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梦之女巫（9）
我没有失眠，我是在为你熬夜，我爱你。为了，那段曾经的难忘的恋爱，我深深自责。我的无能，无为，无所适从，慢慢地随着时间消磨殆尽。
天蒙蒙亮，就着雾气，海德拉的头巾上沾着一层细细的露水，她狭长的睫毛上结着冰粒。
天铭站在海德拉的身前抵挡着大部分的雪花，天铭看向海德拉身后，后面站着茶荼和其他的白袍巫师。
“海德拉，这里是你奶奶的故乡，如果你对山下的事情失去了信心你愿意回来吗？”天铭问。
“我应该叫您爷爷，对吧？”
天铭身体一颤，“啊，对。”
“山下毕竟还是有很多值得我喜欢的东西，比如我的奶奶。”
天铭沉默。
“奶奶常常让我看向天空，而奶奶自己看的方向就是北边。奶奶挂念着这，我也挂念着奶奶。”
去吧，海德拉，你可以把所有地方当做温馨的家，这是别人不能的，你独一无二的能力，你的话没事的。天铭把别在身后的锦囊拿了出来，他把锦囊紧紧地扎在了海德拉的腰间，“你要的药，可别撒了。”
海德拉向天铭点点头，转身朝山下走去。看着来时的路，海德拉已经感受不到原先的那般寒冷，她大踏步地走着，离村庄越来越近。
天铭眼看着海德拉远去，身体逐渐失去了重心，他跌坐在地上，茶荼急忙跑过来却被天铭一只手挡住。
“天铭——”
“唬——茶荼，用暴雪封山。”
“天铭？”
“这是这孩子自己的灾厄，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有的时候我们从梦里惊醒会用力闭起眼睛，用自己的想象来完善刚刚的梦。梦醒时分，大脑清晰地意识着，而身体仍在浑浑噩噩。
海德拉隔着河道远望村庄，隐隐约约地她似乎看见了某一家的屋檐，她欣快地朝村庄跑着，忽然，她平摔了出去。向来平坦的草地上，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障碍物呢？海德拉想。海德拉回头一看，是一只小兔子在她刚刚的地方，小兔子一动不动，海德拉慌忙地走过去轻抚着小兔子。小兔子在海德拉怀里僵直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海德拉，起伏的胸腔证明它还活着。
海德拉仔细检查了小兔子一遍，发现没有伤痕后继续走向了村庄。刚一回头，一头受伤的鹿跌跌撞撞地向她走来，海德拉有些惊喜，鹿这种机灵又敏感的生物是不会和人接触的，海德拉立马从草地上采了点新鲜的草叶混合雪水敷到了小鹿的伤口上。海德拉安顿好小鹿后，擦了擦汗，后头又看见了一只狼恶狠狠地冲她呲着牙。
这是怎么了？海德拉想。
海德拉无视掉狼的威胁，走了过去，狼立马回头叼住了海德拉的裤腿。海德拉用力扯着裤子，一回头，她看见了她见过的几乎所有的生灵站在她面前。
一头狮子正对着海德拉，海德拉每迈出一步，狮子就怒吼一声逼海德拉回去。
“让开。”
狮子没动。
海德拉从地面上捡起一块块的土块抄兽群扔了过去。
狮子没有挪动，它身后的动物慢慢地散去了，偌大的草地让各种动物围绕出了一条大路，只留下了一头狮子和海德拉对峙。
狮子向天怒吼一声像是下达最后通牒，海德拉卸下了身上能被称作累赘的东西，大步向狮子靠近，海德拉深吸一口气“好吧，放我过去或者吃掉我。”
海德拉走过了狮子，她径直走去，狮子转过身子看着海德拉，狮子屈起后腿坐在了地上“你，人类的孩子，我能做的事不多，别再前进了，这是我能给你的忠告。”
一阵风从海德拉背后吹去，海德拉被推搡着走了几步，风从草地吹向了森林，海德拉一回头，草地上已经空无一物，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海德拉匆忙地向村庄跑去。
风里掺杂着血腥味和草被搅碎的气味，夹杂在压抑空气里的是一座不知名的废墟，要是不说这里曾经是一座村庄，来人或许会认为这是某个帝国惨烈的遗址，与废土相比，这废墟的“优点”显而易见。焦黑的土壤里还有相对新鲜的泪水和血液，还有火光闪烁在木架上。
在血流成河之地，鱼虾啖人血，躯体化土肥，遗体被莽荒的大地切碎咀嚼。
海德拉跪在曾经的小河旁尽力地哭喊着，风声更大，雨声更大，她的身影就像雨景里固执的点。雨点掺杂着冰块落下，砸在了海德拉的身上，熟悉的村庄里已经没有能让她避雨的房屋了，已经烧焦成黑炭的房屋也在冰雹的侵袭下变成了粉末。
海德拉哭累了之后，额头紧紧贴着泥泞的岸边，眼睛经历了长时间的酸楚终于闭合了。
远古时代的遗产深埋于土壤之下，人们将其挖掘出来供奉为宝，目之所见，是固体化的悲怆，是持续至今的血泪。
每一个词语的创造都有其背景，杀人如麻，四个字概括了多少人命如草芥的情景。弹一下剑发出剑鸣，有人赞叹一把名剑的诞生，有人发出一场厮杀即将到来的悲叹。
几道身影穿过暴风雨来到了海德拉的身边，骑在马上的黑影对于跪倒在汹涌的河边的少女感到无比的诧异。一些绿色的粉末围绕在海德拉身边形成了一个简陋的保护网，网状的结构使海德拉像漂浮在泥泞之上一样。
黑影向海德拉伸出手掌却被被粉末挡了回来，黑影的手贴在屏障上，绿色粉末蛮横地朝着入侵者的手掌内部入侵却被灰暗的鳞片阻挡在了外面。黑影掀下了帽子，雨水顺着棕黑色的皮肤滑落了下来，一个少年俊俏的脸在电光中显了出来，他一把抱起了海德拉放到了马背上。
“把这些粉末收起来，收的时候记得兽化。”