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故
“鬼娶亲?”
薛无泪的声音忽然在半空之中响起:“娶的这是上门女婿?”
那穿着红嫁衣的小女孩僵硬抬起了面无人色的小脸,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屹立在树枝上的薛无泪。
薛无泪冷笑道:“梦鬼,百鬼排行榜上不过是倒数的鬼怪,你最好还是主动跟我走,我可不想和小孩子动手。”
梦鬼的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有的纸人都停了下来神情呆滞的看着薛无泪。
随后整个黑暗的空间开始变的扭曲起来,无数的黑暗就好像镜子碎裂一般变成了碎片。
那些扭曲的黑暗碎片又渐渐形成了一张张她苍白、死寂的脸!
她的脸从四面八方将薛无泪团团围住,眼中鲜血直流,口中低吟哀嚎。
“啧啧,小孩子的把戏。”
薛无泪接连掐了九个道诀,同时口中一字字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行字一出,薛无泪的左臂那条毒蛇霍的一声便冲出了他的左臂,在空中形成了实体。
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条手臂大小长到了七八米之长,它简直已经是一条蟒蛇了。
而它身上喷涌出来的煞气在顷刻间便将四周的鬼脸尽数驱散。
“嘶嘶!”
毒蛇刚一落地便一口吞下了三四个惨白的纸人,随后一口剧毒的毒液喷向了红嫁衣小女孩。
梦鬼也没有想到会碰到硬茬子,一时间竟然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薛无泪忽然跳下了树一把抱住梦鬼躲过了毒蛇的毒液。
这一下把毒蛇和梦鬼都整懵了。
毒蛇吐着蛇信子瞪着一双大红眼睛望着薛无泪,似乎在问他:你小子把老子召唤出来就是为了英雄救美?
那梦鬼也吃惊的看着他,不知道薛无泪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然要杀她又何必救她?
薛无泪瞥了一眼怀中的梦鬼,淡淡道:“别误会,我接到的命令是带你回去,不是杀了你。所以你不能死。”
薛无泪左手一挥,那条毒蛇便又回到了他的左臂之中。
他又伸出左手刮了刮梦鬼精致的小鼻子:“听话,赶紧带司徒出去,把你这些小手段都收走。”
梦鬼无奈,她此时已经感觉到薛无泪有着一股力量在不断的压制着她的能力,恐怕自己不答应便会魂飞魄散,只能乖乖的听话将还在惨叫的司徒送了出去。
随后薛无泪左手以指做剑,凌空一劈:“敕!”
随着他剑指的劈下,一道湛蓝色的虚空裂缝被他劈开,他抱着梦鬼便跳进了裂缝之中。
“哇啊啊啊啊!”
躺在地上的司徒大叫着从地面上翻了起来,连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的睁开就连滚带爬的就要冲出屋子。
就在这时候,早就坐在沙发上饮茶的薛无泪淡淡的说道:“你不必惊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听到了薛无泪的话,司徒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扭头结巴的叫道:“你你你我刚才刚才我见鬼了!!!”
“我知道。”
薛无泪喝了一口茶:“缠着你的是梦鬼,最擅长的就是侵入人的梦境之中来操控人的意识。你的女儿和老婆就是因为在睡梦中被梦鬼控制了所以才会发疯。”
司徒看着淡定的薛无泪,自己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试探着问:“那么现在”
“现在你老婆和女儿都已经没事了,你为什么不上楼去看一看她们呢?”
司徒闻言,还是有一点犹犹豫豫,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
最后才一步一步的沿着楼梯挪到卧室门口,悄悄的向卧室里面望去。
此时她们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和周边凌乱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但即使如此,也让司徒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他已经在想象,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温馨吃饭的画面了。
“还好梦鬼的能力不算很强,一次只能侵入一个人的梦境。所以她最先侵入的就是你的家人的梦境之中,毕竟你的意志还算可以,换做平常人在鬼娶亲这种梦境里早就奔溃了。”
薛无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司徒却有些羞红了脸。
因为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模样,一个四五十岁、本来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放声惨叫,甚至吓到尿裤子
还好这件事情薛无泪不知道。
“那么那个梦鬼她现在在哪里?”
司徒忍不住问了问薛无泪。
薛无泪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个泥质雕塑,那是一个塑造的十分精巧的胖娃娃,正和蔼可亲的看着司徒。
司徒一怔,缓缓走到那雕塑前仔细的打量着雕塑,他的脸上显得有些迟疑:“可是可是我带回来的并不是这个”
“哦?”
薛无泪忽然阴森森的对着司徒笑了起来:“那么你好好想一想,你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
司徒看着薛无泪诡异的笑容,心里面突然一股说不出来的害怕再次涌上了心头。
随后便听到嘭、嘭、嘭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那是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但是二楼明明铺着厚重的地毯,怎么会传来这种声音?
可司徒此时哪还有心情思索这些问题?
他只觉得这种声音已经化作了一把锋利的钩子,在一点一点的把他的心勾出来。
司徒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扭回头去,顺着楼梯向上看去。
可以看到此时的卧室的门正敞开着,而卧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但嘭、嘭、嘭的声音依旧在响着。
这一次司徒看到了,看的很清楚。
司徒看到他的老婆和女儿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捧着两个发黄的神龛僵硬的沿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一个神龛里面摆着的是一双暗红色绣花鞋。
那绣花鞋仿佛就正对着司徒的眼睛,上面绣着的花就好像一张女人脸一样,四只眼睛都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司徒。
这样的花纹绝不是市场上能买到的,只有找专人订做才能做出这么生动的女人脸。
第二个神龛里面里面放着一身叠的整整齐齐的血红色嫁衣,嫁衣上还贴着一张写满了奇形怪状符咒的黄纸。
这两件东西本身就看着异常的诡异,可当时的司徒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这些东西呢?
“老公”
女人的脸色开始扭曲,声音也已经接近低吟:“你喜欢这双绣花鞋吗?你当时为什么要逃跑呢?留下来陪着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