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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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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讨完“大事”,吃完饭我们便一起出门消食了。

    夜间的云层比白日要稀薄许多,只偶尔露出几颗星子。

    现在天气转凉,晚上的温度更低了,我牵着缘一的小手在自家田地转了一圈。

    玉米和大豆快可以收了,如今每多增加一种食物都会让我欣喜万分,不过还是得要有肉才行,老吃水里的总觉得差点什么。

    我决定继续尝试,换个陷阱再战。

    说做就做,转天我就带着缘一上山挖坑,后世电视剧里不是常播嘛,挖个洞,上面再放堆干草之类的盖一下就成了,猎物会自己“抓住”自己。我的要求不高,捕点野鸡野兔就行。

    缘一手脚麻利地帮我一起挖,完事后我看着像模像样的成果很是满意,于是在草上放点引诱的粮食后我就带着孩子回家了。

    虽然没对结果抱特大期望,但当我第二天看到完好的陷阱和不翼而飞的食物时我还是不禁产生了一些怨念。

    究竟是这些动物太聪明还是我做的陷阱太低级?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在骗谁啊?!

    “阿融是想吃鸡肉吗?”缘一在我身旁发问。

    我苦着一张脸点点头,“想很久了。”以前家里养的鸡早在“我”恢复记忆时就没了,谁能懂我对肉的执着。

    “我来帮忙抓吧!”

    “不行你……”

    声音戛然而止,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傻,缘一的眼睛可是超级放大器啊,看野鸡的逃跑轨迹岂不是信手拈来。

    被打击的自信顿时重新回来,我似乎看到烧鸡在向我招手。

    然而我格局还是小了,缘一根本不需要陷阱,他只是捡了一块石头朝野鸡扔过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傻愣在原地,有无数的槽不知该如何说起,偏偏缘一还仰着无辜的小脸非常淡定地说了一句“这鸡好慢”。

    我:“……”不,是你太快。

    我深觉过去每日想念肉的自己是个笑话,更笑自己守着个宝贝却不知其“用途”,要不然早就吃上肉食了呀!

    我尴尬地笑了笑,脚下却毫不犹豫地朝地上被打死的野鸡跑去。

    好日子要来啦哈哈哈!

    自从缘一在我面前耍了一手后,我们每日的伙食质量呈直线上升,脸蛋也肉眼可见的变圆了些。不过因为每日的劳作变化倒也不会太大,我和缘一都不是易胖的体质,吃下去的肉都长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多了缘一可以打猎的功夫,再加上其他做工卖来的钱,我们的日子终于不再过得紧巴巴。

    钱包的重量让我稍微有了点底气,我想送缘一去镇里的学堂,可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没必要,我就是他的老师,况且单学会基本的认字与算数,他就已经比很多普通人幸运了。

    我有些无奈,虽然肚子里是有点东西,可我毕竟不是专业的,每次教某门功课都会歪到其他科去,说的太杂了!要不是缘一聪明,换个人都得脑子发晕。

    而且这一世的教学引导中我充分吸取了前世的教训,我没有再说那些故事,不再为孩子描绘一幅美好的世界,我想让缘一用自己的眼睛去感受世界,他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至于将来如何,我不想去猜,更不想去展望,让自个儿有过多期待,我只是想让这孩子的未来能多有一分保证,多一些可能,接触的圈子不同,靠着天赋与人脉他会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样即便我日后不在了,这孩子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我不知道缘一是不是察觉到了点什么,他有次问我是不是想离开,那时我没来得及回答。

    其实我想告诉他,不是我会离开,而是你终有一日会离开我,幼小的雏鹰迟早会飞向天空,因为它们本就属于那里。缘一也一样,我相信他的未来不在这小小的山村里,他就像是太阳之子,他的温柔与光,不该,也不会只投注在我一人身上。

    可我逐步发现,缘一的世界真的很简单,他说自己最大的愿望便是和我一起守着家,平平淡淡地在小山村里过完简单又幸福的一生。

    我笑着打趣他,“等你长大娶媳妇了,你的梦想就该变为和妻子过完简单幸福的人生了!”

    缘一摇着头很认真地说,“我不想娶妻,缘一不想离开阿融。”

    我没回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孩子好像大多如此,幼时总是黏着亲近之人,嘴里说着要一直在一起。

    可我不是小孩,我知道这不现实,听听就好了,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曾经也有一个孩子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可我们最终走上了背道而驰的路,直至,再也不见。

    时光走得很慢,也很快。慢的缘一依然待在这个我认为“束缚”了他的山村里,同时也快的一转眼,他就长成了十六岁的青年。

    他的身高已经突破了一米八,身形绝佳,宽肩窄腰,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是一双如水般平静又深邃的眼眸,明明面目冷淡,却并不给人难以接近之感。他的身姿笔挺,像是高洁傲然的修竹,又像是沉稳厚实的巨石。

    我家的缘一,似在须臾之间,就这么长大了。

    缘一没有变,他依然保持着当初的那份善良,同情“弱者”,保护“弱者”,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帮助可以帮助的人。不滥发善心,不随意评判对错,看待事情透彻又清醒,他一直切实履行着,他所以为的那些“职责”。

    缘一曾跟我说过,他觉得自己拥有这样的天赋,应是上天让他帮助别人而赐予的。我没有否定他的话,有这种思想不是坏事。这些年我看到的事实也证明了这点。

    不过这孩子人虽好,村里的人也对他颇佳赞赏,可令我无奈又好笑的是,大家其实不怎么敢和他搭话。小时候很正常,长大后却不知何时就与他人“拉开了距离”。

    缘一对此很困惑,甚至还有些委屈,我也是在与大娘大婶们聊天时才得知,原来村人们觉得缘一厉害得不像是跟他们同个世界的人,跟他说话总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比如打猎丰富的大爷大叔,他们辛苦又小心地与众野兽搏斗,有时可能还会受伤,可缘一只需一招就能将其毙命,轻轻松松,理所当然的样子。

    哪怕缘一什么都没说,更从未嘲笑过别人,甚至更多的是帮忙,可对方平静的眼神看过来时就会让他们忍不住脸红,那种惭愧的红。

    我理解村人们的想法,其实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精神粮食不足,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太局限性了,又没什么文化,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一直生活在村里,就这样一代又一代,想改变现状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觉得自己才能有限,有些同样不凡的人可能至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其实是有哪方面的天赋的。

    人的自信往往来源于自身的实力,实力就是底气,和别人说话脊背都会直一些,村人们没有这样的底气,缘一的优秀让他们感觉自己连追赶的资格都没有,因此有那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对此我无能为力,即便心中依然有善,可我的善是有明确界限的,我不会大度到将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全部传授出去,不是不愿,而是不该。因为我是安融的同时也是果果,村人们认识的那个果果,我一直记得这点。

    话题又扯远了,再说缘一。其实他是想和大家正常相处的,可他不明白众人为何对他时,无法像跟我一样亲近友好,哪怕道谢都带着距离感,渐渐地他日常中都不知该如何与众人相处交流了。

    久而久之,在与别人相处时,他就会不自觉地绷着脸,然后就看起来越发的不好搭话了。别说,这孩子不笑的时候确实看起来特别有气势,再加上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这压迫感可不就出来了吗。

    不敢搭话的大有人在,但敢的人也不是没有,就比如小诗。如今的小诗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面容姣好恬静,像是待开的莲花般美好。

    我早就发现了,小诗每次看缘一的时候,眼里都闪着明亮的光,让我根本无法忽视。

    她每次都是有些羞涩,却又忍不住继续看面前的青年,当缘一多和她说几句话时,那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缘一不是明眼人,他是木头人,明明连生命本质都看透了,却看不出一个少女对他的爱慕。

    我对此没有意见,甚至对他们的事乐见其成,可心里确实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说不难过是假的,还好不是“女儿”,要不然我怕是会哭死。

    不过这种难过持续的时间不长,因为这意味着,属于我自己的时间,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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