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剑一往事
怜香的事办完之后。
梓游又将剑一的心结，说与剑神听了。
“见识过千百剑，却无一剑能入眼？”剑神略显诧异。
说着，剑神的目光落在了剑一身上。
片刻后。
“原来如此，没有剑身何来剑心？”剑神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这剑一说的：“你的路，断了。”
正在此时，剑神身后，突然霞光万丈。
恍惚间，一把高耸入云的大剑虚影浮现在剑神身后，遮天蔽日。
左右两侧，分别是两柄若隐若现的神剑。虽大小比不上大剑，却同样是气势惊人，让人无法忽略。
这两柄：
一柄是没有剑柄的玄色长剑，仿佛吸引着周围的一切。
一柄是洁白如玉，上有草木雕花，却是满身裂纹的长剑。
紧接着，剑神的瞳孔猛然一缩，一股骇然的气势，瞬间从剑神身上爆发开来。
迎接着那犹如实质般，审视的目光。剑一犹如背上了一座大山，霎时间动弹不得，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向下流淌。
整个大剑环阵，都仿佛在动荡与颤抖。
白心中大惊，第一时间便挡在了剑一身前。刚迎向剑神的目光，便立即感受到那如潮水般的冲击。
【噗——】
白立马吐出一大口鲜血，口鼻与耳朵也有殷红渗出，可白的眼中却尽是不屈。即使如今面对的是剑神。
“白！”
见白受伤，剑一赶紧伸手，想要将白从自己身前拉开。可方才受到如此强烈冲击的她，哪里还有力气？
“剑神前辈。”
梓游赶紧抱拳高喊一声。
剑神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收敛住所有气息，摆手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友伤得可重？”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有些迷糊，不知剑神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没等梓游几人反应过来，剑神一步跨出，便出现在白和剑一身前。
此刻，白虽然无力，却还是紧张的守在剑一身前，犹自不清楚如今的状况。
剑神看着眼前七窍流血却不躲不避的白，又看看竭尽全力拉扯白的剑一，目露欣赏之色：“你们很好。”
说完，看着护犊子一般的白笑道：“我不会伤害她的。”
白想了想，向后看去。见到剑一点头，这才缓缓让开，露出身后的剑一。
“出去这些年，你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啊。”面对剑一，剑神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惊诧，且始料不及的话。
梓游在一旁双眼瞪得犹如铜铃。
出去这些年，什么意思？
剑神与剑一很早就认识？
而剑一也是面露疑惑之色，眯着那双剑眸死死盯着剑神，仿佛在确定自己之前是否与他有过交集。
然后，半晌之后，剑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剑神大人说笑了，我好像不曾见过你。”
剑神认认真真的看着剑一那中性化的脸，然后指向身后那三柄神剑虚影：“看到了吗，它们出来欢迎你了。”
见剑一还是没什么反应。
剑神轻叹一声，“也对，你应该是忘了，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吧。”
说着，剑神对着剑一的额头，轻指点出。
……
一个老者睁开双眼，喃喃道：“又是千年的时光了。”
此时老者的身旁，分别站着三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三个灵，剑灵。
一位身材魁梧，全身肌肉虬结的壮汉。
一位像个童子的小男孩。
一位小小只的，白白净净，眼眸一闪一闪的，却是不辨男女。
它们就这般等待了老者千年。
“怎么样，魂之规则可有突破？”那壮汉粗着嗓门问道。
整片天空，都仿佛被他一句话震得嗡嗡作响。
“哎呀，你就不能小点声。”小小只不满的捂着耳朵，眉头紧皱。
“哈哈哈……对不起，我天生就是这副大嗓门，控制不住。”
空间中又是一片震颤。
老者无奈的压了压手：“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大阵把你喂得太饱，她们可受不了。”
接着长叹一声：“可惜，我还是无法寸进。这魂之路，就仿佛断裂了一般。”
“不，一定是有路的，主人不要放弃。”那童子连忙鼓励道。
老者摇了摇头：“曾经所有的猜想和可能都试过了。”
“不要放弃。”小小只萌萌的说道。
老者宠溺的拍了拍小小只的脑袋。
“对啊，如今还有那条路可以走。”小童目光坚定的说道。
“可是。”老者知道小童所说何事，却是有些犹豫。
“以主人如今的实力，几乎就是无敌的，我就是留在此地也用处不大，不如走出去试试那个方法。更何况，我也想看看更远的路。”小童眼神坚定：“就让我帮助主人，去感悟那缺失的部分吧。”
“可如此，你得承受那灵魂撕裂般的莫大痛苦，更有可能有去无回。”老者还是十分抗拒。
“只是分化出剑柄，不会有事的。”小童却是极力劝说。
“什么方法，什么方法？”小小只在一旁好奇询问。
粗壮大汉也露出探究的神色。
小童看了看小小只，温柔笑道：“我将剑柄分化成最初的意识，以转轮之法放归天地。它将如出生的婴儿般，自浑浑噩噩中诞生灵魂。而我，只需要以合适的状态回归，主人就能去感悟那缺失的部分。”
说完，小童看向老者，“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也是我的心愿，望主人成全。”
老者深深叹了口气，“如此，便拜托了。”
“主人无需为我担心，我们征战最久，魂之规则是你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即使以后出现意外，本源残缺，我也在所不惜……”
老者赶紧打断了童子的话：“切勿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嘿嘿——”童子只是笑了笑：“如此，我们只需再规划一些细节即可……”
商量之时，小童的双眼都是亮晶晶的。
小小只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眨眼睛，十年转瞬即逝。
“哎呀，无彩哥哥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主人又闭关了，只留蓝萤大叔那个大嗓门。都没人说话，好无聊。”小小只还是如一年之前，一点也没长大。
无聊中，小小只眼珠子提溜提溜转了两圈：“无彩哥哥能帮主人，为何我高悬就不行？”
又不知过去多少年，当老者再次睁眼之时。
只余下一位壮汉，满脸惭愧的跪倒在地：“请主人恕罪，我没看好高悬。”
老者慌忙回头，却只看见碎裂如水中月影的洁白长剑。
良久，老者才萧瑟的吐出一句话：“哎，都是劫啊——”
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千岁。
自那以后，大剑蓝萤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是在自责，又仿佛是在自我惩罚。
而剑一的眼中，早已蓄满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