吗？
牧马人翻看着草料，拿起来闻了闻，很好啊！没什么问题呀！一抬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映入眼帘，牧马人惊异的张开大嘴，“噗”一支钢箭笔直的射入牧马人的嘴里。
牧马人眼睛张得大大的，嘴里发出“霍霍”的声音，一条黑影从食槽下串出，伸手接住了牧马人瘫软的身体，再有一双手抓住了牧马人的双脚。眨眼间，牧马人被拖入马群，消失不见了。
几条黑影掏出短刀将一些马的缰绳割断，然后又隐入了马群的后方。失去缰绳的马儿开始躁动起来，头不断的抬起，向左右甩着，前蹄也不断的点击着地面。
突然，马厩后方几团火光亮起，顷刻间火团就连成了片。黑夜中火焰的亮光和炙烤，使处在后方马匹惊慌失措，慌乱的向前挤去，想要远离火焰的威胁。
马群开始乱了，后面的马往前挤，前面的马也想逃离拥挤的马厩。被割断缰绳的马，活动能力要强一些，不停的左右冲撞。骚动的马群不停的拥挤，栓马杆被马匹拖拽得摇摇欲坠。“啪嚓”一声，一根栓马杆被拉得断成两节，暴躁的马群总算找到了宣泄口，像潮水般的从缺口中涌出。“啪嚓，啪嚓……。”接连几声声响，马厩的栏杆再也挡不住暴躁的马群。
大月族几个马厩的马都跑了出来，马群不受节制地狂奔着，根本不管前方有些什么。帐篷被掀翻，粮车被撞倒，狂欢的人们惊慌失措的躲避着，被马群撞死、踩死的人不在少数。马群实在太庞大了，数量太多了，上万匹战马在大月族的驻地疯狂践踏着。
奥孜哈尔慌忙走出大帐，入眼的是惊慌失措的族人，疯狂践踏的马群。
“快，叫人圈马，圈马呀！”奥孜哈尔急得满头大汗，颤抖着声音大喊着。
“族长小心。”几十匹战马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顺着大帐门口冲了过去。一名头领见机很快，一把将奥孜哈尔拉了回来，护在身后。
“走开，快去圈马！”奥孜哈尔一把推开护着自己的头领，继续呼喊着。这名头领被奥孜哈尔一推再也没有爬起来。
“族长，有奸细。”奥孜哈尔回头看去，只见保护自己的头领，后心插着一支钢箭，已经咽气了。
“有奸细，保护族长！”几名头领大喊着将奥孜哈尔推入了大帐。
惊马潮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马群就逐渐跑出了大月族的驻地。“咻”马群中一支响箭腾空而起，四周的山坡和高地上瞬间亮起了火把。
“嗖嗖嗖……。”利箭破空声不断的响起，箭矢的箭头上带着火光，密密麻麻的飞向大月族的帐篷，瞬间就将外围的帐篷引燃。为了防雨防风，草原上的帐篷都用动物油脂浸泡过，一遇上火箭，无需助燃，立刻就烧了起来。
“啊……啊啊……啊！”黑暗中不光有火箭，还有傅雷带着的床弩。借着黑暗的掩护，以及四周火箭的吸引，悄无声息的收割着生命。床弩动能巨大，穿透力极强，而且一次近三百支的箭矢，像一堵墙一样向前推进着，真是挡者死，碰者伤。
“快，快召集勇士们，冲出去杀死他们，快去。”奥孜哈尔都快急哭了，手推脚踢的催促着身边的几名头领。
库巴长老眼光一闪，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种情景太熟悉了。库巴默默地向后退着，退到帐篷边上，看到没有人注意自己。于是悄悄的掏出短刀，将帐篷割出一个口子，一闪身就钻了出去。
一股寒风自身后吹来，奥孜哈尔转身一看，自己的大帐居然被人割了一个大口子。奥孜哈尔扫视了一眼四周，库巴不见了。奥孜哈尔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把抽出腰上的弯刀。“啊……！”奥孜哈尔仰天大叫一声，他急需发泄自己的情绪，不然自己会被憋疯的。奥孜哈尔一低头，看到了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唐人女子，几步跨上前去，挥起弯刀就砍了下去。
“啊！”帐篷里响起了凄惨的叫声，然后只见几名唐人女子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奥孜哈尔追上来，又砍死了两名唐人女子。
“来人啊！来人啊！”奥孜哈尔愤怒的喊着。
“族长，小的们来了。”听到族长的喊声，几名正在救火的族人跑了过来。
“人呢？马呢？”
“族长，太乱了，马都跑散了，人也被冲散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禀族长，我们受到了外人的攻击，现在大部分人都去外围防御去了。”
“对方有多少人？”
“不知道啊！四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不过他们还没发起攻击，只是在用火箭纵火。”
“纵火！纵火说明他们的人并不多，快，你们快去传我的族令，叫他们到南面集合，必须冲出去。”奥孜哈尔看了看四周，只有南面没有火光。
“是，族长。”
奥孜哈尔牵过自己的战马，向南面奔去。随着十几个族人的传令，能够联系上的人都向南面集合而来。
李秋玥和柴绍在最高的一座山坡上，手持望远镜观察着下面的形势，只见在大月族内杂乱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几股人群向同一方向奔跑，有骑马的也有跑步的。
李秋玥对柴绍点了点头，柴绍将手中的神臂弩装上一支响箭，“呜”一声射向了天空。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傅雷听到响箭的声音，连忙下达命令“快，装填，将箭矢都装好了，等待命令。”
洪世钦的护卫们在九排士兵的指挥下，略显慌乱的执行着命令。
李秋玥放下望远镜皱了皱眉，挥手又放出一架床弩“距离太远，用这个！”
对于李秋玥挥手就能变出东西的能力，柴绍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看到他们集结的地方了吗？”李秋玥手指着前方问向柴绍。
“看到了。”柴绍举起望远镜又确定了一次。
“向南500米，瞄准！”
“是将军，来两个人，快，张弦。”柴绍向后招了招手，马上就有两名士兵跑到床弩前，奋力地摇着手柄，将床弩的弓弦张开“啪”一声，机括卡住了弓弦。
“准备火箭。”柴绍将床弩的手柄摇得飞快，对准了李秋玥手指的地方。一名士兵将粗大的箭矢卡进矢道，手持火把站在一旁。
奥孜哈尔等了将近半刻钟，总算集齐了八百多人。还是部落里的控弦之士来得快，而且几乎都抢到了战马。
“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只有冲出去，再兜住敌人的后面，才有胜利的可能。不然敌人用火箭就能将我们烧光了。快，骑兵上前，冲出去。”
控弦之士毕竟训练有素，虽然奥孜哈尔指挥的有些慌乱，但骑兵跑起来后就自然地形成了冲锋队形。奥孜哈尔带着几十名骑兵压在没有战马的族人后面，催促着这些步兵奋力向前奔跑。
“传令兵，发信号，神臂弩向前50米，再向里烧一圈，骑兵注意保护。”
“是将军！”
“一连长，准备射击。”
“点火！”柴绍大声喊着，将脚慢慢地从踏板上移开。脚尖虚点着地面。
负责点火的士兵连忙将火把凑在箭头上，油布缠绕的箭头“呼”的一下就燃烧起来。
李秋玥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奥孜哈尔这几百人的行军速度“瞄准！放！”
柴绍毫不犹豫的一脚踩在踏板上，“嗡”一阵巨大的释能声响起，粗大的箭矢像流星划过天际，向大月族骑兵的队列前射去。500米对于三弓床弩来说，这点距离真的不算什么，眨眼之间就飞到了。
三连长傅雷一直在弩阵前出位置，用望远镜观察着大月族骑兵的动态，心里计算着最佳打击位置“弩阵两翼向内收缩一度，缩小打击扇面。”看到大月族骑兵队形越来越密集，傅雷适时的调整着弩阵的排列。这段时间，傅雷一直在认真的向自己的副连长学习，对于联防队使用的一些战术术语，了解的比较深。
一阵紧张的忙碌后，身后总算传来了一阵汇报声。
“19号弩机调整完毕。”
“17号弩机调整完毕。”
“1号弩机调整完毕。”
“……”
等待多时的火箭终于来了，带着呼啸声，带着亮眼的火光，一头就扎在了大月族骑兵的队列前。由于床弩的威力实在太大，箭矢居然扎进草地大半，箭头的火也被带入地下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