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舞台
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就是第一次公演舞台。
后台备采间里，乱糟成一团，练习生人挤人地贴在一起, 又是上妆，又是换衣服，折腾个没完。
纪宁作为纪皇大帝, 必须享有特权。
妆造师亲自上门, 在他寝室内, 帮他做完妆发，服侍他换好衣服。
上好妆，纪宁在屋内逗了会一轮游, 再一抬眼, 他才注意到，他床头上的“一轮游倒计时”, 已经被划到了0。
纪宁起身，把“一轮游倒计时”撕掉, 随手揉成团, 又抬手，斜扔进垃圾筐内。
瞥见纸团，一轮游瞪着小短腿，就要去翻垃圾桶。
纪宁弯腰, 抓起一轮游后颈，把它塞回猫窝，自言自语，“诶，你说，是不是也得给你换个名字, 叫二轮游？”
一轮游“喵”了声，奋力从纪宁手中挣脱，转头瞪他一眼，看着不是很开心。
纪宁失笑，扯了张湿巾，擦了擦手。擦完手，他正要去扔湿巾，余光瞥了眼一轮游，他顿了下，故意把湿巾揉成团，斜斜从一轮游面前扔出。
一轮游下意识就要往出跑，想去追纸团。
纪宁抬脚，堵在一轮游猫窝前，就是不允许它出来。
一轮游拉着脸，恨狠地朝他哈着气。
-
逗完一轮游，纪宁晃到对面大楼，进入演播厅后台。好巧不巧地，他和正在门口讲话的，林一哲还有叶迟，碰了个照面。
林一哲背对着纪宁，垂着脑袋，在和叶迟说着什么。
叶迟则正对纪宁，两人碰巧对视一眼。
纪宁不由想到，前两天，他和叶迟，在楼道里的那一次对视。
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奇奇怪怪的。
纪宁率先收回视线，越过林一哲，往前走。
林一哲在他身后，拉住他的袖子，哼了声，没好气道，“你见到我，都不和我打声招呼的吗？”
纪宁回头，甩开林一哲拉着他的手，逗他，“知道还问。”
十分难得地，林一哲没着急杠他，反倒是上下将他扫视一圈，表情惊讶，“我去，纪宁，你收拾一下也不差呀。”
说着，他抬头，看向叶迟，“是吧，叶哥？”
察觉到叶迟的视线，再一次落在自己身上，纪宁下意识低头看地。
迟倚在墙上，收回目光，淡淡“嗯”了声。
林一哲洋洋得意，“看，就连我哥都觉得，你今天好看。”
“我什么时候不好看过？”纪宁睨了眼林一哲，又偷瞥了眼叶迟，转身离开。
林一哲没再拦他，纪宁走的也不快。
很快，他身后传来林一哲和叶迟，压得很低的对话声。
“迟哥，你说我今天能行吗？我还是害怕，我怕我等下失误，我怕我出不了”
叶迟打断他，声音虽低，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练够了么？练够了，就别想那么多。”
纪宁脚步微顿，没回头，继续向前走。
他没法给林一哲说，说林一哲出不了道。
他也没法给叶迟说，说叶迟还未公布的第一次排名，他本该是第一，但现在，却早已被节目组高层，派人给顶了下去，被迫变成了第二。
很烦。
开了上帝视角，又不能直说的时候，就很烦。
-
纪宁进到他们组包间时，程前正在和陈澄讲话，两人都背对着他，没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程前靠在墙上，对着陈澄，表情狰狞，声音里带着警告，“我告诉你，你他妈离纪少远点，我和纪少的关系，不是你能挑拨的。”
陈澄面不改色，仍旧是那副和善模样，“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有挑拨过你们的关系。”
“呵。”程前起身，推了陈澄一把，“你他妈装什么装？自从你开始勾搭上纪少，纪少就和我走得远了，肯定是你在里面搅和我们的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结纪少，就是为了出道位。我告诉你，不可能。”
陈澄蹙眉，像是不愿意和这种疯批交流，他应付着点点头，顺着程前的话头，柔声道，“好好好，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
门口的纪宁眸色微暗。
他对程前，没什么太大意见，但也提不上多喜欢。原书中，原身做的很多坏事，都是程前有意无意挑拨的。于是，在穿书后，他也慢慢就疏远了程前。
但没想到，他和陈澄的私交，已经做得这么低调了，但却还是被程前发现，并且拿出来做了文章。
程前不敢欺负到他头上，只能背地里威胁恐吓陈澄。
程前还要说什么时，纪宁倚在门框上，抬手敲门，嘴角嘲弄勾起，打断程前的话，“没完了是吧？”
听到门口声音，屋内几人迅速回头，见到纪宁的一瞬，程前表情明显一僵，嗫嚅着，“纪纪少。”
纪宁侧眸，见程前穿了身白西装后，他皱眉，“你穿别人的衣服干什么？”
那天他们组拍定妆照，纪宁见过大家的舞台服。因为陈澄分到的歌词少，节目组为了照顾他，特意在一众黑西装里，找了件白西装给他，想尽量在镜头上，弥补一下陈澄。
但没想到，现在的白西装，居然在程前身上。
纪宁瞥了眼陈澄，见陈澄果然穿的黑西装，他顿时有些火大。
他正要命令程前把衣服换下，那边工作人员就来催他们上场。陈澄也轻轻拉住纪宁衣角，皱眉，给他比了个口型，意思这是团队舞台，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别影响大家发挥。
一想到小田螺今天受的委屈，都是因为自己。
纪宁便不想让他为难，只能压着火气，没再说话，跟上团队，走向舞台。
-
《偶像企划》第一次公演舞台，邀请了很多粉丝来现场观看，同时也采用了直播形式，让不能来现场的粉丝，也能一饱眼福。
现场，人声鼎沸。场外，直播间，也是热热闹闹，观众早早就搬好了小板凳。
纪宁他们组，分到的是首抒情慢歌，也就是往哪儿一站，一靠，一坐，动动嘴，就行。
难点在唱功上，并没有太大的体力消耗。
对此，纪宁表示很满意。
纪宁一身西装，坐在舞台侧面的小桌边，垂眸，闲散地搅着杯里的咖啡。
高清镜头扫过纪宁。屏幕上，映出他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蛋。网友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纪宁，现场观众倒吸凉气，弹幕立马就炸了锅。
-？？？这是纪皇大帝，是纪皇大帝？纪皇大帝长这样？我不信，是替身吧，是替身吧？
-这一秒我是纪皇颜粉（仅限一秒
-md，这货之前都在干嘛？真是生怕露出一秒美貌，生怕被给我们看到吗？
-尼玛，小废物居然没毛孔，没黑头？我酸了，我生气了。
弹幕上，活蹦乱跳的沙雕们，纪宁不知道。
音乐前奏响起，他是第一句词，他拿起话筒，卡着实力，给了个刚及格的声线，不会出挑，也不会拖了团队的后腿。但这也比他之前的唱功，好了太多。
弹幕又开始蹦跶。
-开修音了？
-替身石锤了吧？我儿子哪儿有这样能听的歌声？爸爸还能不了解儿子？
-我们小废物，要是真的能唱成这样，怕是做梦都能笑傻。（突然心酸jpg
-偶像企划拒绝替身还我小废物白月光纪皇大帝
唱完自己的部分歌词，纪宁搅着咖啡。
到了陈澄solo的部分，他微微坐直，等着验收教学成果。但他耳里，却传来两道声线，一道声音尖且长，明显压过了陈澄的声音。
纪宁皱眉抬眸，就见程前，正和陈澄同一时间举麦。
且程前还提前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本该是陈澄的站位上。他穿着陈澄的衣服，唱着陈澄的词儿。
反观陈澄，此刻为了舞台效果，只能放下麦，垂手站在原地，任程前solo，他没法上前。
摄影机的大摇臂，扫过程前的脸，程前对着镜头，笑容璀璨。
要真是单纯练习生们内斗，纪宁不想管，也懒得管。
糊咖和糊咖抢词，除了双方粉丝，没人会在乎这事儿，顶天了就是两家粉丝掐个架。
纪宁知道，他要是下场，那这个事儿就会变了味儿。
但现在，程前是欺负到了陈澄头上。陈澄是因为自己，才又被程前抢c，又被辱骂，又被抢衣服，又被抢词儿。
纪宁眸色微暗，他扔下道具咖啡勺，捞起边上道具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他将手帕扔在桌上，站起身。
副歌部分响起，没有到纪宁的趴，纪宁却自顾自地走入镜头。
赶在程前开口前，他上前两步，直接站定在原本是程前的站位前，拿起话筒，唱起了程前的词儿。
程前不可置信，下巴微颤，却又不敢反驳，只能定定看着纪宁。
他是掐准了，纪宁唱歌实力拉胯，于是他才敢在舞台上搞这么出，想抢掉陈澄镜头，直接把陈澄挤走，让他离纪少远点。
但现在现在纪宁要来干嘛？丢人现眼吗？
演奏是首抒情慢歌，纪宁也没太费力，只是稍用转音技巧，嗓音便已足够清澈动听，歌声带着若有若无的眷恋情谊，在瞬间，就把听众带进热恋氛围之中。
台下，林一哲瞬间跳起身，蹦到叶迟面前，指着导播电视，尖叫出声，“哥，你听，纪宁神秘的力量，又出现了，我就给你说他”
“嘘。”叶迟食指挡在唇前，他侧眸，示意林一哲离开，他则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里的纪宁，眸色晦暗。
屏幕上，环臂摄影机围着纪宁360°旋转。
纪宁并不在意镜头多少。他侧头，扫了眼程前，微微挑眉，眼里带着警告意味。
镜头画幅有限，录不到程前，只捕捉到纪宁的挑眉。
但却就是这个挑眉，和颇为锐利的眼神，却应了这首歌的精髓，又为纪宁平添几分痞坏的少年气。
弹幕刷疯了。
-纪皇，纪皇！你给爸爸还藏这一手！
-啊啊啊，刚是纪宁吗，是纪宁吗？我的耳朵要怀孕了！
-md，小废物，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得缓缓去，今天被纪皇大帝美颜暴击，又被声控暴击我得缓缓，孩子有点傻了。这个世界怎么了？
-儿子出息了不是，我竟然真的把纪宁养成了？？
但仍有不同声音。
-u1s1，纪宁抢词了吧？这是霸凌，是队内霸凌了吧？仗着皇族身份，为非作歹。
-不混粉圈，看不懂，谁来解释下。小废物要是真队内霸凌队友，明天就给我滚去伏法。
-陈澄粉，心平气和来说句，是程前先抢了陈澄的词，纪宁才看不过，去抢了程前的词儿。回旋镖，虽迟但到，且镖镖必达，程前你活该，自己受着吧！欺负我儿子算什么，有本事，你去欺负纪少。澄妈们感谢纪少，愿意替我们小糊咖出头。
-我捋捋，合着，我儿干了件好事？我儿正义使者？md，心动了。
-程前好贱啊要是没纪宁闹这一下，他抢陈澄词这事，是不是就过去了啊。
-+1，好贱，光会欺负新人，怎么不见他和纪宁嚣张？这事别嘴纪皇，这种人，就该这么治他。
-
舞台结束。
主持人上前，照例开始采访，镜头、麦克风也是第一个给到纪宁手上。
主持人语笑嫣然， “纪宁，来，请你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现在的感受。”
纪宁不爱接话茬，也不想要更多镜头，主持人是知道的。她也没想着纪宁能说出什么，就是走个过场。但没想到，纪宁却破天荒地接了话茬。
"感觉还行。"纪宁随口应道，说着，他侧身，向站在最外侧的陈澄，挥了挥手，“过来。”
虽不知道纪宁要做什么，但陈澄也不敢忤逆纪宁，他咽咽口水，上前两步，走到纪宁身侧，垂着眼，有些不安。
“去给你妈妈粉们打个招呼。”纪宁顺手把麦克风递给他。
到这儿，陈澄再傻也明白了，纪宁这是用自身热度，给他吸血，给他引流。
他接过话筒，感激地看了眼纪宁，上前两步，笑容明朗，声音奶奶的，“我的妈妈粉们，今天都来了吗？！”
场下某一角落，传来稀拉的尖叫声，和掌声。
标标准准的糊咖粉丝阵容。
队内，程前攥了下拳，不安地看了眼纪宁，心里生出不祥预感。
他总觉得，他这次，是真的踩到了纪宁的雷点。
之前，他再怎么骚扰倒贴纪宁，纪宁也从没在台面上，这么针对过他。
陈澄抓紧时间，努力和粉丝互动，想给自己再拉波人气。
其实，他长得并不差，是当下典型小奶狗的长相。妆造师可能是忙，也可能是业务不熟练，为了突出他的奶气，给他涂了很厚的粉底，想尽量营造出好皮肤的状态。但此刻，在舞台聚光灯下，只显得他皮肤惨白，跟个瓷娃娃似的，没什么生命气。
纪宁侧身，避开镜头，让王佳佳给他取只口红，王佳佳领命，迅速找到口红递上，纪宁拆开口红，用膏体在指腹上涂了几层。
作罢，他把口红还给王佳佳，重新回到舞台上。
见他回来，陈澄连忙将话筒递给纪宁。
纪宁接过话筒，但左手却无意擦过陈澄脸颊，他指腹上的口红，迅速在陈澄的小白脸上，留下两条不规矩红色长印，一下让陈澄有了几分妖艳味道。
混圈这么多年，纪宁太知道，如何在观众面前吸睛了。
陈澄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事，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纪宁。
但就是他这么呆萌的样子，配合脸上野性的红印，营造出了清冽的反差，有些惊艳。
纪宁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镜头扫过陈澄。
主持人连续“哇”了好几声。
台下观众这才注意到，一众练习生中，居然还有这号人。尖叫声，顿时比刚刚大了几分，网上也有人开始讨论起，这个不怎么惹人注意的男孩。
陈澄粉丝，现在简直想要哭，他们正主不争不抢，要是没有纪宁，他们正主定是一轮游，现在看来，似乎还有转机。
纪宁挑眉，表示满意。他把麦克风递给身侧队友，“你们说吧。”
知道内情的网友们，这会也坐不住了，下场刷起弹幕。
-我操，有一说一，纪宁刚那下好a啊。
-啊！我也想被纪宁涂口红！刚那一下好飒啊！星星眼。
-别的不说，和纪宁这种人做朋友，真的好有安全感，会帮你撑腰，给你站台，我真的想要这样的朋友。
-纪皇大帝，《偶像企划》扫黑除恶项目组，第一领衔人。
-转粉了。现在看来，纪宁实力虽然不拔尖，但也没那么拉胯，人目前看下来，也不错。（主要还是长得好。好叭，我颜控，我承认。
只有纪宁的沙雕粉丝们，点烟惊讶，他们竟然真的把纪宁养成了，从一早的废物皇族，全网满屏吐槽；到现在，居然开始慢慢吸粉。
养成系的快乐，现在感受到了。
地里养的白菜快熟了，要被人来检查了。地主们心里虽然是，即将被大众检阅的紧张，面上却还得装作不甚在意，
-小废物，今天表现的还行，没给爸爸丢脸。【纪宁舞台直拍链接】
-还行，也就刚及格的水平，看的过去罢了。【纪宁舞台直拍链接】
-一般一般，还有成长空间。【纪宁舞台高清照】
-
采访结束，就是统计投票。经了纪宁刚刚那么一闹，他自然而然地。位列小组第一，陈澄紧随其后，程前则被拉到最后一名，哪怕和倒数第二名，都有很大的差距。
看着屏幕，程前攥拳，眼里闪过不安和惊慌失措。
他在直播间时，和粉丝通过止直播间评论区算过，只要他这次舞台，拿到第二的成绩，加上他在外面的票数，他是可以挺进第一轮的。
但现在成了最后一名，他的计划节奏，全部被打乱了。
看着程前的神色，纪宁便将他心里想法，猜了个大概。
原书里，程前最后是仰仗着原身关系，混了个出道位。现在，程前马上就要一轮滚蛋。原书的剧情线，已经因为他的介入，发生了部分改动。
后半段节目纪宁不是很想参加，他潜意识里，不是很想看到，本该是叶迟的第一名，被别人抢走。
他找了个借口，溜回宿舍睡觉。总归他表演完了自己部分，王佳佳也没拦他，便任他去了。
等到叶迟他们组上台时，叶迟的视线，在众练习生中扫视一圈，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林一哲催他，“哥，你看什么呢？我们该走了。”
叶迟没接话，敛起神色，抬脚走上舞台。
-
纪宁在屋里逗了会猫，趴在床上，半天也没睡着。
他叹了口气。
从叶迟妈妈生病那晚后，他就开始莫名的烦躁。
一是，他站在上帝视角，知道每个人的结局，就很讨厌。
二是。
纪宁对着天花板眨眼。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
他知道，就算他现在就离开节目，不和叶迟抢c。可他离开之后，叶迟该会经历的资本折辱，仍旧不会少。
无非是，以前是拿他折辱叶迟，现在会换成别人。
这事，本该和他纪宁，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叶迟就算黑化，也黑化不到他身上。
冤有头，债有主，叶迟要割，就去割别人的脖子，爱谁谁。
可
可叶迟经历的这些折辱，纪宁曾经，在没穿书前，也都经历过。
被抢排名，被资本指手画脚，被资本当做交易商品，被迫在身侧安排一堆废物皇族队友，梦想被资本家碾碎，然后被资本家踩在脚底。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离开后，在节目后期，还有多少坎儿，等着叶迟往过迈。
他没迈过去的坎儿，鬼知道叶迟能不能熬过去。
还是说，叶迟依旧会黑化，会放弃梦想，去成为资本家，再反手灭了资本。
纪宁坐起身，揉了把头发，向外看去。
他目光所及之地，又偏偏好死不死地，落在叶迟的训练室外。上个月，有很多个夜晚，他伴着那间训练室的昏暗灯光，浅浅入睡。
阿西。烦死了，毁灭吧。
纪宁跳下床，披上外套，既然睡不着，那就去干饭。
世界一切糟心事，唯有干饭可解。
吃完饭，纪宁打着消事的幌子，上楼，走到楼上练习室。越过一众教室，下意识寻找着叶迟的身影。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在楼道最前方，一间练习室外，看到里侧的人影。
里面一男一女，女的是卢薇，男的是《偶像企划》工作人员。两人正围着叶迟，手里拿着文件，在和他交谈。
纪宁放轻脚步，慢慢走进，屋内声音传出。
先是卢薇，
“叶迟，我很早就和你说过，现在的游戏规则，不是你说了算。你看，本该是你的第一，现在被谭林拿走了，你还不懂吗？”
“难道，你也想像我当年一样，浪费很多年吗？”
“退赛吧，把自己签给我，跟我干，我来捧你。”
卢薇这走的是，煽情讲道理，一切为了你好的路线。
卢薇话刚落，男工作人员，便应声接话。
“或者，你也可以不退赛。和纪氏娱乐签十年合同。然后，该是你的，我们都还给你。”
他玩了个文字游戏，故意没说，是在优先考虑纪宁的情况下，再把属于叶迟的，还给他。
卢薇和男人对视一眼，一起给叶迟，下了通牒。
“你自己做个决定吧。”
门外，纪宁攥拳，眸色微暗，叶迟和他当年经历的，一模一样。
按照正常规矩，他们通过节目出道，只用和节目方，签订一年的工作合约。一年后，彼此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玩各的。
但现在，资本家为了榨干少年身上的油水，竟在少年最在意的东西上做手脚，逼迫少年妥协，甘心成为资本傀儡。
原书没有这个情节点，纪宁不知道叶迟也经历过这些，更不知道叶迟最后签没签这份合同。
但，纪宁可太知道，签了卖身契，后面要经历什么了。
别的他不熟，要说这玩意，他可门清，跟资深专家似的。
签了之后，就会顺利出道，然后唱些流水线的歌，说些流水线的话，最后看到舞台就想吐。最后回看这一路，梦想在就死在合同签订的那一刻。
连轴工作八年，累下一身病，攒个八位数，刚够赔个违约金，能给自己赎个身。
少年也许会小赚，但资本家永不亏本。
两份合同，被一齐被递到叶迟面前。
叶迟抬眸，淡淡看着面前两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卢薇和男人对视，失笑，当着叶迟的面，开始轻蔑地聊起天来，
“呵，还是年龄小。”
“打还是没挨够，教训还是给少了。”
“再来几次，他就知道疼了。”
门口，纪宁闭眼。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纪平安的儿子，他是书中最大资本家的儿子，没有资本敢再欺辱他。
舞台算个毛线，梦想又值几块钱，混吃等死当个阔少，才是正确人生追求！
想明白这些破事，纪宁深吸一口气，转头，离开练习室。
只是，在要下楼的一瞬，他还是忍不住地回眸，却正好撞见叶迟，正从两人手上接过合同。
一如穿书前，纪宁在节目时，开始向资本低头的模样。
一股血气，瞬间钻上纪宁脑顶。
他快走两步，舌尖狠狠顶在口腔内壁上，面色阴沉，一把推开了练习室大门，上前，夺下叶迟手里的合同，“你不要签！”
正要被叶迟撕掉的合同，被纪宁夺走。
叶迟抬眸，看着纪宁。
纪宁情绪起伏很大，胸前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极其愤怒，他抬手，奋力将合同撕碎，然后伸手，将碎纸向上扔掉。
隔着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张，叶迟和纪宁，再次对视。
这次，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系统一直抽风，3k字抽成了8k、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阅读体验（鞠躬道歉
昨天买了章节的小可爱留言下，我统一发红包
-
感谢在2021-08-27 23:56:41~2021-08-28 23:1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只想睡觉 13个；niceeee！ 9个；嘿嘿嘿、52953377、4865312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龚五岁、乔布斯·瑶 60瓶；颖儿 31瓶；西山、悸休 20瓶；zero。 11瓶；圆润的皮囊万里挑一、叼着秋刀鱼的猫、竹子、子衿 10瓶；敲碗等待～ 8瓶；柴秋白、某。、farsoo 5瓶；棽棽如水 3瓶；40624752、顾酒辞、晨、珊、4536632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