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该收尾了
王魁府中。
王魁今天的心情好啊！好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平时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向他低头的时候。
“管家！”
“家主，您吩咐。”管家一直在门外等候吩咐。
“去搞点酒菜，老夫要喝上几口。”
“好的，家主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管家早就看到了王魁表情，那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呀。
“再派人通知一下族老们，叫他们都过来吃酒。”
“是，家主。”
酒菜端了上来，王魁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好心情持续了一会儿，看着对面空空荡荡的位置，又使得王魁想起了老七“唉！”王魁默默叹了一口气。现在唯一不足的就是这个老七了，可以肯定的是，老七肯定是落入南方人的手里了。可是南方人怎么就不收赎回老七的100万贯呢？难道还想用老七威胁王家什么吗？这是在长安，那些南方人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手里有老七，又能要挟王家什么呢？难道他们就不怕王家反噬吗？
“管家！”
“家主，您吩咐！”管家再次进到屋内。
“来，坐下，陪老夫喝两杯。”王魁指着对面的空位，努力驱散因为老七一事带来的不快。
“是，家主。”管家拿起酒壶为王魁斟满酒杯。再在王魁的对面跪坐下来。
“管家，跟老夫说说，七老爷的事你怎么看。”王魁一想起老七，心里就烦躁，需要一个人在自己耳边说说话。
管家跟着王魁很多年了，对王魁的性格非常了解“家主不必担心，七老爷虽然失手落入南方人的手中，但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小的以为南方人可能是想要图些什么！”
“那你觉得他们是想图些什么呢？”
“生意人无非就是利，他们大老远的来到长安，无非就是银钱，或者是能生出银钱的东西。”
王魁眼睛一亮，看着眼前的管家“能生出银钱的东西。”王魁心里一惊，暗叹一声“不好！”这老管家居然很有见地，可能真的就被他言中了。
王魁陷入了沉思，在心里将家族的产业默默的整理了一下，管家没敢打扰，就这么默默的陪着，不时帮王魁添加杯中的酒“莫非他们是想要……。”
“家主，族老们来了。”门外传来了下人的禀报声。
见王魁还没从沉思中醒来，管家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将族老们请进屋来。
“大哥这是怎么啦？”有族老小声的问管家。
“家主在想事情，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那好，我们各自就坐吧，先不要打扰大哥。”
王魁终于睁开了眼睛“各位都来了，快请坐吧！”
“大哥这是想起了什么？怎么会坐了那么长时间？”
王魁捶打了一下酸麻的腿“刚才老管家的话提醒了老夫，老七的事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大哥此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老管家跟老夫说，南方人掳走老七，而又不收赎人的银钱，可能是想要能生银钱的东西。”王魁看了看周围的族老们，一脸的询问之色。
“能生银钱的东西……，莫非？”
“很有可能，老夫刚才将我们王家的产业梳理了一遍：粮食，不可能，南方本就是产粮之地，不可能舍近求远。矿山，也不可能，如果是矿山，他们拿到手也需要人来经营。在长安地界，想经营矿山，不经过王家怎么可能，我王家略施手段就能压服他们。最有可能的就是盐业了，他们只需要拿到细盐的工艺和配方，在哪都可以生产。这一点是老夫最担心的。”王魁将自己想了很久的担忧说了出来。
“细盐绝不能交出去，这可是王家的根本啊！”一位族老马上进行了否决。
“可老七我们不能不救啊！”另一名族老也开口发表自己的见解。
“是啊！老七不能不救，细盐也不能给，这就陷入了一个万难之局了。”王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沮丧。
“大哥，我们还是得派人出去找找，不能全靠朝廷方面。弟分析了这几次南方人和我们交易的情况，发现了一个规律，我说出来供大家参详一下。”
“快说。”王魁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南方人的消息。
这位族老想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弟仔细看了看我们这几次的交易地点，发现这几次交易都是在水边上；第一次，是在沣水河畔。第二次，是在氵皂河边。第三次，是在浐河边。而且，三次交易的地点，在地图上可以连成一条直线。弟怀疑，关押老七的地点会不会是在濡河边上。”
“嗯！”族老们都是眼前一亮，按照这个说法，还真的有这个可能，这几条河都是渭河的支流。
“按六弟这个说法，倒是一个思路，可能性很大。大哥，我们还应该派人去看看。如果我们自己找到了老七，这些南方人就没招了。而且，我们还可以进行反击，这里毕竟是长安，是我王家的地盘。”
“三哥说得对，不过我觉得渭河边也需要仔细找找，毕竟从归属关系上来说，渭河才是主流。”
“唉！”王魁叹了口气“诸位说得也是有道理的，老七肯定是要去找的，只是上次老七带走了近千人。现在人手可能会有些不足。这样吧！一会我们议一议，画出几个重点区域，将人手主要用在这几个地方，别的地方人手只能少一点了。”
“一切但凭家主安排。”基调定下来了，族老们没有反对的，找到老七也是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大哥，叫我们过来不会只是谈老七的事吧！”
“本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被老七的事一耽搁，搞得心情都不好了。”
“大哥不必担心，南方人不敢乱来，老七回来是早晚的事。他们要敢下狠手，我王家一路追杀，他们也受不了。只要出了长安的地界，我们还有几个县的府兵可以调动，他们一个人也别想回到南方，无非就是使几个钱而已。”
王魁整理了一下心情，用双手使劲搓了搓脸“好，老七的事先放一边。说说今日朝堂的事。”
“家主，家主！”王魁还没说出今日朝堂的事，院里传来了下人焦急的喊声。
王魁面色稍有不悦，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连忙出得门去，拦住了下人“何事如此惊慌，不要惊扰了家主。”
“管家，有好消息！”
“……”
“家主！”管家面带喜色的推门进来。
王魁一看是管家，忍住了想要发火，点点头。
“家主，宫里传出消息，陛下要起用叔玠老爷了。”
“真的，消息可确实！”王魁也是一惊，自己的奏本才递上去没多长时间，这李二这么快就批了。
“是真的，旨意已经到了门下省了，是升任叔玠老爷为谏议大夫的圣旨，明日天使就要出发前往巂州了。家主，叔玠老爷可以回长安了。”
“哈哈哈。”王魁忍不住放声大笑，心里爽啊！真是爽歪歪呀！这李二终于还是向自己低头了。
“大哥，别顾着自己高兴，怎么回事快说出来让兄弟们也高兴高兴。”族老们看王魁这么高兴，连声催促道。
王魁慢慢忍住笑意，对管家挥挥手，示意管家先出去“诸位兄弟，今日在朝堂之上，那李二又提起了粮食一事。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我王家以及各大氏族，接住长安这个烂摊子。”
“那大哥是怎么回答的？”
“想让我王家收拾烂摊子，他休想。老夫自然是没有答应，各氏族也很齐心，眼看着李二快撑不住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收手。还有，泾州的李艺可是举兵造反了，如此内外交困之局老夫倒要看看他李二怎么解！”
“造反！”这个消息太震撼了，可在王家族老听来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可真是好消息，上面那位怎么应对的？”
“李二派了长孙无忌和尉迟恭率军平叛，还出动了一千玄甲军。”
“连玄甲军都出动了，看来这李艺是打在痛处了。”
“这李二已经向王家示好了，不但在朝堂上盛赞了我王家施粥的行为，还说老夫是百官之楷模。而且还限令长安县衙和军队，必须在五日内破案救回老七。”
“这不刚刚传来的消息，老夫递上去的推荐折子，也已经批准了一人，就是太原祁县房的王珪，已经升为谏议大夫了。”这个消息对王家来说才是真正的好消息，这意味着王家在朝堂上又多了一个席位。
“谏议大夫，正三品！这是可以参加朝议的，看来这次上面那位真的是要向我王家低头了。”
“这只是第一步，既然李二已经批准了老夫所荐，虽然还只是一人。但是诸位可以看着，就是这几天，卢家和崔家的推荐折子很快也会递到他的案头。”
御书房。
送走了众位大臣，李世民留下了高士廉和李孝恭。三人再次落座后高士廉首先向李世民说道“陛下，魏玄成这人就是个直脾气，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确实不好听，但此人对朝廷是忠心的。还请陛下切勿怪罪。”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舅父小瞧朕了，这魏黑子顶撞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朕当然知道他的一片忠心。不过这头犟牛确实让人头疼。”
“那陛下这是？”
“朕并不是因为玄成的力荐才起用王珪，王珪此人朕是了解的：隋文帝开皇十三年，入召秘书内省，授为太常治礼郎。受叔父王頍牵连，后逃遁终南山。大唐立国后父皇起用其人，成为隐太子的心腹，后因杨文干事件被流放嶲州。此人才干非凡，且公正廉明，刚直不阿。从无徇私枉法之举，要说他为王家家族谋私利，朕都不会相信。”
“而且，这是王珪推荐的。”李世民又拿起王魁的奏本晃了晃。
“哦！老臣明白了。陛下这是要麻痹王魁，为后面的行动释放的烟雾。”高士廉恍然大悟。
“确实有这个因素，不过也要多谢玄成的提醒，不然朕还真的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位能臣了。”
“陛下高屋建瓴，老臣佩服。”
“舅父就不要对朕说这些了，朕还想再听听两位对这次粮食事件的看法。我们是否到了收尾的阶段了。”
“老臣觉得，确实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陛下今日在朝堂上的话说得很好，使得这些个氏族再次当众确认了，各家族仓库里都没粮了。在朝堂上看来，这些暗仓就是无主之物。朝廷完全可以将其视为剿匪的脏物。谁敢来认领，谁就是通匪。”
“相爷说得对，这次这个哑巴亏，他王家是吃定了。”李孝恭的话，让三人都露出了笑容。
“陛下，突袭暗仓的事能否交于臣来完成？”李孝恭一脸谄媚的笑着。
高士廉哈哈一笑“王爷这是手痒了呀？”
“相爷说的是，上次在沣河边围杀王家的私军，都是弓箭手的事，小王只是远远的看着，太不过瘾了。我想着，这次是突袭，怎么也有点短兵相接的机会吧！陛下您看……。”李孝恭又转向了李世民，还是一脸的谄笑。
李世民微微一笑“这个事情，朕可帮不了你，整个行动可都是舅父在指挥，你问问你们高相爷。”
“老相爷，小王可是一直都非常尊敬您的，您不会不帮小王这个小忙吧！”李孝恭像个陀螺一样又转向了高士廉。
李世民和高士廉相视一笑“好好好，那本相就如你所愿了。”高士廉微笑着答应了李孝恭的请求。
李孝恭连忙站起身，向高士廉深深一拱“小王多谢高相爷。”起身后与李世民、高士廉一起哈哈大笑。
“王兄，坐。一切行动可必须听从相爷的谕令，切不可擅自行动，你们相爷心中所谋甚大，万万不可因一时冲动，破坏了相爷的大局。”李世民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位族兄，打仗那确实是一把好手。就是性格冲动了点，而且有时候还会仰仗身份擅自行动。
“陛下，臣就这点缺点，臣一定改。相爷叫臣往东，臣绝不往西。一切听从相爷谕令，绝不越雷池一步。”李孝恭连忙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