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门拜访
江景泽发誓,打架一事真的和他没关系。
他本意是想联合乡亲们给严捕头施压,到时候严捕头顾忌名声,说不准就不会逼他们挖河了。
但是谁能想到,这些老实憨厚的乡亲们,本质上竟然是一群暴躁老哥。
说开打就开打。
一开始只是有些年轻气盛的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杀向那些耀武扬威的衙役。
眼看局面已经失控了,剩下的那些人也被气氛影响,不打白不打,也冲了上去。
结果就如同滚雪球般,除了江景泽和江汝正,其他的村民都动了手。
江汝正是年纪大了,要不然指定也冲了上去。
虽然衙役平日里看起来挺威风的,但就像纸捏的老虎,一碰就碎,根本就不是村民们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打的抱头鼠窜。
始作俑者江景泽看着乱七八糟的场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直打斗了将近两三个时辰,那些衙役身上都带上了伤,甚至有些严重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眼瞅着这场仗大获全胜,村民们都欣喜不已,一个个不理睬躺在地上哀嚎的衙役,直接四散而去回家了。
却说这些挨打的衙役,心中对这些刁民愤恨不已。
往常,只有他们打别人的份,没想到今天被别人打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赶回县里去找严捕头。
上百人械斗,这放在江都县都已经是足够轰动的大事件了。
严捕头本来陪着小妾在家中闲坐。
他之前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给上河村村民一点苦头,派他们去挖河,正好也树立起他严捕头的威信。
却说,突然有几个亲近的衙役闯了进来,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纳头便拜,哭着道:“请严捕头为我们做主啊!”
严捕头大惊失色,连忙询问起缘由。
得知是上河村的刁民不服从命令,不派人服徭役也就罢了,还敢撕毁牌票,甚至殴打衙役。
他顿时勃然大怒。
这些刁民,看起来打的是衙役的屁股,但实际上却是在打他严捕头的脸!
他严捕头最近太消停了,威严没从前高了?竟然被一群刁民骑在脖子上了?
老虎不发威,真拿他当病猫了?
想了想,严捕头心中打定主意,这上河村的村民对摊派徭役不服气,趁机报复,这种苗头,必须狠狠地镇压下去,不然以后他严捕头还怎么在江都县混?
但找事,也要寻个由头。
严捕头虽然霸道,但他深谙此道,便问:“你们到了上河村,是不是故意挑衅,所以才遭到毒打的?”
领头衙役低声下气的道:“捕头,您是不知道,我们完全是按规矩办事。但是那上河村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尤其是那个小子,竟然敢当众撕毁牌票,其心可诛啊!”
严捕头瞥了一眼衙役,又问道:“他们可说什么话了?”
“他们边打边骂,尤其是骂严捕头,那些话小的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尽管说。”严捕头冷哼一声。
“他们说江都县有一霸,名字叫做严捕头,还说严捕头最喜欢少妇,若是在街上遇到漂亮的女子,会当街掳走。还说什么严捕头欺人太甚,他们被逼无奈才反抗……”
“砰!”严捕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的大骂道:“那些人真是这样说的?”
“小的绝不敢欺瞒,说的话甚至比这些更过分。”衙役赶紧说道。
严捕头微眯着眼睛,喝道:“一群刁民,竟然敢暗中编排我!我看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对,捕头大人一定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严捕头大骂道:“还有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连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被别人打了一顿。过几日,等你们养好伤,我亲自带人去上河村一趟,如果他们还敢不听命,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领头衙役赶紧点头。
衙役们走后,严捕头暗自思索这件事。
在他看来,这只不过一件小事,按照常理来说,上河村的村民吃了亏,应该默默忍受。
怎么突然爆发了?
严捕头虽然长的獐头鼠目,但他算是心思深沉之辈,此时忍不住多想几分。
联想到江景泽把陆大同送进大狱,场景与现在何其相似?
陆大同就是因为小瞧了江景泽,所以才吃了大亏。
难道……他们是故意把事态搞大的?
严捕头心头一震,这不是没有可能,刚才听衙役说,就是因为他严捕头的名声不好,所以才引得几个村子的人同仇敌忾。
要是真做实了谣言,那他严捕头在江都县的名声可就真臭了。
虽然现在也不香。
他虽然是个恶霸,但也是个知进退的恶霸,本来只是想教训一顿上河村的村民,可不想成为江都县百姓的公敌。
想到这里,严捕头脸色阴沉了几分。
这件事,绝对不能扩大化,而且还要给上河村一个血的教训。
“走,去找马县丞!”严捕头立刻招呼几个仆役,朝马县丞的家里赶去。
严捕头身为地头蛇,对龙蛇混杂的江都县了如指掌,自然也和县丞熟识。
却说这一边,又过了几日,江景泽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没想到县衙还是没来人。
不应该啊,严捕头有这么好的修养?
这都不来找茬?
江景泽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要是严捕头怒气冲冲的来找茬,他就带着上河村的村民严阵以待,大不了再来一次上百人的群殴。
到最后闹上衙门,请县尊裁决便是。
反正自己这边占理,法不责众,县尊最后肯定各打二十大板。
正当江景泽胡思乱想时,门外有声音响起:“请问江小公子可在家里吗?”
听声音的来源,很是陌生,江景泽满是疑惑的问道:“阁下何人?”
“在下是荣国府的管家,特意来拜访江小公子。”
荣国府?
说起荣国府,江景泽只有一点印象,就是在他第一次去县城时,在悦君楼遭遇了一场诗会,装了一手逼,还卖给了荣国府小少爷两首诗。
荣国府的管事怎么来了?
不会是特意讨要钱的吧?
江景泽虽然疑惑,但是答道:“请进。”
荣国府的管事约有五十多岁,看起来干练稳重,他对着江景泽抱拳道:“小人奉老爷之命,特来拜访小公子。”
这下江景泽可真惊奇了。
荣国府的老爷,也就是梁平安的父亲,可是一名勋贵,虽然只是伯爵,但好歹身上也有官职,算是五品武官,统领扬州府的防务。
他江景泽何德何能,能引起梁指挥的重视?
管事笑道:“老爷自幼重视小少爷的教育,从小就为少爷请了不少教书先生,可是小少爷性子调皮贪玩,总是学不进去。”
“前些日子,少爷去了悦君楼一趟,回家后,竟然主动看起了书。而且嘴里还振振有词,发誓一定要学好知识,这样才能出众。”
老爷对此十分惊奇,询问了一圈才知道,原来是江公子在悦君楼念了一首诗,激发了小少爷的好学之心。
江景泽顿时了然。
原来他在悦君楼装逼成功,让梁平安心生羡慕,所以才发奋读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装出一手好逼。
江景泽又问道:“那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管事的笑道:“老爷老怀甚慰,又搜寻到江公子的那首蝶恋花,顿时惊为天人,没想到江公子竟然有大才。心想要是江公子能陪着少爷读书,那少爷岂不是更爱学习了?”
江景泽一挑眉道:“所以……”
“所以想请江小公子当伴读书童。”管事的说出来意。
江景泽笑了一声,心想,拿我江景泽当什么了?我江景泽是立志考科举的人,要是去当小书童,以后粉丝怎么看我?
但是回绝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管事的说道:“当然,我荣国府绝不会亏待江公子,每月二十两银子,享受和少爷一样的教育条件,荣国府的藏书随便看。”
江景泽嘴里的话顿时憋了回去,一脸希翼的看着管事,道:“可是我明年还要科举,可能没有太多时间。”
“我家老爷自然知道,所以江公子每个月抽出来四天时间即可。”管事的解释道:“绝对不烦劳江公子,主要是督促我家少爷学习。”
面对如此丰厚的条件,江景泽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土豪,真豪气!
“江公子意下如何?”管事的笑道。
“没问题!”江景泽拍拍胸脯,应承了下来。
“那江公子明日可有时间,我家老爷想先见江公子一面。”管事的说道。
江景泽想了想,说道:“行,明天有时间,一早我就去府上拜访梁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