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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末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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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连这里也要查么?”

    紧跟在身后的夕渊突然凑近耳边轻声道。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先将东市所有的点走遍。

    一个上午已基本将东市走遍,排除之后只剩了这个地方。

    雁声楼。

    雁声楼外并没有美艳娇娘招呼客人,黑漆雕花木门对外敞开着,秋雁南飞彩绘座屏后的世界却完全看不见。雕梁画栋,装潢精致,于细处见清丽脱俗之风。看来并非是普通问柳寻花的地方。

    “别从正门进。娘娘会灵闭吧?”

    全身大小灵穴无数,随灵术师的灵脉不同分布也不同。然而对每一灵术师来说都有一个灵穴为主灵穴,随灵术师不同也各不相同。

    封闭主灵穴就等于封死了全身的灵脉,和灵蔽咒场不同,灵蔽咒场能掩去自身的灵络气息,但仍能使用灵术。而灵闭将灵术师暂时变成了普通人,封死了的灵脉无法发动灵术。

    灵闭不难,只要知道了自己的主灵穴,紫云宫毕业的学生大多都可以做到。难的是要解除灵闭。此外,封死状态下的灵脉也非常危险,失了调理,一旦陷入混乱,即会启动灵戒印。

    我点点头。

    “那现在就开始吧。”

    夕渊说着拽住了我的手。

    想要甩开他的手,却不料他手上的劲太大,完全无法挣脱。

    “随我来。”

    手腕处被攥得生疼。

    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不便发作。只得随他绕到了雁声楼边上的一条小巷。

    “从后面进去?”

    我低声问道。

    从后面未必就比前面好。

    小巷夹在两边高墙间,苍白的阳光浮动在离头顶很远的上方。

    阴风阵阵,安静得让人不敢相信这里竟是在如此繁华的东市。

    “雁声楼收藏了不少古董玩意,娘娘想必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定要查查里面?”

    我没有回答。

    的确,雁声楼内有类似古灵器的灵场。

    而要造势,任何与灵气有关的物件都是有可能的,尤其是那些年代久远的古灵器。

    夕渊低低叹了口气,腕上的力一下子松了,我急忙将手抽了回来。

    安静着一直走到雁声楼的后面,一扇小红木门前。

    “这一带是平时下人们进出的地方。不过平时这个门是没人走的。”

    夕渊说着笑了,莫名的有些开心的样子。

    “这个门叫做泉门[1]吧,只有死人能走的门。”

    我撇了下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夕渊微眯起眼笑了下,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应是钥匙孔的位置,门吱吱呀呀地向内缓慢打开了。

    “你到底……”

    表面光滑没有任何钥匙孔痕迹的雁声楼后院泉门,应是只有限定的人才能打开,而他为何……

    “前年京城无头尸案的时候查过这里。”

    夕渊没有回头,径直走了进去。

    前年京城的无头尸案……东苑之乱的前引。

    过了泉门,进到了一个四面高墙的院子,院墙用罕见的北疆青紫土筑成。整个院子俯瞰成正四方形,青砖整齐铺就的地面空荡荡的,只在院子正中放着一尊紫土烧制的大水缸。水缸内,黯淡的水面安静没有一丝波纹。

    安魂阵。

    确实普通人不敢进这样的地方。

    虽然其实在这样的安魂阵内,不具备灵脉的普通人反而才是最安全的。

    因为雁声楼内藏了不少古灵器,所以才会有此防备么……还是有别的什么?

    “待会儿的守卫也比较特别。”

    夕渊侧过脸微笑着说道。

    院子西北面有一扇小木门,样子简陋,甚至连漆也没有,同样完全看不到有锁孔一类的痕迹,打磨光滑的表面上圈圈纹迹如鬼面。南海一带产的名贵花梨木。

    夕渊又伸出右手食指在木门上应是钥匙孔的位置轻轻敲了一下。

    这回门倒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悄无声息瞬间就向内打开了。

    “尸镇。”

    我默念道。

    密闭的走道两侧,悬浮着两具干尸。

    应是灵术师的尸体。灵术师死后尸身上残留的灵脉是慢慢消去的。若在死的瞬间便以符咒固定,能被应用在很多不同场合,如用以镇魂的尸镇即是其中之一。

    只是灵戒律明令禁止民间私藏灵术师的尸体。

    头顶上悬浮着一排白底金纹烛,一团团苍白的光球,一直延伸到走道的尽头。

    “过了这里就到了。”

    夕渊说着又拽过我的手,拉着我进了幽暗的走道。

    本想说我可以自己走却又作罢。

    走道很冷,耳边隐约又出现了那时候的那些声音。

    头有些疼。

    在就快要到尽头的时候夕渊突然左拐,像是一头撞进了黑雾般,被看不见的门坎绊了一下,竟然到了一间黑暗满是霉味的屋子里。

    “灵闭可以解除了。”

    夕渊说着在面前用水灵术点了一簇银色的火焰。

    银色光芒所及,四周尽是一些堆叠得歪歪斜斜的箱子。再看身后,斑驳暗黄的墙面上完全没有门的痕迹。

    “这里是雁声楼的厨房下面,往这里有密道直接到下人房。”

    夕渊说完又拽着我往前走去。

    “这里怎么会……”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美味佳肴可不能是贵族富贾们独享吧。”

    夕渊说着又笑了。

    漆色的眼微弯着,深浅处银色光芒闪烁。

    被拉着紧跟在夕渊身后,穿梭在堆积得乱七八糟的货物间,竟一点磕碰也没有。

    “你是想扮作下人上去?”

    我问道。

    夕渊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被刺鼻的霉味呛着分了神,差点撞上。

    “娘娘……”

    一下子变得有些小狗般哀怜的声音,嘴角边却隐约见一丝坏笑。

    真是诡异至极。

    “说。”

    “委屈娘娘……其实扮作下人的只有……”

    只有我。

    若要都伪装成下人去探查那些古灵器,露馅的可能性也确实比由他扮作客人要大。

    算了,随他了。

    上了一小段颤巍巍的木梯,推开门,一阵灰尘伴着白得异常的光亮直落下来。

    手腕上的力突然消失了。

    “到了,没人。幸好作息安排未变。”

    等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后,面前的夕渊已脱下了灰斗篷,里面竟是一身青灰色绣金丽城织锦袍。

    “娘娘快换吧。我等着。”

    夕渊背过身,说道。

    换这里的衣服?

    特意绕到雁声楼后,应是想先探查过下人房等客人不便去的地方。

    只是这衣服,雁声楼的人不会注意到么?

    木柜内几摞摆放整齐的侍婢衣,随意挑了套藕色的换上了。

    等换好了,夕渊没有回头,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

    隐身消失在空气中的他,紧攥着我的衣袖引路。

    我只得尽量装出自然的表情。

    紧跟在他身后,穿越过曲曲折折的回廊,一路探嗅,近了雁声楼却拐了弯向来的方向走了一段,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墙角数十株枯竹。夕渊走过去,拨开枯竹。

    那后面竟藏着一扇简陋小矮门。

    是下人们平日里偷着出入的地方。夕渊竟连这也知道。

    让我换成这里的衣服,只是为了以防在到这里的路上碰到雁声楼的人吧。

    “只好烦请娘娘先到斜对面普昌茶楼等我了。小二看到这斗篷会直接带娘娘上楼。”

    夕渊说着在空气中现了形,递过了他的灰斗篷。

    我接过斗篷披上,望了他一眼,没说话,系了带,拉上兜帽,走了出去。

    横跨过繁华的街道,一进普昌茶楼就有小二迎了上来,比了手势引我上楼。

    小二只是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嘴角有些哆嗦。

    是在害怕么。

    到了二层最里的一间屋前,小二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听脚步几乎快到走所能达到的极限。

    不多想了。小二这样的态度对我来说反而更好。

    推开客房,反手锁上。

    反正开这样的锁对那家伙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客房内空空落落,除了一张铺着素蓝被褥的床外,只剩了靠南面的一张木桌。

    木桌上上放着个包裹。

    我走过去,解开包裹。

    南方流行样式的绯色丝裙裳。

    换好之后大约过了一刻钟,只听啪的一声锁果然自动开了。

    “娘娘现在就随在下过去吧。”

    我点点头,将斗篷还了他之后跟在他身后从走道另一端下了楼,从普昌茶楼后院绕了出去。

    钻出小巷,正是任远街的南口。

    一路跟在他身后,走了大半条街,过了路口,才又到了雁声楼所在的周远街。

    终于迈进了雁声楼,一入楼便闻麝香弥散。绕过秋雁南飞彩绘座屏,只见前厅的高墙上悬着红木框黑漆朱字匾额,上书“无华妙处”四字,没有落款,下设一朱漆香案,案上正中放着一只彩瓷香炉。香案两侧各有一扇小门。

    “左池斗鸭右池斗诗,皆是雅趣,皆是雅趣。”

    随在夕渊身后一入门,就碰到一位站在门边衣着华贵的老翁抚着花白胡子对边上的中年人道。

    一层大厅被中间的楼梯隔成了两半,斗鸭的左池在右池之下约二尺。左池人很多,隔着人山远望去,右池人却相当少。

    夕渊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直接上了楼梯。

    还未到二层时便闻花香四溢。

    正对着楼梯的墙上挂着幅黑漆朱字匾额,上书“暖花苑”三字,笔迹飘逸仙俊,同样没有落款。

    二层的座位被盛放的各色鲜花隔成了一个个风格各异的单间,坐谈品茗的人却不多。

    暖花苑三字确实当之无愧。

    夕渊绕过走廊,又上了去往三层的楼梯。

    淡淡的檀香扑鼻。

    黑漆青字匾额上书“静竹幽客”四字,笔意古朴虬劲,亦是没有落款。

    第三层的人比起第二层又更少了。

    散布的桌椅均是紫竹条编成,除了檀香外,另有一股淡淡的竹香沁鼻。

    往南面窗一望,却吓了一跳。

    窗边坐着的那个人,棱角分明冷得结冰苍白异常的脸,熟悉得让我一下子愣在那里。

    虔子绪,他在这里做什么?

    下一瞬回过神来觉得很是尴尬,赶忙追上了夕渊。

    夕渊却没有再往上走了,挑了个挨着北面窗的座位坐下。

    正了姿势,静静站在他身后。

    “这位爷来点什么?”

    深灰色粗布衣的茶博士迎了上来。

    “一壶玉顶雪茶。”

    茶博士恭敬地弯腰应了声,转身掀帘入了里屋。

    “汐夫人今天也不在么?”

    身后有个英气逼人的声音问道。

    听着有些熟悉……月孤环?

    他怎么也在这里?

    也是循着线索来的么?

    “周爷今儿又来啦。真是不巧,今天汐夫人也不在,爷要不过几天再来吧。”

    茶博士陪笑道。

    “汐夫人这几天都来不了?”

    月孤环问道,听声音似乎有些疑惑。

    难道这几天汐夫人应该出现在这里么?

    “诶,每天都有好几位爷这么问呐,小的也无能为力。爷您也晓得汐夫人的脾气,不待客的时候连我们老板都弄不清她在哪里。”

    月孤环沉默了几秒,道了声谢,倒是很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这位爷,您的玉顶雪茶。”

    茶博士招呼着过来了,右手拿着只剔透的青玉茶壶,左手托着只素漆水曲柳茶盖碗,动作轻巧地掀了茶盖,青玉茶壶从一尺多高的地方往茶碗里汩汩冲茶,不滴不溅,九分满。

    楼下的暖花苑,每一隔间都有一位淡妆丽裙的茶女演着茶艺,格调清纯幽雅。而第三层“静竹幽客”格调反而是古朴大气,颇有豪气大家的气氛。

    “公子可是外地来的?”

    茶博士放了茶壶,侍立一旁道。

    “茶博士好眼力。”

    “丽城织锦名冠天下,京中王公贵族间可流行了。小的不才,自诩也算是见多了,只是公子的这件绣金织锦质地却是上上乘,莫非公子和丽城赵家有什么关系?”

    【丽城赵锦好,千金也难求】

    远在庐城,也听过有这么一句童谣。

    丽城赵家的织锦最好,甚至王公贵族富贾千金也难求。民间流传赵家的当家脾气很怪,每年除了上贡给宣帝的五十匹织锦,能得到他家织锦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不过听爹说,其实赵伯伯人特别好。

    夕渊和赵伯伯有什么关系么?

    “要说关系,也算是有一点。”

    夕渊暧昧不明地轻笑了下,抿了口茶。

    放下茶杯后,夕渊又往袖口掏了下,蹙了眉。

    “画尘,那本诗集不知丢哪儿了,你下去找找吧。”

    画尘?

    “是。”

    我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只隐约听见夕渊说了句“听说贵处还收藏了不少珍奇古玩,就放在这第四层‘明空镜堂’,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后也站了起身。

    虔子绪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微侧着脸望着窗外。

    第四层“明空镜堂”能让外人看的应是那些较无害的古玩灵器。

    若要锁住太过异常的古灵器,恐怕还是在有大量水的地方。例如,池底。

    记得到雁声楼主楼前,曲折长廊经过一个院门——锦绣池。

    过了花香、喧闹的人群,又回到了雁声楼后空荡荡的曲折长廊。

    院门大开,这个池子平时应该也供客人们赏玩的,那么进去也没什么不妥。即便客人们不方便进入,夕渊现在扮作是外地来的客人,初来咋到,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水面随轻风泛开波纹粼粼。

    这里的水竟没有结冰。但若是稍用灵术,要维持活水也不难。

    异常的是,离水面大约一丈以上深度的水完全是静止的。

    有什么被锁住了。

    引发势的祸首,会不会就在那里。

    波纹晃动着的水面,映出有些扭曲了的容颜。正思忖间,一股力量猛地击中后背,一下没站稳整个人跌到了水里。

    全身根本无法动弹。

    连灵术也用不了,整个人被完全封死了的感觉。

    冰冷的池水猛地灌进口鼻内,却连呛的动作也做不了。

    光线越来越暗。

    直到视界碎裂崩塌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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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

    “雪。”

    “雪,能听见吗?”

    眼皮从来没有这么重过,全身瘫痪了一般不听使唤。

    意识很沉,直往下坠去。

    却有一道力量轻缓地拖住了直往下坠的身体。

    脑后一阵刺痛。

    “雪,能听见吗?”

    “嗯……”

    我皱眉道。

    “雪!”

    勉强睁开眼,几缕银发轻垂在脸侧,一脸莫名其妙的担忧的夕渊正低头望着我。

    泛着银色微光的漆色眼瞳,浅浅映着一张苍白异常的脸。

    我的脸。

    各种感觉慢慢回来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

    灰色斗篷被披在身上,很轻,却很暖。

    “恕在下冒犯,喊了娘娘的名。只是事态紧急,在下只好斗胆一试。”

    夕渊躬身拱手道。

    我没有理他,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已不是雁声楼了。

    冻青了的冰面被紫红色雾霭笼罩着,望不见尽头。岸边的苍郁松柏林也微映着黯淡的暮光。

    末城西南角的桂湖。

    暮色苍茫,从我跌入水中,已过了大半天。

    我昏迷了这么久么……

    另外,怎么就到了这里?

    “请娘娘尽管责罚在下。”

    夕渊深深鞠了一躬。

    莫名其妙……还是说,推我下去的那股力量,是他发动的?

    “在下自作主张,本以为娘娘下了水便能以水灵术探查池底,没想到东南西北,每一角的尸镇交互相连,实际上整个池都被下了灵锢咒。是在下失策。”

    我摇摇头。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要探查池底,也只有不小心跌落池中这个借口可用。我并不怪他推我下水。

    尸镇的出现本就意料之外,当时竟自然而然地认为就算有,最多也就一角。但现今的情况,有必要考虑各种可能性。

    因为前年无头尸案查过雁声楼的他,或许一直也没有察觉出另外三处尸镇的存在。可能是当时并没有查锦绣池。

    又或者,另外三处尸镇是那之后才添上的。

    “我晕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娘跌下池后,在下觉出异样,也跟着跳了下去。池底的古灵器应与降灵之势无关。”

    夕渊轻声道。

    我不作声,脱下灰斗篷还给他。

    连我的灵脉也被刹那间困住了,他说的话应该不假。

    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现在这两个地方都排除了。”

    夕渊出声道。

    桂湖底确实有灵锢咒的气息。

    我没有说话,放了三只水魂虫出来。

    虽然桂湖底确实有灵锢咒的气息,但是否和锦绣池的情况相似,还要具体确认才行。

    小龙一般曲着身的淡蓝色半透明水魂虫一下子钻过了冰面,潜到了湖水深处。

    闭上眼,映入脑中的是湖底的情景。

    不禁打了个寒颤。

    湖水很冰。

    水魂虫在水中瞬间裂成了无数,迅疾地划过湖底的每一角落。

    湖水太冰。

    我深吸一口气。水魂虫钻出冰面,盘旋缠绕消失在了空气中。

    “娘娘的水魂虫算是在下见过最漂亮的了。”

    夕渊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要造势,相关地点多达三个,理论上是可能的。

    势虽是以一化万,以一破全,若是合三为一……我们宁愿赌下咒人的能力还做不到合三势为一。因为若是那样,大宣国内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对付这个下咒人。即使是灵力最高的人联合怕也难有胜算。

    桂湖和锦绣池两处类似,水下深处都有灵锢咒的气息。

    【灵锢千锁,锁锁相连】

    排除了这两处,只剩了宫城北外末城最靠近北圜祭坛的那块地方。

    “马上就要入夜了,在下送娘娘回宫,明日再查吧。”

    夕渊道。

    侧过脸去,他的眉竟仍微蹙着。

    飘散在兜帽外的几缕银发映着夕阳紫红色的光芒。

    “人命要紧。夕大人不必麻烦,寒雪自己去查就可以了。”

    我回道,转身离开。

    出了这林子,立刻拦辆马车回宫城。既然只剩了最后一个地方,事不宜迟。

    “夕渊担心……”

    夕渊说着追了上来,话到一半却又没了。

    寒风急刮过林子,狼嚎般的响动。

    夕渊倒是选了桂湖最荒凉的一段。

    “娘娘若不介意,夕渊便和娘娘一同去查。”

    夕渊说道,声音很轻,竟没有起伏。

    我没有回答。也不懂还要走多远才能走回大道。

    天色渐暗。

    头顶狭长的灰暗天空中低低飞过一群羽目鸟。

    灰羽灵鸟翅膀下的眼圆睁着,折射着夕阳猩红色的黯淡微光,说不出的诡异。

    一举一动,不过尽在宣帝眼下。

    ===========================&10084;本章未完待续&10084;===========================

    [1]墓门。唐护国《伤蔡处士》诗:“晨光不借泉门晓,暝色唯添陇树寒。”《敦煌变文集·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死生路今而已隔,一掩泉门不再开。”又,经外穴名。《千金要方》:“妇人绝嗣不生,漏赤白,灸泉门十壮,三极止。穴在横骨当阴上际。”

    &10084;末哀一章可能有点长所以分成上下两部分来写了,式子真的很抱歉。&1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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